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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影院。
妮可俯下身，用尖刺切割着芙瑞雅身上残存衣物，将它们割成一片片。
最后，割断发带。
芙瑞雅浅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几乎垂到腰际。
而后妮可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捡起散落的珠宝，插在她头发上。她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找到了无穷的乐趣，不厌其烦地改变着造型。做好头发后，又捡起地上的丝带残片，编成绳索、蝴蝶结、项链，随心所欲地缠绕在她身体上。
芙瑞雅一动不动，任她摆布。
最后，妮可捡起一块黑色蕾丝碎片，蒙上她的双眼，并将带子系紧。而后，她退开一步，打量着芙瑞雅，仿佛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芙瑞雅被捆在王座上，双眼被遮住。柔软的金发一半挽起，一半垂散，上面凌乱地挂着珠宝。虽然遭受了折磨，她的肌肤依旧散发着丝绒般光泽。只是这样美好的身体上，却勒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带子。灯光下，就像一条条七彩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
这一幕，有着触目惊心的荒诞。
妮可满意地笑了笑，拿出了相机。
“姐姐，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美极了。温莎城堡里有一个房间，陈列着很多瓷偶娃娃，每一只都出自名家之手。可没有一只，能比得上现在的你。如果不留下纪念，真是可惜了。”
她快速地按下快门，拍下了几张图。
炫目的闪光灯穿透黑色蕾丝。
芙瑞雅略微清醒了一些，缓缓抬头。
妮可上前一步，半跪在她面前，准备等她说出自己想要的秘密。然而她看清，芙瑞雅脸上的笑容充满嘲讽：“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妮可，你也当过几天王储，我以为你至少会高明一点，没想到还是脱不了选秀时的下作。”
这显然是指，妮可拍下Candy的不雅照的事。
的确算不上高明，每一份恶意都毫无遮掩、淋漓尽致，然而却又是最有效的。
“下作吗？”妮可挥手指了指还在播放的屏幕：“高贵如骑士、大公、如今的皇帝陛下不也一样用这种手段？你倒是提醒我了，照片一定要多拍点。事实证明，这种低级手段，可以动摇一个国家的国本。”
她一面说着，一面继续从各个角度拍照。
芙瑞雅声音虚弱：“你要把这些照片用到哪里，和Candy的一样，通过直播昭告天下吗？”
“当然不会。就这样公布给民众，只会让皇帝怀疑我。我会让这些图进入选定的私人市场流传。每一个都是认识你的人，每一个都能制造出新的流言。他们会在庆典上看着你，彼此相视一笑，会在宫廷宴会上窃窃私语。等皇帝看到的时候，真相已经无从查考了。他只会怀疑，这是你私生活混乱的证据，进一步厌弃你。毕竟，在他心目中，你和我们的母亲一样，是个顶戴着皇冠的婊子。”
最后这句话说出时，芙瑞雅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这几个字对她的打击，甚至比穿透肺腑的重击，还要沉重。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妮可的眼睛：“怎么样，想说了吗？”
芙瑞雅咳嗽了几声：“有位Candy的前辈歌手，也曾被人拍下裸照，勒索重金。但她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抢在对方公布前，自己请摄影社拍了一组裸照，公开发行。对方的勒索顿时失去了意义。从这个故事里，我学到了一件事，不为别人的恶而羞耻，就不会被耻辱击溃。选秀时，Candy并没有输给你，而是输给了自己的羞耻心。我说这一切，是想告诉你，这一次你不会得逞。你想公布我的裸照，就公布吧。只要我不崩溃，就有足够的时间，揭露你的所作所为。那个时候，被钉上耻辱柱的，是你而不是我。”
妮可所有所思：“不为别人的恶而羞耻，就不会被耻辱击溃吗？看似有理……”
她的语气一变：“可惜，羞耻心就写在我们的基因里。没有人能够真正不在乎旁人的看法。所谓‘忍辱负重’，能忍、能够负，只是因为这种辱还不够重罢了。姐姐，当你侃侃而谈时，我一直在想，有什么样的奇耻大辱，能摧毁你的意志？而且，等我擦去血迹，为你换上洁白婚纱后，你依旧是陛下眼中完好无损的猎物。我也不怕你会告密，因为这种耻辱，根本无法言说。即便说出来，也只会被当做某种借口与掩饰……”
妮可顿了顿，缓缓地笑了：“我想到了。”
北极一战后，石星御被封印于冰洋之中，为了让他复活，最后一头神龙玉鼎赤，献祭了身体。至此四神龙都已死去，重化为御龙剑上的龙纹。这一幕，引起了合众国高层的高度重视，一度进入备战状态。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则出人意料。石星御并未借此复活，反而用自己的力量，劈开时空间隙，离开了这个星球。
他用这样的方式，信守了当初的承诺。
——在冰冷海水中渡过漫长的沉眠，不再出现在芙瑞雅的世界。
这本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人类以为SEVEN从此便会弱化、消亡，但没想到，他们新出了一位统帅玄青，竟让SEVEN一族更为强大，隐然有了跟人类抗衡的实力。而玄青掌权后，还做了一件事，
就是为Future设置了引爆时间。
玄青并未正式向人类宣战，而是把这个时间点单独告知了卓大公。并且提出，为了报答“屠龙之战”中卓大公的网开一面，可以与第三区做一个交易。
它要一个人，芙瑞雅。
不是为了和亲，是为了献祭。
用她的心、她的血、她的骨，祭祀冰洋深处的巨龙。
如果卓大公把芙瑞雅交给他，Future的引爆可以推迟一段时间。让卓大公有足够的缓冲，修筑避难所，囤积物资，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这个条件，获得了第三区高层的一致通过。为了事能后彻底抹去首尾，卓大公还联络了第一、二区的几位公爵。这些人并没有犹豫太长久，就同意将芙瑞雅推向祭台。当然，避难所中要为他们保留应有的位置。
说到这里，卓王孙停顿了片刻，微哂道：“你一定想不到，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有谁。公爵、嘉德骑士、她的好友、我的好友。而所谓的方案就是，等她嫁入卓家后，找个机会制造意外，对外宣布她不幸逝世。然后，将她交给玄青。”
兰斯洛特长久注视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真假：“你是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芙瑞雅？”
卓王孙摇头：“救她？当然不是。如果只是‘救’，我更应该带她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躲藏一辈子，而不是推翻整个世界。”
“那你想要什么，报复？”
卓王孙：“不。知道这件事时，除了愤怒，我更多感到了悲哀。我看到所谓合众国，到底有多么腐败。通敌、暗杀、谎言，一气呵成。所谓盛世，只剩下虚假的皮囊，下面已朽烂入骨。公爵、骑士、教宗，这些身居高位者，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可以牺牲、出卖任何人。”
兰斯洛特脸色改变。从卓王孙的描述中，他已隐约猜到，有哪些人参与了这场行动。但他不愿、也不忍去多想。
“然而，这并不致命，在我看来，道德并不是政客们的必需品，智慧与能力才是。可惜这群人是怎么样的呢？为了所谓‘延缓’毁灭，毫不犹豫将一国王妃推上祭坛。除了在牺牲他人上雷厉风行外，每一份报告都在推卸责任，每一个计划都千疮百孔。兰斯洛特，你不觉得可怕吗？当妖类们有了残忍疯狂的领袖，而我们却被这样一群人渣统治着。一旦战争真的来临，人类的命运会怎样？”
兰斯洛特沉默。
卓王孙：“你如果答不出来，我帮你回答。在这样一群人渣的领导下，在这样无能的政治体制下，人类一定会灭绝。而人类如果灭绝，我和芙瑞雅也不可能在世外桃源内过隐居生活。所以我想了很久，决定把这个伪善的国家彻底摧毁。”
兰斯洛特暗中叹了口气。
如果卓王孙说的都是真的，在这种局势下，将旧制度摧枯拉朽，建立起最高效的集权帝国，或许真的是一种方法。
兰斯洛特：“即便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芙瑞雅？”
卓王孙的笑容有些嘲讽：“你太不了解她。她视民主共和、权力制衡为信仰，绝不会接受一个集权帝国。即便知道了会被当祭品，她也只会如之前那样，一面尝试肃清吏治，一面寻求与敌人谈判。她会走钢丝一样的斡旋于各位公爵间，寻找利益的平衡点。”
兰斯洛特：“她的做法也未必有错。毕竟，二十年前，女王就是这样达成了合解……”
“不，她错了。”卓王孙果断地打断他，“女王的对手，无论亚当斯还是卓大公，都是顶级的政治家。因此可以理性博弈，追求利益最大化。而玄青以灭亡人类为目的，不在乎人，也不在乎SEVEN。没有信誉，也没有情感。芙瑞雅想复制女王的道路，根本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我也厌倦了这种政治游戏。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一切力量，对外与SEVEN决一死战，对内将这群人渣一网打尽。”
他看了兰斯洛特一眼，语气有些嘲讽：“这些话，我即便说给芙瑞雅听，她会认同吗？”
兰斯洛特：“她不会。但你至少应该告诉她你的想法。以你和她的关系，有什么是不可以坦言的？”
“我和她的关系？”
卓王孙沉吟片刻，似在咀嚼这几个字的意义：“我和她，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却也是势均力敌的政敌。我从来不曾小看芙瑞雅，她不是能操控于股掌之中的玩偶，而是可以弈棋天下的对手。坦率的讲，这场改朝换代的赌局中，我的胜算并不多。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她。我只能用这种手段，利用她的弱点，一击制敌。如果提前让她知道，哪怕一丝怀疑，都有满盘皆输的风险。”
兰斯洛特：“那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会伤了她的心？”
卓王孙：“想过。但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的计划，关系她，关系到你，关系到所有人的未来。只能胜，不能败。”
兰斯洛特叹了口气：“那你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
卓王孙：“今晚。”
对于这个回答，兰斯洛特并未感到太意外。登基大典已尘埃落定，芙瑞雅的势力也被剥夺，囚禁于后宫。如此，他终于可以告诉她真相。
兰斯洛特：“如果她不肯原谅你呢？”
卓王孙沉默了片刻：“我只能用余生的时间，等她原谅。”
说着，他站起身来，将兰斯洛手腕上的银钉一一拔出。。
兰斯洛特抬头时，发现卓王孙也在注视着他。
星光下，卓王孙的目光中有少见的温柔：“兰斯洛特，我很羡慕你，有一个永远不会成为对手的恋人。”
兰斯洛特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只在这一瞬，卓王孙恢复了冷静：“既然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那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宣誓效忠于我，助我缔造前所未有的帝国。要么，在黎明前重上十字架。”
兰斯洛特注视着他：“你能保证，这个帝国将为守护人类文明而战吗？”
卓王孙毫不犹豫：“当然。”
兰斯洛特：“那么，我能保证的是，不与你为敌。”
卓王孙注视着他，目光渐冷。“不为敌”，与“效忠”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
兰斯洛特也望向他，神色坚定，毫不避让。显然，保持中立已是他的底线。
终于，卓王孙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你被特赦了。明天就可以回到南极，继续度假。相思已经在那边等你了。”
兰斯洛特脸上没有丝毫欣喜：“不了。既然战局紧急，我申请到前线去。为人类做一点有用的事。”
卓王孙微微皱眉。眼前这个少年刚刚从生死边缘下来，全身浴血。即便以半长生族的体质，也需要静养两周以上。
他一刻也不愿意等地回到前线，既是为人类的未来忧虑，也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无法面对这个新生的帝国，面对即将到来的清洗。
遥远的战场，才是他最好的疗伤之地。
卓王孙点头：“好。我会向民众宣布，你已经流干了所有属于妖族的血液，重归于普通的人类。从军之初，你之前的头衔一律归零。不过这没关系，相信你很快就会重建功勋。等你凯旋回京，我会正式授予你要职。”
兰斯洛特：“不必了，从现在起，我所作一切，不是为了任何政权，而因为我是人类中最普通的一员。所以，我希望保持普通人的身份，直到最后。”
听到这句话，卓王孙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在目前的局势下，这个想法显得过于理想而一厢情愿。但他没有反驳，换了个话题：“薇薇安仍是嘉德骑士，她会跟你去前线。”
“薇薇安？”兰斯洛特有些惊愕。
卓王孙轻轻拍手。一个人影出现，她手中提着那个标志性的金属箱，缓步走上主席台。
薇薇安。
月光下，她脸色有一些憔悴，脚步也变得缓慢。然而当见到兰斯洛特的一瞬，她所有疲惫都一扫而尽，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不等兰斯洛特问话，她已跪在他面前，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卓王孙不想打扰他们主仆重逢，起身转向卓氏大公之邸。
阴森的大宅中透出灯火微光——他也该回去了。
卓王孙：“既然蜜月旅行取消了，相思仍以守护骑士的身份，调回我身边。可惜，时间匆忙，你们并没有告别的机会。”
他的话语气柔和，却并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兰斯洛特沉吟片刻，最终点头：“我走后，希望陛下能保证她平安。”
卓王孙淡淡笑了，起身向卓氏大公之邸方向走去。
“你永远忠于帝国，她就永远平安。”
兰斯洛特眉头皱起，目送卓王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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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瑞雅仍被紧紧捆缚在王座上。
她眼睛被遮住，长发凌乱，散垂在身上。腰部以上完全赤裸，被撕碎的礼服残片，堆积在腰间，做最后的遮挡。
妮可脸色冷漠，缓缓跪了下去，掀起她残破的裙摆。
芙瑞雅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灯光下。
可以看得出，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然而她的神色却依旧镇定：
“拍吧，你喜欢拍，就一次全都拍够。”
妮可笑了笑，将相机放在一旁，取出带尖刺的刑具，抵住了她的膝盖。
芙瑞雅感觉到了锐器的冰凉。
尖刺并未真正刺入肌肤，只维持着让人心生恐惧却又不留伤痕的力度，沿着大腿内侧，一路向上。
再向上。
芙瑞雅预感到危险，用力想挣脱。
妮可伏在她耳边，柔声说：“姐姐，不知这算不算，无法说出口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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