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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什么叫他的清醒和冷静都到哪里去了。
墨憬衍感觉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墨憬衍说着,突然纵身一跃,跳上擂台,站在皇甫谣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众人,轻启薄唇说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大公主手段狠毒,不给别人留活路!可是方才,大公主处境危及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既然没有,现在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出来指责她?还是说,就因为她侥幸死里逃生,这会就该大度忍让?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对她,又真的公平吗?”
“墨世子说得没错!比赛射箭本来就是侯小姐提议的!”
墨憬衍的话音刚落,忽然有个人站出来附和道。
“而且我可是从头看到尾,看得很仔细,先前公主的那两箭,可丝毫没有要伤害侯小姐的意思!侯小姐之所以受伤,也确实是像大公主说的那样,是她自己自作聪明,想到躲避,这才聪明反被聪明误,吃了苦头!更重要的是,大家应该也听到了,方才大公主看到侯小姐受了伤,可是说过了,只要侯小姐愿意当众认输,承认技不如人,并且不再纠缠墨世子,这场比试,她可以大方的当做没有发生过!”
听这个女子的举止谈吐,一看就知道是个明白人。
而她显然在人群中,还挺有公信力。
所以在她开口以后,人群中的躁动渐渐的消停下来。
“一个公主,在被人这般挑衅,又连射了三箭,几度威胁生命安危以后,没有下令诛杀她九族,还说出这么大度的话,在我看来,实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到这里,女子似乎有意停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道。
“之所以会继续比赛,也是侯小姐不肯认输!硬要和公主硬碰硬斗到底!我们作为看客,本该是用最公正的眼光看待问题,这会却站在这里逼迫公主做出退让和妥协!实在是有失公允……”
在女子的分析下,场下的不少人,开始想起来,之前皇甫谣确实几次三番的说出只要侯珏霏当场认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
只是侯珏霏不肯,所以才一直僵持至今。
皇甫昕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已经慢慢朝着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只要舆论再热烈一点,皇甫谣就拿侯珏霏没有任何办法了。
却没曾想,不过墨憬衍和那名女子的几句话而已,竟然又将事态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势头上去。
想到侯珏霏的命运还未卜,皇甫昕心下一急,没等皇甫谣开口说什么,连忙插了句,“虽然皇姐说过,只要珏霏当众认输,就揭过这件事没错!可是宁国谁不知道,侯家的人是出了名的军纪严明!他们在战场上,就是宁可战死,也不肯当逃兵!如今皇姐要她当场认输,承认技不如人,这不是在将她往绝路上逼吗?”
不得不说,皇甫昕平日里看着没多大本事,这关键时刻,推波助澜,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一流。
明明这一场比赛从一开始就不是皇甫谣主动去挑衅,规则也不是她制定。
甚至于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她还很大方的把先手的位置让给侯珏霏,可是眼下,在她几番胜出,轮到她开始射箭以后,因为侯珏霏的生命安全几度遭到威胁,所以他们就开始各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约束皇甫谣。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甚至于在皇甫昕的这一番说辞出来以后,皇甫谣倒成了真正凶残,不顾人意愿,逼得侯珏霏无路可走了!
尤其是她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还不忘搬出侯家在战场上的气节来压制皇甫谣。
使得不少人听了以后,虽然心中觉得有哪些地方想不通,却仍然稀里糊涂的觉得,侯珏霏虽然看着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了一些,可却真心是有风骨,至少在皇甫谣这样的恶势力面前,她不仅没有退让,相反还一直带伤,咬牙坚持着!
不仅如此,还有人开始拿皇甫谣没有受伤的事情大做文章。
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道。
“二公主说得没错!”
“他们口口声声说比赛不是大公主提议,规则不是大公主制定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大公主在侯小姐的手上毫发无损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可见侯小姐从头到尾,就算有生死契在手,都没有打算真的伤害大公主的性命,而眼下侯小姐明显就已经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的样子,纵使这些伤,不能全然怪罪到大公主的头上,可是侯小姐也确实是自食恶果了!大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大方大度一点,一笑泯恩仇,饶过侯小姐这一次,而是要对她赶尽杀绝呢!”
此话一出,再次将场上的局面,推向了一个两极分化的局面,现场的人迅速分割成两派,一派主张皇甫谣没有错,一派则认为皇甫谣欺人太甚。
一时之间,场上竟是吵得不可开交。
皇甫谣原本打算收起逗弄侯珏霏的心思,直接射完最后这一箭走人!
反正经此一役,相信剩下的那些对她有看法,对墨憬衍怀藏心思的人,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都只会有贼心,没贼胆,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只会忍气吞声的忍着。
目的达到,所以皇甫谣也懒得再继续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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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皇甫昕偏偏就是不肯让她如愿,愣是给她整出这么一番幺蛾子。
不过既然她想玩,皇甫谣索性也跟着她斗到底。
她站在台上,收起拿弓搭箭的动作,等到底下的人,吵得差不多了。
这才勾唇笑了下,朗声说道。
“皇妹这句话,还真让本宫恍然大悟,明白了不少道理。原来这不肯认输,除了是教养不足,扯不下面子,输不起以外,还能上升高家族气节的份上!”
“照这个道理反推的话,先前侯小姐出言挑衅的时候,可丝毫没有顾虑太多,意思是不是说,侯家在战场上,也是这样肆意向敌方宣战的?”
皇甫谣的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却未及眼底。
她眸光冷淡的看着皇甫昕,眼底带着几分嘲弄。
要说上升到家族气节,民族大义的事情谁不会?
不过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罢了!
没曾想他们倒是愈发的把她的客气当没脾气,各种蹬鼻子上脸了。
既然这样,她又何须跟他们将道理,留颜面,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
皇甫谣想到这里,也不管她的一番话,已经把皇甫昕怼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
停顿了半晌,等那些站在底下的人,都消化得差不多,回过味来以后,方才又语气幽幽的补上一句。
“侯小姐这样的行为,真的担得起侯家的气节二字吗?”
最后这一问,可真真是问到了点子上,灵魂里,就算是先前那些各种标榜不满,站在侯珏霏那边,与皇甫谣对着干的人,此时也皆是沉默下来。
一声不吭,大气不敢喘,唯恐不小心说错话。
皇甫昕亦是被皇甫谣这样的反推,怼得几度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涨红着脸说了句。
“昕儿、昕儿也只是举个例子而已!皇姐又何苦这样揪着不放呢!”
得!
这会又开始扮可怜了!
明明她才是被迫承受千夫所指的那个人,可是这会倒又全都成了她的不是。
只因为她现在占据优势?皇甫谣禁不住在心中翻白眼。
难怪民间总有俗语言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说的可不就是皇甫昕这样惯会恶人先告状的!
再想想,前世的自己,哪次被人陷害,不是因为皇甫昕惯会装可怜,扮柔弱,而她总是倔强,不肯认错低头,所以总是不讨喜。
眼下不也是一样的吗?
就因为她不肯退让,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被她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责备。
没有理由,就因为她不会‘哭’而已!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皇甫谣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旋即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丝绝美的微笑,挑了挑眉反问道。
“昕儿怎么能说是本宫揪着苦苦不放吗?你举的例子,本宫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反推而已不是吗!”
顿了顿,皇甫谣又接着说。
“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本宫的反推,那本宫换个说法便是!”
“你也说了,侯小姐不肯认输,是在彰显侯家的家族气节!同样的,本宫接受她不肯认输的要求,坚持顶着所有人的谩骂,反对和指责,与她将这场比赛进行下去,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成全呢!换种方式想一想,要是没有本宫这种大无畏的牺牲,她又怎么能够淋漓尽致的彰显这种家族气节呢!”
皇甫谣说得有理有据,皇甫昕也没想到皇甫谣会变得这般口齿伶俐。
垂下眼帘,声音里满是失望的说道。
“看来皇姐是真的不打算善了了。不得不说,这样的皇姐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要知道,珏霏从头到尾,虽然是嚣张跋扈了一点,可也没有想过要皇姐的性命啊!皇姐怎么可以……”
“谁说她没想要大公主性命了?”
皇甫昕的话音未落,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墨憬衍忽而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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