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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意识很清醒，身体却无法控制，像是意识和身体脱离，更像是梦魇。
腓腓和凤赤还在吵架，吵得她心烦意乱。
魏沾衣深深地叹着气，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失败。
又尝试，依然失败。
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深深的挫败。
“喂，大鲶鱼，你刚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正在与凤赤撕扯的腓腓突然停下来，“是错觉吗？吾辈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叹息声。”
凤赤果然停下来。
他凑到魏沾衣跟前，仔细听了听，蹙眉，“你耳朵有毛病？”
“大鲶鱼你还真是找茬。”腓腓很生气，“吾辈的听力比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吾辈刚才听得真真切切，女人绝对叹气了。”
它眼珠转着，爪子挠了挠耳朵，“前几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终于有了反应，说明她快要醒来了。”
“这个时候，只需要临门一脚，她就能彻底醒来。”
凤赤嗓子紧了紧，从那件事之后，魏沾衣已经昏迷了很多天。
他每天都盼望着她能清醒过来，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腓腓说她终于要醒过来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临门一脚，指的是什么？”凤赤问。
“你傻啊。”腓腓一脚踢在魏沾衣的脸上，力道极大。
“所谓的临门一脚，就是在脸上狠狠地踢一脚，你个文盲，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魏沾衣正苦恼着身体不受控制，突然被腓腓狠狠地踢了一脚。
它踢到了她的鼻子，酸痛感铺天盖地而来。
眼泪稀里哗啦往下落。
在这股疼痛之下，她的意识也神奇般地回归，像是漂浮着的灵魂终于回归了身体一般，坠落感强烈，也很沉重。
“腓腓，你想打死我？”魏沾衣眼泪鼻涕一大把。
“女人，你醒了。”腓腓很开心，它用力摇着尾巴，挑衅似的看向凤赤，“大鲶鱼，吾辈的临门一脚如何？”
凤赤听着魏沾衣的声音，心底紧紧揪起。
他一把将腓腓拎起来，铁青着脸将它扔到门外。
开门，关门，关窗，一气呵成。
腓腓落到地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它，又被大鲶鱼给扔出大门了。
顿时，怒发冲冠。
它纵身一跃，跳到门前，用爪子拍着门，“大鲶鱼，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将吾辈扔出来，你真当吾辈怕你？”
“开门，快点给吾辈开门，你再不开门，吾辈就砸烂这扇门，带着女人远走高飞。”
“快开门，吾辈气炸了。”腓腓用力用爪子拍着门，毛发竖起，似乎下一秒就会将门拍碎。
凤赤充耳不闻。
“腓腓，你就认命吧。”九思抄着手站在它身边，“娘亲昏迷了这么多天，终于清醒过来，爹爹肯定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我们这些……”
他攥着拳头，绞尽脑汁才想起一个词来，“电灯泡，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谁是电灯泡？”腓腓发飙，“吾辈才不是电灯泡，大鲶鱼才是我跟女人之间的电灯泡。”
九思歪着头想了想，“父皇叮嘱人做了什么鱼，听说味道超级好的，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腓腓眼睛一亮，“什么鱼？”
“鲈鱼，大概吧。”
“清蒸，干炸？还是酱香？鲈鱼可是好东西。”腓腓流着口水，“快，快点带吾辈去，吾辈要吃鲈鱼。”
它歪头晃脑，一边叨叨着什么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一边摇摆着胖胖的身子往前走。
九思嘴角轻抿。
只要有好吃的，就能顺利引走腓腓。
“爹爹，加油。”他攥了攥拳头，快跑两步，跟上腓腓。
屋子里。
魏沾衣的行动恢复之后，慢慢的，全身也受控制。
“衣衣。”凤赤眼神火热。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你终于醒了。”
“我……”魏沾衣的嗓子有些嘶哑，她抬头看了看四周。
不是在地下，而是在皇宫旁边的皇家别馆中，也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
“凤赤，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她声音急切。
她的记忆，停留在沅湘君消散。
在一片荷色中，她也失去了意识。
凤赤眉头紧皱，“详细情况我也不太知道，当时，我跟黑草做完自己的事到达地下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
“地下的东西已经清除干净，按照腓腓的说法，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魏沾衣用手指点着眉心。
“沅湘呢？”
凤赤眼眸一黑。
她，直呼了沅湘的名字。
“不知。”他说。
“蔺桑呢？”魏沾衣想起沅湘和蔺桑之间的关系，忙问。
凤赤有些醋意。
他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
“你不舍得？”
“我有事要问他。”魏沾衣说，“凤赤，让我见见他。”
“他真的已经离开了。”凤赤叹了口气，“我没有骗你。他对着你说了很多，我听不太懂，只是依稀记着，说什么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罪孽深重，以后的日子要四处流浪，治病救人，唯如此才能解脱。”
“天下之大，茫茫人海，现在已经无处寻找了。”
“他走了啊。”魏沾衣有些落寞。
凤赤心底吃味，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坛。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他很是不开心，好看的脸上漆黑一片。
“不是。”魏沾衣扑到他怀里，“你别乱吃醋，就是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小白。”
她收紧了手臂，闭上眼睛，“你，可见到了镜月？”
凤赤呼吸一窒，点头。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她。”魏沾衣说，“我……”
凤赤的手指放在她唇上，“胡说什么？镜月早已经死了，早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停顿了好一会，终于，用幽幽的声音说，“我将她的尸骨收集起来之后，与九思和皇上一起埋葬的。”
魏沾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依偎在凤赤怀里，想起沅湘，想起镜月，想起那个似是而非如梦境一般经历，声音有些沉闷，“小白，我们回家吧。”
“回我们的家。”她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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