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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赶在十一前召开运动会。
男子100米被一中学生称为每年最有看头的比赛。
巧了,陈玄听说崔和辰也报了名。
“你细胳膊细腿还要跟人家田径队的造,挺能耐啊。”
谁说跑步靠的是腿粗腕子大,崔和辰身体素质不差,虽然平时只打篮球不怎么跑步,但体能上完全不比田径队的差。
“你来看我比赛吗?”崔和辰含了口牛奶。
“不好意思,我不做叛徒。”陈玄他们班除了艺术生,体育生更多。区区一个男子100米,报名的就有仨,说句难听点的,陈玄光是给班上的同学加油都加不过来,哪有空去观摩A班的崔和辰。
崔和辰:“那我争取撑到总决赛,跟你们班的男生较量较量。”
呵,真不知道崔和辰哪里来的底气。
陈玄由衷佩服。
“那我先在这儿祝福您。”陈玄起身,“我吃饱了,你走不走啊?”
崔和辰外带了一块蛋糕衔在嘴里,“走走走。”
路上,崔和辰问陈玄他礼物的事儿。
“我的大礼你挑了吗?”
前方红灯,陈玄一个脚刹,回过头白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叫惊喜吗?闭嘴好吗?”
崔和辰弯弯眼,仿佛站在井口,深情款款地望着井水里倒影出来的圆月。
男子100米预赛安排在下午2点。
午自修铃声一响,每个班按照女生在前,男生在后的队形从A到F逐班下楼。
陈玄一个代任体育委员的人,举着F班的木牌子紧跟在E班屁股后头。
陆羽一身宽松嘻哈服,戴了顶遮阳的棒球帽,走在队伍最后面。
陈玄好久没见过他,本来想趁机打个招呼,后来觉得俩人还没熟到那个份上,就算了。
陆羽像是和陈玄有心电感应似的,下楼梯口的前一秒,突然背过身。
他眼袋很深,眼皮耷拉下来,像极了昨晚上去干偷鸡摸狗的样子。
“好久不见你。”陆羽十分客套。
陈玄细想了一下,还真不记得最后一次两人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天天在班里,是你没来上课吧。”
要知道他们F班可是上厕所的必经之地,不可能打不上照面,除非是一周来不到一次。
陆羽诚实地点头,被陈玄说对了。他这周都没怎么来学校,除了忙着在便利店打工,又不小心被警察请去看守所喝了杯茶。
陆羽发现自己自从和陆井妍那个女警官熟了之后,什么天灾人祸都会转个弯扣到他身上。
之前是为了泡陈玄,陆羽会天天去警察局门口等陆井妍下班。
两人会随便在肯德基吃点东西,然后陆羽就听陆井妍开授恋爱教学的课程。
那天,陆井妍下了班,没在警局门口看到陆羽,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陆井妍看了眼微信,连不来的消息也没有。
出于警察的心思敏锐,陆井妍等了一个交通灯,便朝陆羽工作的那家便利店走去。
店里吵吵闹闹的,金奶奶年纪大了,吵不过几个身材略魁梧健壮的大老爷们。
陆羽没穿工作服,正在跟那帮人争执些什么。
“喂,干嘛呢?警察!”陆井妍从内衬袋里掏出警察证件。
陆羽没收回手,面红耳赤的一脸不爽。
“陆羽,放手!”陆井妍上前怒斥,“什么情况到底?”
金奶奶卡住了喉咙,咳咳两声,牵着小陆警官的手请她讨回公道。
“这几个人偷我店里的东西。”
“死老太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东西了?”其中一个花臂纹身的大哥态度很是嚣张。
“昨晚他们来过,我店里少了好多东西。陆羽帮我看了监控,结果这群人今天还敢来偷。”金奶奶拉着花臂男要他赔钱,本来金奶奶年纪大了,被偷了也没什么,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简直太没有王法了。
“我劝你们几个最好说实话,不然就跟我警局走一趟。”陆井妍办公时候,整个人严肃且不近人情。
这件事不能只听金店长一个人陈述,这些壮汉也要给个说话。
“madam,我们今天刚来这边旅游,怎么可能偷人家东西。就是这老太婆想讹钱,找我们碰瓷儿来的。”还是那个花臂在说话,“我们不是不配合,的确是晚上赶飞机没空跟他们耗时间。”
女人办事磨磨唧唧,陆羽没有耐心,上来就是一拳打在花臂男脸上。
“你们他妈把钱麻溜地赶紧还给店长,不然这事没完!”
“草你大爷,敢他妈打老子。”花臂男也不好惹,叫上另外几个弟兄,“给老子打。”
陆井妍:“你们给我住手。”
陆井妍赶紧给局里打电话,不多久,她的上级领导老李带着几个警察过来。
“都给我带回去。”
陆井妍跟在一群人后面,回头不忘安抚金奶奶,“没事儿的,金奶奶,您先算算店里一共少了多少价钱的东西,到时候我跟老李过来给您录口供。”
金奶奶是不放心陆羽,“小陆啊,你可帮忙替陆羽兜着点,昂?”
陆井妍叹口气,沉重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警局视讯室。
陆井妍拿着工作本和陆羽面对面坐着。
陆井妍:“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冲?”
陆羽嘴角出了血,满不在乎地吹了口气,“等你问完,天都该黑了。”
警察办事向来这样,明明能一秒钟解决的事,非要问问问,拖拖拖。
“我这是依法行事,你别打乱警方办案过程就没这么多事了。”陆井妍在笔记本上记了点东西。
反正她在场,什么经过都看得一清二楚。
“让谁来保释你?”陆井妍只是帮金奶奶多关照一下陆羽,可没关心他。
“你咯!”陆羽痞痞地笑。
“大哥,我也是在场人员,没资格保你的。”陆井妍丢下笔,摔门出去。
既然没人来保释,就在看守所里好好关一关。磨掉点戾气,不至于下次再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来。
*
“我出了点事,不是旷课。”陆羽想起了那茬事。
陈玄似乎兴趣点不在那儿,连问都不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好像他们俩的关系就止于此,不问陆羽也无所谓。
“你参加比赛了吗?”陆羽换个话题。
他本来走在最后一排,莫名其妙地就和F班的排头站在一条水平线上。
后面的女生不敢问也不敢说,默默地跟在后头就好了。
“我?”陈玄怕是听错了,她一“残疾人”参加运动会,那不是搞笑呢嘛,“我看着很运动型吗?”
陆羽眉头皱紧,上下仔细地打量一遍。好像是不合适。
“你比我长得可运动多了,你怎么不参加?”陈玄损了他一把。
陆羽压低帽子,冷笑一声。“我参加你看吗?”
怎么谁参加个运动会,都要喊陈玄去看。她很闲吗?能时时刻刻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看人比赛?
陈玄呵呵,没再搭话。
她和崔和辰那个班意外挨在一块儿坐。
陈玄不喜欢看比赛,特意带了把遮阳伞在外围那儿支了起来。书本一盖,开始午睡。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再加上阳光明媚,暖洋洋的特别适合午睡。
陈玄不出一分钟,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emmm…”总感觉鼻孔那痒痒的想挠一挠。
“阿嚏——”陈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崔和辰坐在她旁边,手上拿了跟野草一样的须须,像逗狗一样逗她。
“呵,你倒挺清闲。”崔和辰脱了外套,就剩一件工字背心穿在身上,他胸前贴了块号码布,502。
“你才闲的没事干吧!”陈玄转一边,换个姿势入睡。
崔和辰:“我快比赛了。”
广播里正在叫运动员去检录处检录,这丫还悠然自得地坐在这儿。
“那你赶紧去啊。”陈玄抢过那根挠人的野草须须,用力往旁边一扔。
无聊玩意儿。
“不是说来给我加油嘛?”崔和辰怕是记忆凌乱。
“我…什么…”
崔和辰话不多说,从椅子上抱起陈玄一路狂奔。
得亏陈玄骨架小,体重又轻,要换别人,崔和辰还真没这个力气。
“你特么放我下来。”陈玄怕摔死,手环住崔和辰的脖子不敢松手。
检录处。
崔和辰满头大汗,他稳稳地放陈玄下来。然后跟个没事人似的,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嘿,玄姐。”F班的张柯震也在。
“哈……哈喽!”陈玄大喘着气,一点也不酷。
张柯震刚才都看见了,A班的崔和辰公主抱着陈玄就冲了过来。
这热身可够猛的,小心别待会儿比赛的时候体力不支。
“你俩?”
张柯震还没开口,陈玄立马打住。
“你别她妈说话。”
张柯震识相地闭上嘴。讲真,玄姐真是没一点女人味,也不知道陆羽和崔和辰两个男的喜欢她啥。
崔和辰检录完,招手让陈玄跟着去操场。
陈玄深表拒绝,假装没看见某人伸手召唤。
她回去的路上,隔着铁围栏看见一道道飞驰而过的背影。
快到终点的地方,陈玄不由自己地停了脚步。
张柯震小组第一。
崔和辰呢?
陈玄趴在围栏上找人,就差把眼珠子弹出去再弹回来装上。
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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