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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太子的外室(重生) |作者:晚宁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4-1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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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刻, 阮菱喝了第二遍汤药后便睡下了。

只点了几盏夜间引路灯的大殿一片沉寂,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雨声透过支摘窗滴滴答答敲打着, 淅淅沥沥。

阮菱眠浅,微微蹙起眉,翻了个身。

不多时, 一股冷风携着细雨扑面而来, 天青色的帷幔被吹得呼呼作响。阮菱身子瑟缩了下,突然发现床边坐着个人。

她心一惊, 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松缓过后, 她却是直接转过身子。

方才侍奉汤药的小宫女十分有眼力见的, 添油加醋的把书房发生的事儿学了一遍。

纵然知道是假的, 可阮菱眼下还生着气, 不愿理他。

身后猛然一股大力, 她整个人直接被掰过了身子,骤然的凉气和疼痛,她“嘶”的喊了声:“你干什么?!”

“菱菱。”

男人捏着她的肩膀, 大掌因那猛力的药劲而不住颤抖, 狠道:“看着孤。”

“大晚上你发什么疯?”阮菱伸手想去推开他, 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惊人到她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

她抬手探上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你发烧了?”

太子定定看着她, 喘着粗气, 一双漆黑的眸渐渐变得赤红。

空气中,一缕细微的香味悠然攥紧阮菱鼻间。她凝眉,这香味艳俗劣质, 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她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周萋萋真去了书房?”

听得她终于在意了, 太子眼神深了深。

“是啊。”太子捏着她的下巴,突然调笑道:“孤就像现在这样,也捏着她的下巴。”

阮菱抬胳膊打掉了他的手,骂道:“无耻!”

“孤是太子,想怎样就怎样。”裴澜倾身覆了上去,大掌钳着她两条手臂,举过头顶,嗓音沙哑:“怎么?菱菱不是想给孤纳妾么?周萋萋如何?孤即刻封了她,奉仪?良娣,还是侧妃?”

阮菱冷眼看着他:“裴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张一合的朱唇,像是有一种魔力般,看的太子眸光一直,他低头,嘴唇狠狠咬上那张嗡的娇唇,狠狠吮吸着。

阮菱对他心有抗拒,想到他和周萋萋,便是和他接触一寸都觉得恶心。

“你松开!”

裴澜咬着她的锁骨,狠狠一吸,伴随着女子吃痛的娇呼,一颗红莓清晰的烙在白嫩细腻的皮肤上。

他哑着嗓子,狠声道:“菱儿为何躲着孤?纳妾这事不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如今又不愿了?”

阮菱朝后躲着,可男人却压着她的褪,不让她动一丝一毫。眼前美景无限好,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道幽邃的风光。

“疯子!”阮菱满脸屈辱,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这是太子殿下两辈子挨的第一个耳光。

药劲作祟,他感觉不到疼,只怔在那儿,像是被打懵了。

药劲冲了上来,他每一处都肿胀的厉害,额头浮现一层薄汗,脖颈处爆着青筋,太子身子晃了晃,最后栽倒在阮菱身侧,攥着丝衾的指尖攥到发白。

“裴澜?”阮菱见他真的昏倒了,美眸有一瞬的慌乱。

她搡着他的胸.口,急切唤:“裴澜?裴澜?你醒醒啊!”

“太医!传……”阮菱还未喊出去便被身下的男人攥住了手。

“菱菱。”裴澜忽地低低唤。

见他还有动静,阮菱顿时弯下身子,趴在他唇边听,颤声道:“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不在意我呢。”男人唇边嘟囔了一句后,彻底昏了过去。

他声音小,阮菱没听清。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睡觉了,光着脚往外面跑,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急促。

“快。”

“传太医!”

翌日,东宫一并传出了两个消息。

昨日坤宁宫晕倒后,太监诊脉的同时,发现太子妃有孕。二是有人意图勾引太子,致使太子陷入昏迷。所幸只是短暂的昏倒,没什么大事儿。

从大时思寺祈福回来的福乐公主第一个赶过来,紧接着各宫宫妃都紧着前来送礼,看望。

敷衍了一上午,阮菱累极了。宫妃散去,只有福乐公主还在把玩着那些送来的礼物。

福乐有些奇怪:“嫂子,你怀孕这么大的事儿,我哥怎么没来看你。”

阮菱一怔,笑意在唇间凝了凝。她柔柔道:“殿下公务繁忙,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不会说,一大早太子就跑来寝殿却被她撵出去的事实。

昨夜他那么荒唐的行径,还伤了她的心。这事儿可不是轻轻揭过,就能过的。她现在才不要见到他。

“这还不是?”福乐唏道:“这是皇长孙啊!我终于要做小姑姑了。”

阮菱抿唇笑了笑:“都说生下来的孩子谁第一个抱就像谁,皇儿的姑姑这样美貌,定错不了。”

福乐摸着那小小的,薄薄的奶兜,只觉得即将孕育的新生命真是太神奇了。可开心之余也不免伤感,她放下布料,坐到阮菱身侧:“再有几日,我便得回北境了。”

阮菱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自古和亲的公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若得夫家尊重,便可一年一次回朝觐见,若无尊重可言,便是此生再难踏上故土一步。

“等皇儿出世,我必给公主写信告知。”

福乐笑了笑:“那到时候,我求夫君准许我回朝一次。”

从长定殿出来后,福乐心有感慨,纵然她离开了楚朝,可如今哥哥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能让他放下心气,甘心娶回家的,必定是他所珍爱的。至少在她看来,哥哥也不算那么孤独了。

她抬首望了眼春色,眼眸清澈,心底默默道:“母后呀,您看看,玥儿和哥哥都活的很好。您仙灵有知,也可放心啦。”

“顾将军,您看什么呢?”一旁的侍卫突然道。

福乐一怔,循着声音,便瞧见了九曲回廊上的顾忍。

一袭蓝衣,腰持佩剑,还是少年时的容貌,只是那脸上的英气深邃了几分。

四目相对间,福乐那颗心脏久违的,就欲跳出心口。

纵然福乐如今已为人妇,可看见顾忍那墨蓝色的衣袍,她总是能被带回到少年时的暑月。

此次回朝,她有过无数次与他见面的时候,都不曾勇敢的说一句你好。如今,要离开国土了,有些人,也该好好道别了。

福乐转头对婢女道:“你先去那边等我。”

一袭绯色绣着海棠的襦裙,记忆里公主那张扬明媚的花容添了几分沉稳。

顾忍上前几步,垂头拱手作揖,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囫囵不清:“见过福乐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那修长如画的指节,下意识的抖着,就连唇齿间涌出来的话,都竭尽全力才没能发颤。

“顾忍哥哥,别来无恙啊。”福乐轻轻说着这一句,倏然眼泪便模糊了眼角。

顾忍僵硬抬起头,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来,作势就欲去擦她眼角的泪痕,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手臂抬到一半时却堪堪愣住了。福乐和他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尴尬的神情。

顾忍喉咙间翻涌着酸楚,原来保护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他这样做,于沈霜不公平,亦是对福乐的侮辱。

“在那边,都还好吗?”愣了半晌,他从一片发白的脑海里,匆忙揪出这几个字。

“都好。”公主淡淡道。这两个字轻轻揭过了她在北境的三年。

她在那个民族得过宠,也失过宠。可是不管怎样,她还是楚朝的公主,这些,亦都熬过来了。

福乐问:“顾忍哥哥也快成家了吧,那位沈姑娘我听过,很不错。”

提到沈霜,顾忍唇边舒缓了下来,他轻轻道:“和公主一样,都很天真活泼。”

“那就好。”福乐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强忍着心间的悸然,后退了一步:“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了。”

在顾忍未反应过来时,福乐又低低道了句:“愿顾将军比翼连枝,永结为好。”

顾忍怔了怔,随后僵硬抬起头,唇边扯开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他微笑道:“北境多曲折,公主保重。”

眼前妇人发髻模样的女子,突然变成记忆里那个一身红衣,整日拿着金色小软鞭同他厮混在一起的少女。

顾忍揉了揉眼睛,持剑朝殿内走去。

耳畔里吹来了经年的风,那少年意气风发的狂语犹在耳前。

“你真以为你以后能娶到公主啊!”

“那当然了,长大以后我要成为大将军,然后娶她!”

——

东宫,书房内。

“诸卿还有事儿吗?”太子时不时看向窗外,心不在焉道。

讨论了一上午,该落实的事宜基本差不多了。詹事府总管起身道:“明日,圣人与殿下銮驾出城,我等再无疑问。”

“跪安吧。”太子揉了揉眉心。

听这群老臣聒噪了一上午,烦得很。

众位大臣都走后,礼部尚书留了下来。他降了降声音,肃然道:“殿下,七皇子裴止质子期满,已从李国出发,不日即可抵达东京城。”

“孤知道。”太子阖眸,脸上似是很疲惫。

礼部尚书操办这些事宜,所以他最先得知的消息,可殿下既然知道,那有些话他不得不进言了:“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圣人子嗣凋零,周皇后虽贵为中宫,却一直无子,她定然会把心思放在七皇子身上,若中宫有了皇子,朝堂势必会搅乱,对殿下的地位肯定也会受影响。”

太子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眼眸漆黑明亮,糯糯的唤他四哥。

他手指敲了敲桌案,淡淡道:“裴止他不会。”

礼部尚书焦急道:“怎么不会?殿下您别忘了,七皇子他的生母是宸妃。宸者,北极星所在,常以指宫殿、王位,更可做帝王之称啊!圣人的后宫除了已故的朝云皇后,可就是七皇子的母妃最得宠,不然周贵妃也不会一上位就紧着张罗把七皇子送去李国为质!殿下,您三思吧!”

礼部尚书每说一个字,裴澜的眉头便皱得愈深。

当年的事儿,是他没护住裴止,是他不好。

“退下吧。”太子沉声道,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退出了书房。

尚书前脚刚走,纮玉后脚就急匆匆进去回禀:“殿下,娘娘要出宫。”

裴澜抬眉,脸色不愠:“怎么好好的要出宫?”

就是跟他生气也不至于出宫吧,怀着孩子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不等纮玉说话,裴澜匆匆道:“孤亲自去看。”

纮玉欲言又止,叹气道:“殿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出去了?”

太子眼刀飞过来,纮玉急忙喘了口气,飞快答:“属下早想进来的,可屋里都是议事大臣,属下就没敢……”

太子倒吸口冷气,强压着的声音皆是冰冷:“你觉得在孤心里,这两个事儿,哪个重要?”

纮玉身子都僵了,弱弱道:“太子妃……”

“那还不去备车?!”

——

阮菱换了一身常服,带着清音出了宫。

她一早得了信儿,林软要回扬州。想着那日在坤宁宫她曾帮过自己,便想着去送送。

草长莺飞的时节,码头两侧桃红杏白,鸟儿清脆,打春的日子,微风都和煦的不得了。

“真决定了吗?”阮菱看着林软心事重重的步伐,柔声问。

林软笑了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呢?”

也许她本不适合京城,还是烟雨蒙蒙的扬州适合她。

阮菱握着她的手,劝道:“林姑娘,若是为了恒王,那真的不值得。你才多大的年纪啊,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呢。”

“阮姐姐,你不必说,我都知道。家中祖母年纪大了,我不在她身边总是想我的紧。等把祖母送走,我再来京城。”

眼前的姑娘一身浅碧色衣裳,面容温婉而又清澈,说起话来像是是淋上了一层江南烟雨。看着纤细柔弱,可阮菱心知,她是个有主意的。

阮菱笑着道:“那我在京城等着妹妹来。”

说着,清音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糕点细软,还有一些小礼物递了过去。

摸着那沉甸甸的包袱,林软真想大哭一场。

来了东京城不过数月,来时接她的人以为她日后等入主东宫,成为一颗有利的棋子,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来接她。如今走时,却只得阮家姐姐一送。

东京城里的人,何其薄凉。

林软眉眼湿润,轻笑道:“这里风大,姐姐回吧。”

“保重。”阮菱道。

“你也是。”

码头上传来客船的萧鼓之声,旅人按照次序挨个上船。林软和采耳背着两个包袱,踏上了甲板。

登船的空隙间,林软回头又望了眼富庶繁华的京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褪去了初时的欣喜和向往,满目空洞。

裴恒,字遇之,淑妃之子,自小养在先皇后身边长大。为人风流成性,玩世不恭,阅女无数,曾有一心爱之人,寤寐求之,日夜不得。

呵,可笑……

采耳见她难过,也跟着低落。她不明白,还想劝道:“姑娘你这样喜欢王爷,王爷也尚未娶妻,何不让主君去游说,咱们林家也算是显贵门户,王爷对您有愧,说不定不会驳了面子。”

林软笑了,那双慧黠的眼满是通透:“我总不能耗尽一生,去换他一句有可能。”

采耳仰首看着姑娘,有一瞬她好像明白了。

小时候,老太太总说姑娘活得太通透,太明白,不是件好事。人生啊,要想活的顺遂,难得糊涂才是对的。

可看姑娘如今这般,又岂止是放下二字能说得轻的。

“唉……”采耳轻轻叹了口气。

风雪愈大,客船缓缓行驶,江海一粟,转瞬就淹没在浩荡的碧波与泼天的白雾中。

阮菱看着她这样,想起自己这刚开始的婚事儿,心里百味杂沉。

她在风口处看了很久,直到那磅礴大船彻底消失了影子,才缓缓转身。

清音把从宫里带上的披风给她系上,阮菱看着这个从小陪在自己身的侍女,轻轻笑了:“难得出门,咱们回家看看。”

沈府内宅一如既往的热闹,下月初是阮妗和谢延的婚期,如今阖府都在准备这个大喜事。沈从染感慨:“等妗儿嫁出去,霜姐的好日子也便到了。”

沈霜一脸娇羞的埋下了头。

王氏接道:“还不是咱们这位顾将军的身份特殊,得等到太子殿下身边不忙时才能成亲。不然这两姐妹啊,怕不是要一同出嫁了。”

“哎呀娘,男人在外,事业要紧。”沈霜替顾忍打掩护道。

沈老太太闻言,手指点着沈霜,笑的慈爱:“瞧瞧咱们二丫头,这还没嫁过去便护起食了。”

花厅里一片笑声。

阮菱进来时就瞧见了这样温馨的场景,心神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不知是谁先瞧见的,随着“哎呀”一声,屋子里的人瞧见阮菱了。

沈从染见女儿回来,满脸喜色,上前去接道,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悄声就回来了,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

“长姐!”阮妗脆生生喊道,娇小的身子紧跟着就扑了过来。

沈老太太也颇为意外,脸上虽高兴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新婚不过几日,不打招呼便回娘家,怕不是和太子吵架了。

阮菱看出了外祖母的心思,忙解释道:“今日和殿下告了声,送林家姑娘出城,回宫时顺路来看看。孙女此行不能久留,不然殿下该惦记了。”

这么浅显的话语岂能瞒过侯府嫡女的沈老太太,可既然阮菱不愿说,她便也不戳破,只淡淡笑:“既回家了,便一同吃饭吧。亏你个小猢狲还知道回家看看,祖母也想你的紧啊。”

阮菱会心一笑,眉眼间舒展,似是在与沈老太太达成共识。

用过膳后,阮菱怕母亲多问自己再露馅,没有久留便离开了。

轿辇刚走,一辆华盖的马车便停在了沈府门前。

纮玉掀开车帘,太子下了车。

沈府下人奔相通传,太子在花厅见到了沈老太太和沈氏。

两人皆对视一眼,沈氏满脸疑惑,可沈老太太却心知肚明,这两人定是闹别扭了,太子可不是来找了。

“祖母安好,沈夫人安好。”

沈老太太弯身行礼:“殿下折煞老身了。”

“沈大人这会儿不在府?”太子话锋问着,可进来时一路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沈老太太心领神会:“劳殿下白跑一趟,他去了赵大人府上议事,府里就剩我们几个内宅的人,方才太子妃刚用过膳离府了,这丫头不懂事,还说是殿下恩准她出宫的,老身看啊,不尽然,在此给殿下赔罪。”

太子恍然大悟,他虚扶道:“老太太客气了,太子妃一向乖巧,若无孤的旨意,她怎会出宫。”

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还是来迟了。

又闲聊了几句后,太子耐不住心思,匆匆告辞。

那厢,阮菱带着清音来到了东市的宝香坊。

这是遍东京城最昂贵的地方,里边的首饰钗环全都是供应给各世家大族的,一对不起眼的,小小的耳环便能卖上二十两银子,那便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了。论起品质,宝香坊里东西卖的更多是牌坊。

毕竟,遍东京城里的姑娘可都以戴着这里的首饰而自傲。

阮菱从前做姑娘时,一个月也只得买上一件两件,不能多买。如今,她进了一家铺子,眼睛不眨的便挑上了一小筐。

女孩子在生气时候的购买欲不可同日而语。

掌柜的眼睛睁的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娇客衣饰华美,容貌娇艳,看着就像有钱的主,可是,这也忒有钱了吧?

屋子里三两散着,还有一些客人,见阮菱如此行径,不免眼热。

可得不到的,那就是酸的。

不多时,便有风言风语传进来了。

“你看她那样儿,那珠钗看都不看就往筐子里放,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就是,一看她就不懂珠宝,定是从商的土财主家的女儿,没见过世面。”

“啧,真是掉价,宝香坊什么时候连这种人都能混进来了。哎,我都不想买了,觉得丢人!”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在阮菱耳里,她心中冷笑一声,拿首饰的频次却越来越快。

挑到最后,那些贵女便只得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份。

她们虽出身勋贵之家,可忌讳着不能贪图奢靡,便是能买也不可过于铺张,否则若传出去,那便是影响家族名声。

可那女子挑的东西,显然不是寻常数目,便是她们自问,一年的月例银子,也买不起这些。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满满一小框,足有百金之数。掌柜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声音都是颤的:“姑娘,还要么?”

“就这些吧。”阮菱兴致寥寥,淡淡道。

“得勒。一共是一千二百贯。”后边两个字,似是怕阮菱听不清,掌柜的特地咬重了些。

离阮菱最近的贵女险些晕了过去,艰难的问向同伴:“你听他说什么,一千贯?疯了么,这都能买两个宅子了?!”

“没,没听错。她不会真这么阔绰吧?”

阮菱示意清音付银子,刚拿出荷包,便看见眼前伸出一截绣着金纹的墨色袖口:“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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