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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烩面、金黄油亮的煎果子、香喷喷的火烧和豆腐干,南侠见样来了双份,浩浩荡荡四大碟占去大半张桌子。潘盼伏在桌角,炊饼咸菜就豆浆,相形之下,寒碜许多。她恨恨地大嚼着,心内暗道:吃吧,吃吧,撑不死你!
展昭笑得春风和煦,伸手递过一只火烧,语气亲切道:“来来来,这顿我请,就当我对小潘赔个不是。”
潘盼本想冷笑一声,很有骨气地拒绝这嗟来之食的,可闻见肉香,临时又改了主意:不吃白不吃!便宜这家伙做甚?非但不客气接了,还略带敌意地瞪了他一眼。
展昭仿若浑然无事一般,笑问:“我离去之后,小潘可还听着些动静?”
“屁个动静!为他们那点苟且之事,差点把咱小命搭上!”潘盼粗鲁应答。
“如何这般想法?我既将你送上去,必能保你周全。”展昭皱一皱眉道。
“你说得倒轻巧!”潘盼听了激动,跳起来乍呼呼大嚷,“你晓得你这是什么行为?”
展昭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静待下文。
她挠头,这是什么行为呢?该怎么个形容法?叩了叩桌子,有了……“你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行为!”她脱口而出。
展昭咧嘴:“这般严重?”
“那是。”潘盼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赌气应道。
“好好,下回记得了,一定不把你一人落下。”
没听错吧?你还想有下次!潘盼面部肌肉抽搐,抖呵道:“你……你啥意思?”
“我是想,要挣这百两银子,得好好筹划一番。”
“算了,咱没你那能耐。你朋友家的银子,咱有命挣还没命花呢!”潘盼打起退堂鼓,银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展昭心道:看来这小仵作昨夜被吓得不轻,不然如何对银子都提不起精神来了?也罢,还是速将昨夜之事向大人他们禀报,再作打算……
话说这潘盼化悲愤为食欲,一气吃了俩炊饼、俩火烧、仨煎果子,外加两大碗豆浆。食量之大,吃相之勇猛令身旁的南侠也自叹弗如……某人边嚼还边想:看我不吃穷你……二人吃饱喝足,各自上路,不必再提。
展昭甫一回转,便见着包公与公孙策已在廊下相候,心头登时涌上暖意,快步上前道:“大人、先生,在等展昭消息?”
二人见他平安归来,皆是面露喜色。包公颔首:“展护卫一夜辛苦。”
“是啊。”公孙策捋须微笑,复又问道,“为何只见展护卫一人?那潘盼却不曾归来?”
“他怕绕路,出了三元街,便径直上衙门去了。”展昭笑答。
“这小伙子倒有趣得紧。”公孙策做个手势,示意包、展二人进屋说话。
“展护卫夜探张宅,可有发现异乎寻常之处?”包公正色道。
展昭点头,神情肃穆:“大人所言不差,张仁之妻杨氏确系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之刁妇,与中牟县的泼皮赖子七早有暗昧。”说着,将夜晚所见详细述来。
公孙策叹道:“那张羲果然言辞非虚,当日在开封他曾提过他嫂嫂杨氏有心搭讪于他,被他坚拒,可碍于手足情分,又要顾及家族脸面,未有捅破。如此看来,这二人与张仁死因似有脱不开的干系了。”
包公接道:“杨氏与赖子七暗昧已久,或撞破□□,或图财害命,着实有不小的行凶动机。”
展昭突又开口言道:“大人,卑职还有一要事详亶。”
“展护卫请讲。”包公神情益发专注。
展昭朗声叙来:“昨夜卑职携同潘盼探进张宅,在屋顶详察之时,撞见一夜行之人。”
包公面色一沉,一旁的公孙策惊道:“来者何人?”
“卑职一路追踪,还与他交上了手,方才知道此人竟是中牟县衙现任仵作――柳家庄的柳青。”
包公略作沉吟道:“柳青,他一江湖中人,非但与官家扯上了干系,此番又与商家纠缠不清……展护卫,可知他夜探张宅所为何事?”
“他与卑职细说,实上他夜入张宅乃是跟踪赖子七所至。柳青是江湖上人称‘金头太岁’甘豹甘老爷的三徒,习得一手下药制药的本领。若说蒙汗药酒,放眼江湖,无人能出其右。他有一秘方,唤作‘鸡鸣五鼓断魂香’,人若闻见此烟,香透脑髓,散于四肢,登时体软如绵,不能动转,需到五鼓鸡鸣之时方能渐渐苏醒。”
“大人,学生精研药理多年,竟不知天下还有此等物事,真是奇哉!”公孙不禁感慨万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包公颔首,复又追问,“这药香与赖子七又有何关?”
“柳青一直将这药香小心收藏,前日整理药材惊见药香少了一剂。他深知这物事若是流到歹人手里,必惹大祸,便在庄内细细搜查,后发现是一下人因关扑输了银子,起了偷盗之心,暗中夹带了一剂偷偷转卖。经追问,便是于月前卖于了赖子七。柳青昨夜正是想寻他问出药香的去处,不想追踪一路,竟发现他从角门暗入张宅,还恰巧遇上我等。”
“好个暗昧之人行暗昧之事!”包公拂袖而起,铁面之上怒色隐现,“展护卫,劳烦你再去柳家庄跑一趟。当务之急,是速速查清张仁死因,方能再作打算。”
“谨遵均命。”展昭提剑抱拳,“还请大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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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大亮,中牟县衙内外一派冷清,到班的时辰还早,只有零星几个值夜的皂隶守在院堂,东摇西摆地打着瞌睡。其中有个瘦高的衙役格外显眼,只见他前庭后院、穿廊过弄……慢慢地踱来踱去,一直不停歇。
潘盼打着哈欠,吸着鼻涕经过众人身边,暗自不屑:唉,真是差劲!咱一宿没合眼也没像你们这样……“啊呃”一声,她伸伸脖子,又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转而双手撑着腰继续散步,还小声嘟哝着:“早知道少吃些好了,这撑得还真怪难受的……”
绕过黑漆屏门,便晃进了二堂,潘盼一会儿扩胸,一会儿振臂,东西跨院打了个转,迎面遇上到值的张喜。正做着第八套广播体操第七节的某人一手高举过头,一手甩向身后,猛然停滞,在空中定格,眼看张喜一张团脸有乌云压顶之势,她忙抖呵着立正,举着的手乘隙摇了摇,弱弱地打了个招呼:“张……张班,早啊……”
“行了行了!”张喜冲她摆摆手道,“看看你,到处乱逛,没个体统。”
潘盼委屈地噘了噘嘴,小声说:“小的这就去屋里呆着去。”
“呆什么呆?赶早去干活啊!”张喜嗓门渐高,掉头从身后屏门格栅边上抽出一把大竹扫帚递给她,“闲着也是闲着,喏,三堂后园子有阵子没人打理了,你过去扫扫。”
“噢,好。”她苦着脸接过扫帚,慢吞吞往三堂走。
“等等!”张喜喝住她道。
“班头还有啥吩咐?”
“三堂东西两厢花厅院可是夫人、太夫人住的地儿,你可别瞎转悠,惊忧了官眷。”
“嗯嗯,小的明白。”她一迭声地应着,心底暗叹倒霉,早晓得要被拖来扫大街,咱何必那么积极呢,真不如回家睡上个回笼觉来得惬意……
“快去!快去!”
此前潘盼还从未去过县衙三堂,那里相对大堂、二堂而言,更私秘一些,坐落在公署院后面,县令王青山平日多在此间处理政事,合上两厢花厅住着官眷,如她这般三班六房的低等吏役不经许可,擅入可是要挨板子的。
园子不大,一亩地的光景,居中两株高大的银杏,周边植着些花草。适逢初冬,草木凋零,晨风中枯枝瑟瑟,益发透出萧瑟寒凉之意。甬路由条石铺就,一道通往园中可供歇息的隐亭,一道通往三堂穿廊。
潘盼双手持帚,漫不经心地刮着石板路,一双绿眼招子却是滴溜溜转着,四下乱看。远远瞅见穿廊行来一人,扎两把双环髻,湖绿衫裙、葱黄小袄,迈着小碎步儿,正匆匆忙忙往这边赶。待到近前,原是个娇俏的丫环。只见她半低着头,神色焦急,不时在路中驻足,像是找寻什么物事。
见翠衣丫环走到身边,潘盼忙收起扫帚,略往一旁侧了侧身,让出路让她经过。只见她走出两步,骤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一双丹凤眼朝向潘盼不停打量,也不出声。
潘盼被她盯着忒感不自在,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姐姐?”
翠衣丫环轻哦一声道:“你就是皂班的小潘罢?”
“啊?是。”潘盼暗自惊讶,猛点头应道,“姐姐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丫环一扬柳叶眉,捂着小口轻笑:“前儿听红鸾姐姐说,皂班来了个碧眼睛的小仵作,想必就是你了!”
原来如此,潘盼揣度她的身份,莫非就是和红鸾一道在县令老婆身旁随侍的翠凤?三班差役一提起就哈拉子狂流的两位美貌丫环……其中之一?嗯,八九不离十……她释然一笑:“那这位定是夫人身边的翠凤姐姐了。”
“嗯。算你机灵。”翠凤盯着她手里攥着的竹帚,又问,“谁让你到三堂这边来的?”
“是我们班头,张喜让来的。扫扫清爽。”潘盼挥挥帚道。
“那你有没有拾到一只绣囊?”翠凤着急比划着,“喏,大概这么大……暗蓝织锦面儿的,绳结上有个珍珠扣。”说完,满脸期待地看向潘盼。
潘盼摇头:“没看见。扫了大半个园子了,没见着姐姐说的那物。”
翠凤对她的回答颇有些失望,神情一黯道:“算了,我再去周边找找。”
送走了大丫环翠凤,潘盼继续帚不沾地扒拉路面。半盏茶功夫,便扫荡到了隐亭,回头瞅瞅,四下无人,熊胆益发肥壮……当下扔了竹帚,窜进亭子,大腿跷二腿坐石凳上歇息。她辨着亭边的花草,栀子、忍冬、月季……品种还真不少,待到春暖花开时,满园的芬芳是可想而知了。
正慨叹古时当个县长实在是好享受,弹性工作制,私家花园私家车,虽说这家轿系列是人力的……她倏地在一丛茜草边发现只蓝底卐字纹的锦囊。心头一喜,这就是翠凤方才急着找寻的绣囊吧?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忙拨开草丛,将锦囊捡起,持在手中,细细端详。浑然不觉自身又有了异象……
绣工可真好……潘盼咂舌,自惭形秽,长这么大,只在大二的时候,绣过一个十字绣钥匙圈,还费了一星期功夫,之后再无建树。亏好现在的自己是个职业男性,要是穿成翠凤那样,裹小脚、绣花、成天侍候人……老天!还真是不用活了……
寻思了半刻,她还是忍住好奇,没打开锦囊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径直去了东花厅院,在廊下等翠凤回转。
“翠凤姐姐!”潘盼远远见到翠凤向这边来,高高擎起手中的绣囊,冲她挥手。
“你这是在哪里拾到的?”翠凤乍惊乍喜。
“隐亭边上啊。”潘盼笑答。
“真的?我在亭边找了好久呢。小潘,还是你眼神好使。”翠凤乐滋滋接过,又道,“在这等着啊,我去回了夫人就来。”
潘盼疑惑:这锦囊是王青山老婆的?难怪小丫头这般着急……嘿嘿,咱拾金不昧,看来还有门儿弄点奖励啊?物质的,一定要物质的,精神上的咱就敬谢不敏了……
满脑子糊涂心思瞎转悠,只听得门帘一响,出来个俊俏丫环,却不是翠凤,潘盼愣了愣道:“姐姐好。”
丫头略福了福身,道:“婢子是夫人跟前的红鸾,夫人请你进去一见。”
潘盼心情激动,忙道:“有劳姐姐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快步入了内堂。只见一年约三旬的命妇,靠右首边端坐,衣着朴素、姿容淡雅,手里所持正是潘盼刚捡拾到的锦绣麟囊。翠凤立于她身后,端个乌漆盘子,潘盼眼尖,看出其上是一锭银子,目测大小在一两五钱左右……
红鸾低声责备:“还傻站着?见了夫人也不知行礼。”
潘盼心底委屈,见这中牟县第一夫人该行啥礼呢?总不至于叫我跪吧?nn的,咱好心把你丢的宝贝给还来了,还让咱跪,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好了,红鸾,别唬着人家。”夫人婉转出声,神色可亲,听她又接着道,“小潘,真要多谢你了。此番失落的锁麟囊是我特地上灵云寺为小公子求的,里面有汇明大师亲制的平安符。若不是你及时发现送还,再跑一趟事小,可就显着不够诚心了,难保折了灵验。”
“举手之劳,夫人过奖了,潘盼愧不敢当。”她低头,以免定力不够老去瞅翠凤手里托那盘儿。露出贪婪的眼神总是不好滴嘛!
“真是个好孩子。”夫人微微点头,招手示意翠凤把银子拿给潘盼,“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小潘,你且收着。”
“啊?这……这怎么行!小潘怎能收夫人的银子呢?”潘盼虚情假意推辞着,恨不能将小元宝揣入怀中。
“不必客气,这点银子就当我答谢小潘的酒席钱。你们皂班的饷银本就低,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的,如今这身量,忒单薄了。”夫人打量着潘盼,面露关爱之色。
“噢。”潘盼满心欢喜接过,暗想多亏张喜那大老粗啊,要不是他让咱来扫马路,咱也挣不到这外快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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