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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影,闪耀。
涂山姝稍稍眯起眼睛,再睁开时,景澈的身影已经消失。
眼前,只残留他的味道。
还有,掌心的温度。
“景澈?”涂山姝愣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景澈已经离开了。
她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过了一会,云澜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娘。”她的脸色特别难看,她四下寻找着,找不见景澈的影子,“他呢?”
“他在哪里?”
涂山姝张了张嘴,看到云澜泪流满面的模样,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澜崩溃,“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他最后一天?”
他,为什么不去跟她道别?
不是说好了要娶她吗?
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
“澜儿。”涂山姝说,“对不起,景澈他……”
云澜紧紧地攥紧手,擦着眼泪跑到远处。
“澜儿。”她想追过去的时候,云星霓制止住她。
“让澜儿好好安静一下吧。”云星霓揽着他的肩膀,顺势将她抱到怀里,“景澈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能够想开了吧?”
“我们不过是这沧海一粟,只有不足百年光阴。”
他们所处的世界,就算是在人间界,也只是沧海一粟,更别提还有其他的六界。
“原来你也记得。”涂山姝声音闷闷。
“我不记得。”云星霓说,“只是,听到了你跟景澈的谈话。”
那些晦涩又看似毫无道理的谈话,他竟也能听懂。
不仅能听懂,眼前还能浮现出那种场景。
就像是,印在脑海中的一般。
“你偷听我们谈话?”涂山姝将手伸到他的腰间,用力拧了一圈,“过分。”
云星霓轻轻地笑,“这也不能怪我。”
“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便找到了这里来。恰好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我一夜未归你竟然一觉醒来才发现?”涂山姝继续拧他。
云星霓抓住她的手,“你跟景澈,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其实,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涂山姝问。
“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云星霓说,“好像是在一个很奇幻很不可思议的地方,我梦到了你,你把你的血喂给我时,我身上的血与你的血融合到一起。”
“那滴血,滴落到了一棵树上。”
他指着前方的相思树,“跟这棵有点像。”
涂山姝额角跳了好几下。
她想起,在那场磅礴浩大的梦境中,似乎是因为第一次碰到的人是云星霓,刺入心口的时候,姿势不对,浪费了一些鲜血。
那会的云星霓,也的确受了伤。
“难不成……”涂山姝挑眉,“我们两个的鲜血融合到一起,滴落到了相思神树上,所以这棵傻树就认定我们两个是一对?”
怪不得,始祖大神给出解决方案之后,她这三世都那么悲惨。
原来,是这棵傻树误会了。
云星霓不高兴。
“你是不是魔怔了?景澈胡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竟当真了。”
“我自然是当真的。”涂山姝说。
“啊,不管了,我等如此渺小,只要好好度过活着的每一天就好了。”
反正,以她的智商是想不明白的。
曾经的经历告诉她,景澈的身份不普通,他凭空消失,也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
所以,也没什么伤感不伤感的。
她现在,只需要好好跟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男人度过余生,这就足够了。
“呐,星霓。”
“嗯。”
涂山姝嘿嘿笑着,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景澈说了,这棵树就是我们的姻缘树,我们越相爱,它就越旺盛。”
“所以?”云星霓抬起眼,看着阳光里熠熠发光的树,声音发紧。
“我在这里坐得时间太长,脚麻了,没法走路,抱我。”
云星霓将她抱起来。
一步步往山下走。
涂山姝贴在他怀里,“澜儿真的没事吗?”
“放心,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云星霓说,“你最近,是不是又重了?”
“有吗?”涂山姝捏了捏肚子,“啊,好像肚子上的肉又多了起来,真讨厌,星霓,都怪你把我喂太饱。”
云星霓嘴角轻抿。
“千凝,过些日子,要不要回京州城看看?”他说。
“你在这里待腻了?”涂山姝撇了撇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尤其是,在梦境里看到了她与孤牙的关系,越发舍不得。
“自然不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是不会腻的。”云星霓说,“等过几年,云澜长大了,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承诺?”
“嗯,我不是说过吗?”他说,“我要带你去看苍蓝的花海,去看广阔的海洋,还去看崇山峻岭,七彩流澜。”
涂山姝有些向往,“什么时候?”
“等云澜十五岁及笄之后吧。”云星霓说,“不急,我们的时间多的是。”
“嗯。”
一夜都沉浸在那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涂山姝有些疲惫。
她窝在云星霓怀里,语气喃喃,“星霓,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云断和萧云镜吧。”
云星霓身体一僵。
“没有。”
“骗人。”涂山姝哼了一声,“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觉得你能骗过我?”
云星霓不语。
“云断和萧云镜两个人失去踪影,我也很担心。”涂山姝说,“所以,我们回京州城吧。”
“其实,我在梦里见到了他们两个。”她说,“那场梦,有点一言难尽,但,我是知道的,他们不是普通人。”
就算是真的命数已尽,也只是这一世的轮回结束了而已。
这么一想,就没有什么悲伤不悲伤的了。
人会死,灯会灭。
人死之后,便是劫数已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轮回百转,都只是一场修行。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涂山姝拍着头,“大乾之所以叫大乾,是因为大千世界。”
林羡渊那个混账玩意可真够懒的。
星霓战神直接取名云星霓。
非月妖君,直接叫了柳非月……
他这么敷衍渎职,不会被扣俸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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