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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万素欣哽咽了,她突然泛起一丝伤感,多年前夫妻恩爱的画面开始在脑海回旋:“唉……人生无常啊。”
周玉郎用他那不瞎的眼睛瞥到了这一幕,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递了过去。
万素欣接了过来,擦了擦泪水,忽然觉得不对劲:“师傅,您怎么知道我哭了?”
周玉郎马上觉得自己刚才太鲁莽了,脑子急速运转,呵呵一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对外人讲。”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这个人啊,从小有个特殊的本事,就是开天目。”
“开天目?”
“对!难道你没听说过有好多练习气功的人都开了天目吗?”
“这个倒是听说过,但从没见过。”
周玉郎有效地利用了八十年代的社会传闻,那时中国正盛行气功热,什么开天目,什么隔板猜物,什么神仙一把抓,什么麒麟显圣,什么耳朵能识字,什么意念致动,就连港台的一些电影都加入了这些素材,《赌神》《赌侠》里都能找到大陆特异功能大师的影子。
“我五岁的时候,突然能看到周围游荡的鬼魂,当然不是用肉眼看,我眼瞎,但凭借心中的天目,总是能看到一些现实和虚幻的东西,这些事我对任何人都没讲过。”周玉郎补充说。
“啊?师傅还有这本事?”
周玉郎点点头:“这是一种痛苦,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说可怕不可怕。”
“嗯嗯。我看报纸上说,说开天目的人,能看透人的五脏六腑,能给人看病,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那……那师傅能不能看看我,看看我身体有啥毛病?尤其是看看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周玉郎仰起脖子,转了转脑袋,说:“我一般不透露这个本事。也就是你,你是个善人,帮帮你吧。”
“多谢师傅。”万素欣站起身来,“我……我需要脱掉外衣吗?”
周玉郎一皱眉,厉声道:“脱衣服干什么!开天目的人隔着墙都能看透!让人脱衣服那是耍流氓!”
万素欣笑着说:“看您说的,太严重了也。那我怎么配合您?”
“你站好了别动就行。”
周玉郎的眼睛翻来翻去,用余光将万素欣上下打量,心中暗道:好身材,好奶子,好风骚。
“你肺有毛病。”看了一会儿,周玉郎说。
“对!去年还得了急性肺炎。”
“嗯,另外,消化系统似乎也不太好……”
“真准,我胃口不好。师傅看看我的生殖系统,孩子,关键是孩子。”
“别急。嗯……你的子宫非常好,厚实,饱满,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周玉郎努力翻了翻眼皮说。
“什么?”
“你坐下吧。听我慢慢给你讲。”
万素欣赶忙坐在凳子上。
“还记得我给你算八字时,告诉你子女星入墓吧。”
“记得,记得。”
周玉郎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踌躇相:“你这个身体特征……正好吻合了八字的特征……”
“什么意思?师傅明说吧。”万素欣焦急地等待着。
“呵呵……这个……有些话……我……我是个学道之人,我不便开口……”
“师傅啊,您是活菩萨,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的事您都知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师傅直言吧。”
周玉郎脸一红,好似腼腆书生被调情,咬了咬嘴唇说:“你那个……你那个地方有点窄……难怪八字显示,必须要冲一冲,否则生不出孩子。”
万素欣的脸腾地一下也红了,但她毕竟是生意场上混的人,调整一番后,自然地说:“师傅你说得对。其实咱们都是过来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玉郎赶忙说:“别别,你是过来人,我还没过去呢。”
万素欣一阵尴尬:“对不起师傅,我不知道您还没结婚。呵呵。像您这样的大师,我认为早就结婚了。”
“没关系,没关系,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那……我接着说。我那个地方确实很紧,我当着您的面,您是师傅,我也就不害羞了,我和我老公一起生活了七年,他每次……每次之后,都说我像处女……”
周玉郎听得周身火热,赶忙盘起二郎腿,右腿叠在左腿上,以掩盖胯下的玄机。而后说:“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你明白了就行了。咱不谈这话题了。”
万素欣笑着说:“没想到师傅这么腼腆。”
“呵呵,儿女情长的事情我不懂,不懂。”
万素欣再次打量这个二十多岁的算命小生,忽然眼前一亮,这个人五官端正,眉黛含情,如果不是个瞎子,也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可惜。
“对了,师傅,如今我离婚了,您看我再找个什么样的男的比较合适?”
“嗯。”周玉郎点点头,“恕我直言,你这个命啊,是个老夫配少妻的命。”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得找个比你年龄大的,才可以。”
“大的?大多少?”
“差不多两旬。”
万素欣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20岁?大20岁?我是找爹啊,还是找老公啊?”
周玉郎没说话。
万素欣觉得自己失态了,忙收敛了一下:“师傅,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了!”周玉郎严肃地说,“这就是命。我既然看到了,就必须如实告诉你,否则我净拣着好听的说,那就不是算命了,那是信口胡言,对你有什么好处?”
万素欣冷汗直冒:“我的天呐,找50多岁的老头,我这是什么命啊,我的命就这么苦吗?”
“何为苦?何为乐?能找到爱你一生的人,就是幸福。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古代的大户,哪个不是四五十了还在纳妾,生活得不照样挺好?”
“天呐,我就没别的出路了吗?”
“这就是出路。人生七十古来稀,你想想二十年后,你都五十了,儿女也长大了,你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能够和一个人幸福地过二十年,这不就是天伦之乐吗?”
“唉。头疼死了。我这命咋这样啊!”
“你还别不乐意,你想找,还不一定能找到呢。你想想五十多岁的人,基本都是儿女成行了,想找一个离婚的,还不太容易呢。”
“那我这辈子宁可不找了!”
“傻话。你一个女的,膝下无儿无女,将来怎么办,纵使你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还是要找一个,生个孩子,将来也好养老。”
“哎呀,头痛死了。”
周玉郎一笑:“你还别头疼,更重要的事还没说呢。”
“还有什么事啊?”
“婚前,你还得先冲喜,冲开墓库,子女星才能活跃起来,否则一旦结了婚,你还是不生育,到时候也是麻烦事!”
“啊?让我未来的老公冲不行吗?”
周玉郎撇撇嘴:“是我没说明白啊,还是你没听明白啊?什么叫冲喜,冲喜就是正式结婚之前,找一个八字有力的人帮你冲一冲,这样你才能正式结婚,如果把结婚和冲喜混为一谈,那还要冲喜干什么!”
万素欣无奈地低下了头:“天呐。我出家算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是……”
周玉郎心中暗笑:你上辈子欠我的。
七坝头那段日子也是魂不守舍,时常往周玉郎家里跑。
“师傅,咱再聊聊。”
“聊什么啊,回家等着去吧,缘分明年开春才能来呢。”
“别,师傅,咱聊聊,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呵呵,我这儿一天到晚的这么多算命的,我的嘴都聊干了。”
“那什么,师傅,我买点酒菜,咱晚上叙一叙。”
“别,千万别。我学道之人,从不饮酒。”
每次,七坝头都失望地回来。
我和四坝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不行啊,咱得救救老七啊,他鬼迷心窍了!”
“要不,我们摸摸周瞎子的底?”四坝头说。
“关键是怎么摸!”
“这样,不如你明天装作去算命的,让他帮你算一卦,看看他的道行?”
我点点头,忽而想笑:“咱‘江相派’的人现在这是怎么了,给世人算了300年的命,如今都跑着求人家算命去了。呵呵。”
“因果,因果。祖爷说得对,因果。”四坝头哈哈大笑。
“遥想祖爷当年,雄姿英发,羽扇……羽扇什么来着?”我说了一半,卡壳了。
四坝头狂笑:“羽扇纶巾,谈笑间‘会道门’灰飞烟灭!故伎重演,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老七当年利用国民党军官妻子思夫之痛,设局下套,如今却为情所困,岂非报应?”
四坝头的几句慨叹,让我满腹惆怅。当年我们骗人时,可曾想到狍子们几番痛苦,几番凄凉?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老七聪明一世,如今糊涂一时,时也?命也?因果也。
第二天,曾经的“江相派”五坝头敲开了周玉郎的大门。
“周师傅好!”进门后我一声高叫。
“哪位?”
“呵呵呵呵,久闻师傅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周玉郎白眼一翻:“敢问尊姓大名?”
“刘天亮。”
“呵呵呵呵,不认识哦。”
“师傅,认不认识不要紧,我今天是请教来了。”
“不知刘先生请教什么?”
“向周师傅请教玄学术数。”
“不敢,不敢,我一算命瞎子,游走江湖,糊口而已,怎敢担请教一词!”
我笑着说:“周师傅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相互交流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对不住,对不住,恩师有言在先,同行间不得卖弄所学,恐怕刘先生今天要失望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久慕师傅大名,讨教一二,师傅要是不答应,我可就不走了。您还得管我饭吃,呵呵呵呵。”
周玉郎眼珠一转,知道我来者不善,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进!”
我刚走进屋里,他突然说:“不行,你还得出去!”
我一愣:“啊?”
“呵呵。你拿上这个牌子出去,挂在我的门口,告诉人家我今日不见客,以免别人进来,打扰你我谈经论道!”他摸出一个纸牌子递给我。
“好。”我帮他挂上牌子,转身回到屋中。
“刘先生也通玄学术数?”周玉郎发问。
“通字谈不上,只是喜欢,无奈天资愚钝,虽看了不少书,始终不得要领,所以才前来讨教。”我说。
“呵呵。刘先生谦虚啦。有何问题,请问吧,若能回答,我必倾尽全力。”
我想了想,突然问他:“先生哪里人?”
他一愣,因为我问的这个问题跟术数没关系:“这……哈哈哈哈,江湖人四海为家,我现在和刘先生不就是一个地方的人吗?”
“哪里人?”我冷冷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祖籍天津。”
“哦,好地方。那怎么说话没有天津口音呢?”
“唉,幼失双亲,跟着叔婶东奔西走,早就没有乡音了。”
虽然他回答得很流利,但我知道他在说谎,我毕竟跟了祖爷这么多年,他刚才说话时,右手突然在腿上拍了一下,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代表他在思考,快如闪电的思考,但祖爷说过:“只要有一个不相干的肢体动作出现,就说明他在编谎。”
“原来如此,天津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怪不得出了周师傅这个大才。”我说。
“过奖。我的本事都是恩师给的。师徒如父子,他老人家是我再生父母。”
我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他对答如流,声情并茂,这种情景只在“江相派”的阿宝群体中出现过,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得让我头皮发麻,心头发颤。我说不出这种感觉,很怪,很可怕。
“我听人说,盲师论命,逢克必言凶,是否真有这个说法?”我开始发问。
他似乎也感觉到我是来踢场子的,他仰起头,毫不畏惧:“逢克必言凶,那是傻瓜。”
我说:“愿闻其详。”
他说:“算命终归是五行之法,所有的演算都是五行生克,一般的算命先生都知道五行相克的道理,所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所以一旦看到相克的五行,就说这是凶的表现。比如男的是金命,女的是木命,如果两人来问姻缘,算命先生就会说,金木相克,这个婚姻恐怕不好,如此云云而已。”
“难道不对吗?”我反问。
“不是不对,是大错特错!古人云:金旺得火,方成器皿;木旺得金,方成栋梁:水旺得土,方成池沼;火旺得水,方成相济;土旺得木,方得疏通。五行生克在于均衡,如果不分旺衰,妄言生克,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周瞎子这番话的确将我震了,这些话都是五行之法的精髓,当年祖爷玩弄五行时,曾对这几句话大加赞扬。而且还通过生动通俗的例子给兄弟们讲解过。
这是五行的辩证,是术数的灵魂。
普通人只知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是五行基本的生克原理。一般人学到这里就浅尝辄止了,认为只要是“生”就是好的,吉祥的;只要是“克”就是坏的,不好的。
如此理解五行生克,那真的是误入歧途了。五行的运用,讲究的是一种均衡,均衡则和谐,和谐才能圆满。
金生水,但生多为克,就像母亲疼爱自己的儿子一样,如果一味地溺爱,那就不是爱了,而是毁了他。所以古人讲,金生水,金多却水浊。金生丽水是说金水两种物质在能量相当的情况下,水赖金生,金得水清,两者相辅相成,生生不息,才有金生丽水,丽水滔滔之美象。如果金太多,而水太少,比如一堆废铜烂铁堆积在一起,铁堆下面的水就会浑浊变臭。
水生木道理一样,水多木漂。适量的水可以辅助植物茁壮地成长,但如果水量过大,无休无止地灌溉,则树木根本吃不消,树根都被冲出来了,最后连根拔起,木头漂浮在水中,成了死木。
木生火,木多火塞。这个道理很容易得证和理解,生火时,需要随着火苗慢慢变旺,慢慢地添加木材,否则一股脑地堆过去,不但不能加大火势,反而会导致缺氧,火苗瞬间熄灭。
火生土,火多土焦。焚林开荒,大火烧尽树木,形成的炭木灰可以化作肥沃的土壤,但如果火势不断,大火始终炙烤一块土地,这块地就会被烤焦,土壤养分散尽,也就作废了,不能再生长万物。
土生金,土多金埋。土太厚重时,金玉就会被埋没,永远不见天日。
这就是生多为克的道理。
同理,五行相克也是遵循均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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