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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寻找记忆之旅——鬼魅的歌声

作品: 风起两生花 |作者:秋柏安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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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深入骨髓,好像没有尽头,又如恶灵附体将她紧紧包裹。周围一片死寂,寂静到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她好像悬浮于虚空之中,黑暗的深渊无边蔓延,发不出声音,无法动弹,什么都听不到,感受不到,因为太过寂静反而觉得有无数巨大的声响在脑海中轰鸣。无边的冰冷、黑暗、虚空逼人发疯,令人绝望。

忽然,幽怨而凄美的歌声从黑暗的边际,四面八方地传来:

悠悠尼罗河,

迤逦千万里,

如此经过三千年,

带我回故里。

荣耀太阳神{拉},

出现自遥远尼罗河的一端,

每天横过碧蓝高空,

我心一直注视他。

如此经过三千年,

只为在最美丽的年华遇见他。

死亡不分今明,

永灭的诅咒降临,

帝王谷的金字塔啊,

关闭了往昔之神。

我最哀悼的他,

身在何方?

死亡之神俄塞利斯啊!

释放我的爱人,

我愿交付灵魂,

直到我所有的回忆,

炙热的渴望,

不尽的泪水,

无名而焚烧!

熄灭在我的灵魂之中……

……

……

歌声反反复复,如泣如诉,萦绕不绝如同鬼魅,唱得人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巨大的悲伤扼住她的喉咙,令人窒息,而黑暗的恐惧已超过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黑暗中,一丝亮光照进来,慢慢扩大,变成一片光亮。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脸颊,她慢慢睁开双眼,伊兹密俊美的脸在一片光晕中渐渐清晰:

“早上好,美丽的公主。”他微笑着,神情柔和,坐在她的床边。

她“噌”地坐起来,猛地扑进他的怀抱,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着他,她不要再回到那个可怕幽怨的梦里。

“一大清早就这么热情,我可真是不适应啊!”伊兹密圈住她,愉悦的笑起来,但发现怀里的人发抖得厉害,这才严肃起来。

“又作噩梦了?”他自认识她以来,她就一直被噩梦所扰,她这个反映,他已经猜到□□。

“我昨晚听到一个幽怨的歌声,唱了整整一晚,你听到了吗?”尤蜜儿伏在伊兹密怀里,回忆起来还浑身发冷。

伊兹密有些担心地摸摸她的头,她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是因为他们此刻离埃及越来越近了吗?

“没听到,什么声音都没有,那都是你的梦。”伊兹密紧紧圈住她,已示安慰。

是梦吗?可那黑暗和寒冷如此真实和深刻,好像此刻还尾随在她的身后,阴魂不散,让此刻的阳光和怀抱都显得黯淡飘渺,她很害怕,无名的悲伤让她呼吸困难。

噩梦似乎耗尽了她的精气神,声音有气无力,有说不出的疲惫。良久,尤蜜儿才说:

“带我去帝王谷,伊兹密,我要去帝王谷。”那是她在梦里歌词中听到的地名,也许与她的记忆有关,她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好,好,好。我们中午就可以到埃及了。”得到伊兹密的应允,她才稍稍安下心。她有感动,也有好奇,为什么伊兹密会像这样无条件满足她许多无理要求,他为什么如此爱她?

她不想去深想,只是贪婪的吸取着这具怀抱的温度,寒冷褪去,才渐渐觉得自己像个活人。

也许是月神庙的壁画勾起了她失落的记忆,也许是昨天夜里的追捕太过惊心动魄,她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吧。

回想几天前的夜里,就在她以为快要被逮捕的时刻,伊兹密带她跳下悬崖,坠入海中。

原来伊兹密早就得知父亲的行动,逃跑的路线事先规划好了。他提前通知艾斯里在悬崖下安排好一艘大船,沿着计划路线一路跑到了集合地点,跳崖后,大船正好在悬崖下接应。而数千比泰多士兵只能站在悬崖上,眼巴巴看他们的船大摇大摆驶向远方。

如今她人正在船上,睡在船上最顶层的豪华房间里。

“你说我是不是遭遇了很恐怖的事情才失去记忆的?”电充够了,尤蜜儿从伊兹密的怀抱里爬起来,蓝色的大眼睛扑闪着,终于有了光彩。

伊兹密静静望着她,把她垂在脸侧的金发别在耳后,揉捏着她精致粉嫩的小脸,一脸认真地说:“是啊,也许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回忆。搞不好你那位旧人是一个顶着啤酒肚,胡子拉碴,一脸横肉,小老婆一堆的大叔,我劝你还是选我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们马上掉调头回去。”

“可恶!”尤蜜儿把伊兹密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嚷道:“这个时候王子不是应该对公主说'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的吗?!干嘛这样诅咒别人!”

“哟!有精神发火啦?看来恢复了嘛。”伊兹密挑挑眉。

“……”某人的嘴撅得像朵小蘑菇,开始暗暗担心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残酷现实。

伊兹密失笑:“放心吧,一切有我在!”揉揉她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宠溺道“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

…………

在船上的这一天里,伊兹密频频收到飞鸽传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

中午,尤蜜儿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裙,随意披散着一头大波浪金发来到甲板上吹海风。她站在船头,望着埃及的方向发呆。

大海的深蓝蔓延到地平线上与湛蓝的天空相接,阳光被上帝磨碎,撒在海中,变着随波起伏的无数金色光点;海鸥在天空中翱翔,围着船桅盘旋,累了就停在船桅上歇歇脚;这艘集合这个时代最精湛工艺与技术的大船,被广阔的海洋拥抱在怀中,从天空上看却渺小如一个银白的小点;大船乘风破浪,像把利剑剖开起伏的海面,在船尾留下两道卷着白色泡沫的浪痕。

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一道黑线,那是埃及大陆,日盼夜盼的埃及终于要到了,为什么却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情反越来越沉重,和伊兹密说再见的时候要到了吗?

“为什么非要去找那些已经不存在的记忆?”伊兹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声音如眼前起伏的大海一般深沉。

尤蜜儿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寻找,只是好像有什么在追赶着她,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召唤着她。

腰部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耳垂随后被一个温热的吻缓缓舔吮,男性灼热而隐忍的气息就在耳边:“放弃吧,过去的让他过去,我们一起创建未来好不好?”

尤蜜儿头皮发麻,全身不受控制地发软,倒在伊兹密的怀中,背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迎面而来的海风让她恢复一点点理智,想要转过身推开他,却在转过身的同时,嘴唇遭到了一个吻的袭击,强势,诱惑。她所有的反抗也随着这个吻的落下而全部消失。

熟悉的气息因为太久没有接近而显得有些陌生,却让她格外的想念。

伊兹密流连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说:“我爱你,留下来好吗……”

她如同被蛊惑,他的吻如此温柔,令她被吮吸的嘴唇想要回应他,被按住的手想要拥抱他,渐渐由被动接受,转为主动与他口舌交缠。原来她是如此想念他的吻,虽然刻意逃避,但当他的吻落下来时,她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苦苦隐瞒的心,她舍不得他。

两人嘴唇略分开一些,她推了推他的胸口,气息不稳地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传言他有多么爱尼罗河女儿,可现在……

伊兹密却微微一笑:“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说完就又低头吻住了她。

是啊,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此刻,尤蜜儿的智商已经降为零,不能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

……

船驶进了尼罗河入海口,伊兹密的船早已伪装成一艘商船,甲板上堆满货物,虽然里面的装修豪华得一塌糊涂,但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船上的水手都是平民打扮,但其实他们个个都是善战的军人。“水手”拿出商人的通行证,埃及兵象征性的查看了一下货物便放行了。

埃及的阳光不似比泰多那样温和,而是像烈火一样炙烤大地,碧蓝的尼罗河河面宽广如大海,蜿蜒绮丽,在金色的阳光下波光粼粼,宛如一位美丽圣洁的少女。尼罗河畔芦苇丛生,随风摇摆,野荷花摇曳生姿,四季芬芳;再远一些是绿油油的农田,尼罗河定期泛滥给河两岸带来了肥沃的泥土,给这片荒芜绵延的沙漠带来了生命和灵魂。

河岸边,少女拿着尖底的瓶子在打水;小孩子举着芦苇打闹嬉戏;渔夫往河里撒网;妇人头顶着硕大的盘子,罐子,娴熟的走着,没有丝毫不平衡感……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尤蜜儿从船仓里静静向外望,完全没有察觉身后伊兹密看着她的眼神已越来越深。

……

……

另一边,凯罗尔带领4万埃及精锐部队进入蓝王子的国家——阿比西尼亚境内,为找寻曼菲士的下落。她不相信曼菲士的死讯,那不过是涅瓦曼为篡位编造的谎言罢了,英勇善战的埃及王曼菲士不会这样轻易死去。

阿比西尼亚处在青尼罗河流域,青尼罗河是尼罗河的上游主支流之一,还有另一条主支流是白尼罗河。青、白尼罗河宛如两位精灵迤逦蜿蜒在非洲大陆上,在进入埃及流域的时候,合并为一条尼罗河。

整个阿比西尼亚国境内是一片广茂的热带雨林,想到曼菲士在这里受到蓝王子的袭击,然后下落不明,凯罗尔一气之下命埃及兵把阿比西亚的首都团团包围。

此刻蓝王子正处在征服了邻国白尼罗河国的喜悦之中,一直以来,征服整个尼罗河流域是他的梦想,白尼罗河国沦陷令他自信心爆膨,计划着下一个要征服的国家就是下游的埃及,正在举国欢庆之时,不料埃及兵已经军临城下。

厌恶战争的凯罗尔并没有急于攻城,围城只在威慑作用,她派大使传话要求蓝王子放人,然后守在城外根据蓝王子的反映,她再采取下一步行动。围城2天之后,不料蓝王子突然派来使者,邀她入城参加宴会。

明知是鸿门宴,凯罗尔还是去了。

从进城的那一刻,大街两旁就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尼罗河女儿的风采,凯罗尔习以为常得接受着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这样的赞叹声一直延续到阿比西尼亚的皇宫里……

“美丽的尼罗河女儿,好久不见,欢迎来到我的国度。”蓝王子敞开怀抱,向凯罗尔迎了上来。

看清来人后,凯罗尔楞了三秒,眼前这个人的皮肤如同他的国名“阿比西尼亚”——“被太阳晒黑的国度”一样,他全身肌肤是充满野性,力量与美的黑色;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黑皮肤的映衬下,白眼仁十分明显,好像黑夜里发光的豹子眼睛一样炯炯有神。凯罗尔之所以发愣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一位多么野性帅气的王子,而是她分明看到这身华服与皇冠之下,是马夏的脸!

“马夏?!蓝王子?!”凯罗尔震惊得忘了这是外交场合,至少要先握一下蓝王子伸到半空中的手。

马夏尴尬的收回手,微笑点点头:“正是。”

“轰隆隆”晴天霹雳。她看到站在马夏身边的爱妮——曾经曼菲士的侍女,居然也是他的人,回想她和马夏认识的过程,凯罗尔已经猜到□□——马夏是间谍,他就是袭击曼菲士,妄图侵略埃及的蓝王子。原来他们的相识都是安排好的,一切都是场阴谋。曼菲士早就发觉了,鞭打了马夏,她当时为此还对曼菲士大发雷霆,让他释放马夏。如今现实跳出来,狠狠给了她两耳光,指着她的头大骂她“你真是个傻叉!”

“这是怎么回事?你骗我?”凯罗尔看着马夏,压抑着怒火,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更多是被朋友背叛的伤心,事实摆在眼前,她仍不愿相信地追问。

马夏的表情有一丝愧疚闪过,他避开凯罗尔质问的眼神,拉起她的手就往宴会厅里走:“我们到宴会上再说。”

“放手!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凯罗尔挣脱马夏的手怒道,胸口剧烈起伏着,站在宴会厅门口死都不往里走,“曼菲士在哪里?!现在你不说清楚,我哪也不去!”

还有比自己最好的朋友要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更令人沮丧的事吗?她眼里泪光闪动,让马夏的心猛地刺痛起来。

随行的埃及将领们纷纷围上来保护尼罗河女儿,他们也认出了马夏,知道事情的原委。而阿比西尼亚这边,除了爱妮,跟随在侧的满朝文武都在纳闷这是哪门子的国家元首会面,完全没有礼仪,倒像是好朋友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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