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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金色的短发在晨曦的照耀下，如同融化了的黄金。
不过他欣长的身体投下的阴影和他的问题一同笼罩了整个教室。
没有谁知道布伦院长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或者不回答，直接降下他雷霆般的怒火？
在布伦院长的直视中少年仍然没有丝毫的妥协，甚至他嘴角的笑容在放大，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嘲笑。
嘲笑这位戒律和知识之主的枢机主教！
在这个教室之中，两人仿佛构成了创世界中原初的阴和阳，所有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住了。
或许是为了不让学生们等太久，布伦院长笑着说道，“很高兴，你能少有的在课堂上提出问题，曼塔夫殿下。”
随后他又扬了扬手中的《苏维娜秘典》，耸了耸肩，遗憾地说道，“可惜苏维娜学者生于1429年前，在我们的课程之中没有关于‘蓝月’星象的教学，当然我这位导师也没有准备相应的教程。”
学生们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也想要知道‘蓝月’的本质和象征，但是他们更不愿意面对一位白银种的怒火。
能够干涉形成界的白银种，他们的任何情绪，都有可能和物质结合，成为冰霜，雷霆，或者风暴。
特别是布伦院长这种位于白银种顶端的大人物。
“如果我坚持要问呢？”少年对于退让的布伦院长没有丝毫的妥协，反而如同一位胜利的将军一样乘胜追击。
聂仑脑袋空白，坐在少年身旁的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先一步离开，白银种的威势他可是记忆尤新。
光那种在对方气势下不能呼吸的痛苦，就让聂仑不想要经历第二次。
布伦院长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是第一个在课堂上难倒我的人，关于蓝月的本质和象征，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随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那么多学者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星象学的难题，我这位糟老头子不知道好像也理所当然吧。”
布伦院长走了下来，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果，放在少年的桌上，“这是奖励，对于好学的学生，老师们总是额外的喜欢。”
少年咧开的嘴角幅度收敛，俊美的脸带着些许的羞恼，这个严肃到可能渎神的问题，被布伦院长以另一种方法化解，成为了‘老师对于好学生的奖励’。
少年认为这是对自己的羞辱，因为他从来不想要当好学生，他想要成为那只跳出栅栏的黑山羊。
不过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布伦院长已经承认他的‘无知’了。
课堂因为这突兀起来的问题停顿了一会儿后，布伦院长重新走向讲台，开始讲解关于这十颗灵性星辰对应的基础仪轨。
一个小时以后，学院内巨大的黄铜钟敲响了三次，预示着上午的课程结束。
布伦院长整理了自己面前的教案，宣布下课后，他抱着手中的书籍走到了聂仑这里。
“聂仑，因为你是插读生，所以之前的‘仪轨和象征学’的课程你落下了不少，以后每周一到周五晚上七点到九点钟，你需要到我的小楼里，我会帮你补习你落下的课程。”
聂仑赶忙起身说道，“是，布伦院长。”
布伦院长看向了仍然在低头写画的金发少年说道，“今天你在课堂上表现的不错，曼塔夫殿下，希望以后在我的课堂上你也会有这样出众的表现，在知识面前，如果我们总是心怀敬畏，那只会停滞不前。”
少年没有起身，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布伦院长离开之后，聂仑看了看身旁的少年，他已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重新换位置了。
感受到聂仑的注视，少年终于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抬起了头，绯红色的瞳孔闪烁着笑意，“你好，我叫凯撒，凯撒·曼塔夫，我可以知道你和布伦·普林尼的关系吗？要知道作为这座学院的院长，他可是很忙碌的，从未抽出过时间给学生补课。”
少年的话语如同单刀直入的骑士，直刺入问题的核心，同时也吸引了周围学员的目光。
聂仑当然不会直白地说出博尔吉亚家族和布伦院长的交换，他准备起身，离开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
对方好像察觉到了聂仑可能的行动，右手抄起桌面上的笔记本，环抱住聂仑的肩膀，如同铁箍一样将聂仑圈在原地。
“当然，秘密需要代价，不如我就用这个和你交换吧。”对方笑着靠近聂仑，为他展示手中忙活了一早上的‘笔记’。
那是一位绝美的女人，粗浅不一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了女人的绝代风华，不过这幅画像上的女人不着寸缕，山羊蹄子和带着镰钩的尾部谕示着她不同的身份。
对方画的是裸妆的魅魔图。
在这里。
在戒律和知识之主的学院中。
“呐，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现在就是我的同伙了，身为同伙，你难道不该告诉我一些秘密吗？”
聂仑赶紧夺过对方手中的笔记，趁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注意之前，将笔记合拢，他可不想要成为亵渎者的同伙。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时间，但是在这个有着真神的世界之中，亵渎是真正的重罪，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思想自由的说法。
“看来你很中意我和你分享的秘密。”少年嘴角翘起，类似于讥讽，像是要将课堂上受到的憋屈回敬给这位和布伦院长有着特殊关系的同龄人。
聂仑看着凑到身前的少年眉眼，很快就读懂的对方的意思，原来自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画工虽然纯熟，但是想象力不够，你不会还是雏儿吧？”聂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低语说道。
凯撒一愣，没有想到这位新来的同学会这样回答自己。
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声手杖和地面碰击的声音，一位带着礼帽的少女走到了两人的位置前。
“凯撒，欺负新同学并不是一位贵族应该做的行为。”
少女的声音清丽，宛如破冰后涓涓流淌的清泉。
凯撒放开了箍着聂仑肩膀上的手，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翘起右腿，身体向后倾，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麻麻，既然是公主殿下的吩咐，那么我自然要理所当然地的遵从。”
公主殿下······
聂仑转身看向了少女，对方一袭学院的亚麻布长袍，琥珀色的眼眸如同上等的宝石一样引人注意，右手拄着一根象牙白的手杖，白金色的小天使塑像展开的羽翼刚好符合对方的手型。
“见过殿下。”聂仑起身行礼道，“我是博尔吉亚家的次子，很荣幸能够成为殿下的同学。”
少女看了聂仑一会儿，展颜笑道，“我很喜欢你们家族去年培育出的白色玫瑰。”
“谢谢殿下的赞誉，两个月后的玫瑰花季，我会让仆人从庄园运送来最鲜艳的白玫瑰。”
“我很期待。”说完，少女就准备离开。
“殿下，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冒昧的恳求您。”少女停下转过一半的身子，目光带着疑惑。
“因为之前我没有上仪轨和象征学的课程，能否借用一下你的笔记本？”聂仑目光清澈的看向少女。
还没有等少女回应，身旁的凯撒就像是被触怒了领地的雄狮一样，腾一下的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看向聂仑。
在公主殿下阻止之后，原本以为好戏就此结束的观众们一下来了兴趣，像是准备欣赏一出话剧的高潮部分一样，面带笑意的看向舞台中央的三人。
“小子，没人告诉你，奥利安娜是属于我的吗？”凯撒的声音再不复之前戏谑，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不可一世。
“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属于你了，凯撒。”少女淡淡的声音传来，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黑色羊皮封面的笔记本，放在聂仑身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公主殿下走后，凯撒厚实的拳头直接往聂仑脸上招呼。
聂仑双臂架起，挡在身前。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响起，这并不让聂仑感到意外，在凯撒箍着自己肩膀的时候，聂仑就知道旁边这位少年，有着自己现在难以抵挡的力量。
不过在心里，他并不后悔刚刚的决定，毕竟和隐藏在暗处，敢于谋划‘跛脚公主’的组织相比，少年虽然像雄狮一样，可是还没有长大，不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
凯撒的另一只手从下穿过聂仑架起的双臂，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绯红的目光冰冷，“将笔记本还给奥利安娜。”
“用完之后，自然会还回去。”聂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对方。
凯撒插着聂仑脖子的手收紧，扼制住他的呼吸。
“我会杀了你的。”
凯撒威胁着说道，手上的肌肉微微放松，给聂仑再次答复的机会。
“我相信你敢，但是你做不到。”
这就是聂仑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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