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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景澈说，“明天寿命终结的时候，我就会回到魔界了。”
“我爹要退位，让我回去继承魔君之位。你现在有了云星霓，我也不再担心你，能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涂山姝咬了咬嘴唇。
虽然在梦境之中看了一个大概，但，好多事情还是云里雾里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林羡渊写的？”她问。
“嗯，他现在是司命神君，掌管着人类命运，不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努力抗争，还是会改写命运谱上的命运。”景澈说，“他也跟着一块下凡历劫，是因为，他喝了你的心口之血，对你有了奇怪的感情。”
“历劫回去之后，心结打开，修为更上层楼。”
“原来如何。”涂山姝一拍手。
怪不得那只林狐狸总想撩她。
她还为那货的死难过了许久，现在想想，多半都是浪费感情了。
“你刚才说，你现在使用的是原本的身子？”涂山姝说，“我还是没太懂。”
“如果你不是普通人类，为什么也会……”
不理解的地方太多，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景澈眯着眼睛，“有好多好多事情，如果说下去的话，怕是几年也说不完。千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明天之后便会离开这里，回到魔界。”
“其他的事情，你别纠结了，没什么用。”
他侧头看着她，“九岁那年，我强行变成现在的样子，在这相思树下吻了你，你那会应该睡着了，不记得。”
“胡说，我是清醒的，我还曾问过你几次。”涂山姝摸着嘴唇，“小兔崽子，总想占我便宜。”
“不是的。”景澈说，“我那时，是想再争取一下的。我想让你记起我，记起我们的点点滴滴。你想起了我，或许能够重新爱上我。”
“毕竟，我那时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对我有感觉。”他叹了口气。
“我想融入到林羡渊书写的剧本中，变成了八岁的模样，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法力全无，变不回去了。千凝，我是不是太蠢了？”
涂山姝摇头。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原来，竟是这样。
怪不得景澈的眼神一直不像个孩子，行事风格也狠厉。
他原本就不是孩子。
“呐，千凝，如果我从一开始便是这个样子，你会不会爱上我？”景澈问。
“我不知道。”涂山姝说。
她停顿了好一会，“我也记得前世的事。”
她总以为是重生了，老天爷垂怜她太可怜，让她重新来过。
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我拼了命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励志把你养成一个贤明的君王。”
景澈依然淡淡地笑着。
有风吹来时，东方既白。
星辰暗淡，眼前的相思神树也变得暗淡了许多。
隐约有光芒，一瞬即逝。
没多久，能看到天边一抹淡淡的绯红，星辰退去之后，光线也变得明亮起来。
天，马上就要亮了。
“千凝，我要回去了。”
“还会回来吗？”涂山姝说。
“应该不会。”景澈说，“七界之中有非常严格的界限，从魔界回到这里，光是界限的禁制就够我受的。”
毕竟，上次他可是几乎搭了半条命。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涂山姝嗓子紧了紧。
“当然。”景澈揉着她的头，“你现在听不懂孤牙的话，也无法见到孤牙的人型，等你百年之后，孤牙会告诉你方法。”
“啊……”涂山姝拍了拍头。
她突然想起来了，上次为了拯救柳非月来雪狼谷的时候，睡在孤牙毛茸茸的身上，半睡半醒之间，似乎见到了孤牙的人型。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她说，“你们六个人不是能出现在这里吗？你重入轮回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从这里出去？”
“当然不能。”景澈说，“必须从命盘之中，分毫不差地跟你一起坠入轮回才有可能跟你出现在同一个世界中。”
“不然，你以为林羡渊为什么会专门弄一个命盘出来。”
“啥？”涂山姝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懂。大概的意思就是，人间界不是这一个空间，有很很多多重叠空间，每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普通的人无法感知到，但，上面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景澈想了一会，“千凝，你见过蜂巢吗？”
“我们从外面看人间界，其实看到的是一个类似蜂窝的形状的，这么说也不太准确，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进入轮回之后，人会随即出现在各个空间，每个空间的情况也不一样。”
“我要从这些空间里找出转世成普通人的你，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只能从命盘之中出现。”
涂山姝抿着嘴。
越说越迷糊。
她现在不是好好出现在了雪狼谷？
“千凝，其实……雪狼谷是位于人间界边缘的。”景澈说，“在这里，不管你出现在哪个空间，孤牙都能守护你。”
“普通人类无法看见，但，孤牙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说，这里其实连接了所有的空间，你现在是普通人类，是无法穿越时间的，所以无法到达其他空间里。”
“可是，既然孤牙知道我在哪里，你们去那个空间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冒险？”涂山姝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需要多读一些书的。”
她现在已经完全懵了。
“还有一个时间流速问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些问题了。总之，我很好，不要担心我。”景澈揉着她的头，“我应该不会再回来。”
他眼睛闪了闪。
毕竟，魔界一天，这里可能已经过了许多年。
没有必要。
等涂山姝和云星霓百年之后，肯定还会再见。
这些事，不太适合告诉还是人类的涂山姝。
太阳出来的时候，透过巨大的相思神树照耀到他们身上。
景澈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他轻轻地笑着，伸出手，将她拥抱在怀里。
“千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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