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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克金,金旺得火,方成器皿。火是克金的,但如果这种克是一种维持均衡的克,就是一种帮助,不但没害,反而有好处。就像父亲对儿子的管制,这种父对子的教育和克制,是为了摒除儿子的野性,让他知书达理,学会仁义礼智信,最终长大成人。如果父亲对儿子不闻不问,任凭他疯长,这就如同一棵树,不剪枝蔓,不圈树皮,这棵树就会向四下疯长,旁逸斜出,乱枝杂叶消耗了太多能量,最终主干却不粗壮,长不成参天大树,成不了栋梁之材。
所以,古人才说出至理名言:金旺得火,方成器皿;木旺得金,方成栋梁;水旺得土,方成池沼;火旺得水,方成相济;土旺得木,方得疏通。
因此,适当的“克”是一种生,过分的“生”反而是一种克。这就是五行的辩证法。
祖爷当年给我们讲这些道理时,我和伙伴们都听傻了:真神奇!真神奇!
如今,面对周瞎子,他毫不犹豫地讲出这些五行辩证之理,不加任何思索,更让我对这个瞎子刮目相看。
我又想了一个问题,问他:“听说盲师有一种口诀,凭借这种口诀能断人生死,准确无误?”
“哈哈哈哈!”周玉郎仰天大笑,“刘先生信吗?”
“我没见过,所以才向周师傅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这都是江湖上以讹传讹!中国现在有十亿人,八字一共才有多少种?每个八字代表着一千多人,如果凭一个口诀就断某个人某天死,那岂不是意味相同八字的这一千多人那天都齐刷刷地死了?这个道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别说这些大的,就说双胞胎,也不一定同一天死,甚至会相差好多年。所以,刘先生不必迷信所谓的盲师口诀,盲师能够自成一派,并不是因为什么铁口直断的口诀,而是它的这套推命方法和市面上流传的不太一样,它对纳音和神煞运用得比较多,另外由于盲人看不见东西,不为外物所羁,能够静下心来总结经验,所以才造就了盲师普遍比明眼人算命精准的现象。我这样回答,不知刘先生满意否?”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这小子的五行造诣很高。”我心下说。
“受教了,受教了。”我抱拳施礼。
“客气,客气。刘先生还有何问题?”
“没有了,没有了,师傅厉害,厉害,我心悦诚服。师傅能在这里造福一方百姓,真是这里百姓的大幸。”我要落荒而逃。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周玉郎难掩胜利的喜悦。
“好,好。打扰了,打扰了。”我起身欲走。
周玉郎也摸着凳子,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
我忙说:“您留步,您留步。”
“不送,不送。”他笑着说。
我突然将身子一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个摔倒的动作。
周玉郎没想到我会来这手儿,他身子一哆嗦,双手下意识地往上一托,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就这一个动作,一个细微得几乎不能察觉的动作,我捕捉到了。我在心里放声大笑:孙子哟,你终于露馅了,爷爷我当年可是装过瞎子的人啊!
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为加入“江相派”而感到庆幸的感觉。当年加入“江相派”时,祖爷他老人家给我安排的第一堂社会实践课就是装瞎子骗老太太,几十年来,我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今天竟突然释怀了。
一愣怔的瞬间,我明白了,周玉郎也明白了。
我微微一笑说:“周师傅,好好保重哦。”
听我话里有话,他也不示弱:“凭本事吃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告辞!”
“不送!”
我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叫来了四坝头和七坝头。
“哈哈哈哈。”我站在屋子中央笑个不停。
笑得四坝头、七坝头一脸蒙眬:“什么意思啊?”
“周玉郎是个骗子!”我大声说。
“快说。”四坝头看了看我说。
我把和周玉郎斗法的过程说给他们听。
四坝头听完哈哈大笑:“老七,你听到了吧?”
“我还是不太相信。”王家贤挠着头说,“这么多人,这么多次铁口直断,如果是骗子,不早就穿帮?”
我说:“你糊涂啊,老七,祖爷带着我们骗了这么多年,他穿帮了吗?”
王家贤点点头:“可他为什么啊?也不求财,也不求色,他没收过我一分钱。”
“老七,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四坝头也急了,“急打慢千,我们老祖宗的口诀你忘了,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那我们怎么办?点了他?”王家贤说。
“点了他!”四坝头狠狠地说。
“别急!”我想了想说,“我总觉得这个事没这么简单。你们想想,‘会道门’自从1952年灭亡后,这么多年几乎没人兴风作浪,这个周玉郎突然从北方跑到我们这里,而且还拜龙凤为师,故意打出名气,现在又把老七牵住,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四坝头陷入沉思。
“我只是担心。”我咬咬牙说。
王家贤也清醒了:“不行!我得赶紧复婚去!我老婆很好,离开她这段日子,说实话,我不是滋味。”
“别急,别急。即便复婚,也得我和四哥去说情,否则你连门都进不去。”我说。
“妈的!妈的!上套了,上套了!丢人啊,丢人啊!”王家贤一阵大骂。
我和四坝头都笑了:“现在知道丢人还不算晚,如果真让周玉郎给你撮合了老夫少妻配,还不知出什么大事呢!”
“哎呀,两位哥哥啊,就别羞我了。我不也是求子心切嘛!”
“嗯,求子心切,儿子没来,却求来个孙子!”我笑着说。
“真是个孙子!周孙子!装瞎的孙子!”王家贤又是一通骂,而后说,“难道真是冲着‘江相派’来的?”
“我只是担心。”我说。
“都是老黄历了,多少年过去了,难道还有什么恩怨没了?”王家贤说。
四坝头眨眨眼:“这个真不好说。我们曾经得罪过那么多人,保不齐就有个愿力大的,一直等机会报复一下我们这帮老家伙。”
“什么恨能持续这么久?”我喃喃道。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至死不灭。”四坝头说。
我们都沉默了。
算命骗子惹上血光之灾
万素欣又一次叩开周玉郎的房门。
“师傅,上次您说让我找一个八字纯阴的人给我冲喜,说实话,我有几个相好的,但都不是八字纯阴。这可如何是好?”万素欣忧心忡忡地说。
周玉郎呵呵一笑:“你呀,脑子总是不转弯,如果你以前这些相好的能帮你冲喜,你和你老公不早就有孩子了吗?”
万素欣一愣:“对啊。嘿嘿,我一时糊涂了。”
周玉郎心下发笑:你不是一时糊涂,你是一直糊涂。
“这个事,我就帮不上忙了,这得靠缘分。马上就过年了,过了年,立了春,你的下一任丈夫就要出现了,你得抓紧时间把这喜冲了。”周玉郎认真地说。
“唉,算了师傅。我不找了。一想到我将来要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结婚,我这心里就堵着慌。算了,算了,我认命了,我不找了,一个人过挺好。”万素欣说。
周玉郎抿抿嘴,眼球一阵乱翻,良久,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我本不该跟你说,因为说出来太无德,但这个主意对你有利……唉,还是不说了,算了,算了,你就按你说的办吧,一个人过也挺好。”
“别啊,师傅。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有办法,干吗不说啊?”万素欣有些急迫。
“唉……”周玉郎长叹一声,“作孽啊,作孽啊,怎么做都是作孽。不帮你吧,作孽;帮你吧,也是作孽。这一行真不好干……”
“哎呀,师傅,您快说吧。”万素欣央求,“师傅,师傅!”说着,伸手晃动周玉郎的臂膀。
撒娇般的央求,轻轻的推拉,清香的口气,让周玉郎浑身发热,一股能量从丹田爆涌,瞬间摆满全身。
“好吧,好吧。你坐好,听我说。”周玉郎再次盘起二郎腿,强压欲火,“你不是不想和五十岁的人过日子吗?”
“死都不想。”
“那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当然了!谁不想要孩子啊?男孩女孩我都爱,我做梦都梦到自己怀孕。”
周玉郎一笑:“这就好办了。你冲喜之后,如果那个五十多岁的人出现了,如果他也中意你,你就假意和他结婚,等生了孩子,你把他踹了不就完了吗?哺乳期的婴儿法院一般都会断给女方,这样你孩子也有了,也不用跟他过一辈子了。离婚后,你可以自己过,也可以找情人,反正孩子有了,有人养老,你又有钱,怕什么?”
“这……这……”万素欣一阵迷惑。
“我当然不支持你这样做!我本不打算说,你非逼我说。我是看你太可怜了,才想到这么个下策,出此下策,损我阳寿!当然,如果到时候你见到那个五十多岁的人,没准你还真能中意他,那样就不用行下下策了,你们白头偕老,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也是我最想看到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万素欣愣了半晌,最后说:“如果我真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结婚了,我决不能离婚,那样做会要了对方的命,哪个年过半百的人能经受这么大的打击?”
“说得好!要么不结,既然结,就要相扶到老!这才是做人之道!”周玉郎说。
“嗯。不过……您刚才的话倒是启发了我,您是算命先生,有些事也瞒不了您,我这个人吧,从小桃花就特别多,说真的,长这么大,到任何地方总有一群人追求我……”
“哎呀,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私事……”
“不不!您听我说,青春就这十几年,您说……您说……假如以后我结了婚出外遇,我老公不会发现吧?不会对我不利吧?”
周玉郎心里发笑,现在就想给未来的老公戴绿帽了。嘴上却义正词严:“我劝你少弄这事!我倒是有解灾符咒,但不能这么做,如果帮你,我就会折损阳寿。”
“呵呵,我也就是说说,我不是那种人。如果真的中意未来的老公,我一定会守他一辈子。”
“这样最好。”
万素欣想通了这一切后,又开始着急了:“师傅,这八字纯阴的人去哪找啊?”
“这个真的靠缘分了。我真的帮不上忙。”
“您再想想办法,您肯定有办法,有什么符咒什么的吗?”
“这个真没有。必须等缘分,我总不能帮你四处打听别人的生辰八字吧?”
万素欣一阵失落,忽而说:“冲喜真的这么重要吗?非要冲喜吗?我不冲喜,就真的不能怀孕了?”
周玉郎皱着眉头说:“反正我师父是这么教我的,算命书上也是这么写的。信不信随你。”
“我……我不是不信您,我只是觉得这个事太离奇了。”
“离奇?世间哪个事不离奇?你前任老公和别人生了孩子,你能想到吗?”
“我明白了!我接着找。”
周玉郎说:“还有一个事,我得提醒你,这个月你犯灾煞。”
“什么灾煞?”
“破财煞。”
“啊?我要破财?破多少?”
“不多。但总得破点。”
“如何躲避?”
“我只能给你一道符,尽量避免吧。”
“谢谢师傅。”
几日后的一个中午,万素欣跑了回来:“师傅,应验了!真应验了!”
周玉郎说:“什么应验了?”
“破财了!”
“破多少?”
“三百。”
“说说。”
“昨天下午,我去朋友那里打麻将。赢了二百块钱,晚上回来的路上,被人尾随了,在一个巷子里,一个小子拿着刀子抵着我后背要钱,我当时吓坏了,将兜里所有的钱掏给他,他拿着钱就跑了。我已经报案了,公安机关正在查。您算得可真准啊。”
周玉郎叹息一声:“严打这么厉害,竟然还有人顶风作案。简直无法无天!”
“是啊,打得还是不够,把这帮混混们都杀了才好!”
“还是赶快找八字纯阴的冲冲喜吧,墓库不冲不发,缘分不冲不来。否则倒霉的事儿总是不断。”
万素欣愁容满面:“往哪去找呢?”
“倒是有一个人,但绝对不行。”
“谁?”
周玉郎无奈地摇摇头:“绝对不行。”
万素欣焦急万分:“您倒是说啊。”
“我。”
“啊?”
周玉郎点点头:“我是辛亥年癸巳月丁酉日癸卯时出生的。八字纯阴。但我不能这么做,恩师当年有言,学道之人不可行男女之事。”
万素欣看了看小自己几岁的周玉郎,周玉郎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鸡心领毛衣,头发拢得整整齐齐,一副文质彬彬而又出众脱俗的样子。万素欣的心突然砰的一下:自己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酒囊饭袋的官员碰过,虚伪刁钻的暴发户碰过,刚下海的国企员工碰过,唯独这种与世隔绝的算命先生却从未沾染过。这种隐于乡野间的算命先生,没有糟烂的铜臭气,更多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气,思想纯、境界高、身子干净,别有一番风味。
万素欣想入非非了。对于衣食丰足的女人,新鲜感永远是她的第一追求。
男追女,一堵墙;女追男,一张纸。更何况这都是周玉郎下的套儿。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周玉郎终于打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誓言,慈悲地帮助万素欣“冲喜”了。
万素欣很难想象一个保持处男之身的小瞎子为何在床上如此地无师自通,云雨翻腾,颠鸾倒凤,两人飘飘欲仙,要死要活。
两人正折腾着,突然,屋外“咣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翻墙过来了。
周玉郎和万素欣不动了,支着耳朵倾听。
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万素欣的丈夫姜智高提着菜刀冲了进来。
“啊!”周玉郎和万素欣尖叫一声。
“骚货!我杀了你们!”姜智高举刀劈了过来。
周玉郎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刀,随手抓起床上的手电筒慌不择矢地投向姜智高。
盛怒之下姜智高根本不躲闪,直接迎了上去,周玉郎光着身子蹿上窗台,迅速打开窗户,狼狈地翻了出去。
万素欣一阵纳闷:“他不瞎啊……”
“是你瞎!”姜智高一刀砍向万素欣的脖子。万素欣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四根手指被砍飞了。
万素欣疼得啊啊直叫:“老公,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一声“老公”,让姜智高的心软了,他看了看万素欣,提着刀追了出去。
外面,周玉郎慌乱地抽开大门门闩,推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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