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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 太子追妻

作品: 太子的外室(重生) |作者:晚宁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4-1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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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侯府内, 花厅里十分热闹。

端着瓜果食盘的侍女不断进出,原因无他, 沈家老太太来了。

“岚山啊, 你对今日之事可有异议啊?”沈老太太一手掀着茶盖,慢悠悠问道。

长平侯阮岚山顿时起身作揖:“母亲英明,儿子不敢。本来妗儿与那陈家的婚事也只是酒后的口头约定、既然她不愿, 母亲自去退了也是合情合理。”

沈老太太饮了口茶, 笑笑:“你不介意最好。”

座下,阮妗和阮菱四目相对, 悄悄抿起了唇。

由母亲去请外祖母出面, 父亲是怎么都不敢忤逆的。

偏座上的沈从染看向自己的大女儿, 问道:“你妹妹的婚事退了, 那你自己的呢, 可有想法?”

突然被点名的阮菱愣了愣, 却想起自己身上这门婚事,是外祖父先头在世时定下的。

那位成渝科举一年便中了进士,现任御史台的谏议大夫, 官居五品, 前程似锦。

阮菱没有见过成渝, 却也有过耳闻, 此人谦和有礼, 家世清白。既然外祖母和母亲都中意, 想必是个不错的姻缘。

阮菱温声道:“听闻成大人人品贵重, 想是不错。”

闻言,沈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连声叫好:“好啊, 好, 咱们家四姑娘如今也要出嫁了。”

沈从染嗔了眉眼:“哎呀,母亲,这三书六礼还未行过,走完这一套下来起码小半年。菱儿不急着嫁人。”

阮菱笑着称是。母亲的心思她能理解,哪个疼爱孩子的父母都舍不得早早把孩子嫁了。毕竟女孩子嫁出去了,再想回娘家就不是那么自在了。

屋里氛围温馨和煦,就连一向不太融入的阮岚山也忍不住参与进来。

众人正说笑着,外面门童进来递上了一张名帖。

竹青色的信笺,落款为成随安。

阮妗起身拿过那信笺,小手轻晃了晃:“这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阿姐,成大人这是要约你出去呀!”

“你这丫头,别瞎说。”沈从染拿过那信笺看了看。

沈老太太抬了抬抹额:“上边写的什么?”

阮菱身子坐得笔直,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手绢已经绞了好几回了。

沈从染一目十行扫下去,缓缓道:“成渝约菱儿一起去松绿沁园,说那新从苏州进了好些船舫,美轮美奂,适合观赏。”

阮妗笑:“阿姐,你还等什么呀,别让成大人久等了。”

阮菱嗔了她一眼,手点了点她脑门:“鬼精灵,迟早把你也嫁出去!”

沈老太太对这门亲事也十分满意,她放下茶杯,许道:“那菱儿便去吧,今儿天好,就当散散心罢。”

阮菱站起身:“是,祖母。”

梨院内,清音在柜子里翻出来一大摞颜色各异的花裙子。

阮菱有些无奈:“你这是做什么?”

清音挑起一条粉色广袖罗仙裙,笑道:“姑娘第一次和成大人出行,得打扮的好看些呀。”

“不用。”阮菱摇头,她捏了捏自己的袖边:“这件就挺好的。”

清音咂舌:“姑娘,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阮菱莞尔:“只是寻常见面,何许那般注意外表。何况,若是成大人是个以貌取人的男子,祖母也不会将我许配给她。你只简单替我收拾一下妆发就好了。”

粗略的收拾一番后,阮菱乘着阮府的马车缓缓向沁园行去。

午后的沁园,翠浪翻卷,树影婆娑,远处境明湖水冒着袅袅的白气,衬托着整个园子宛如仙境般。

成渝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眼看着那刻着“阮”字徽记的香车原来越近,那张素日温润的脸也多了一丝紧张。

他脊背悄悄挺直了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马车下来的姑娘,眼睛一瞬睁大。

阮菱今日一身堇色荷叶边罗裙,发髻旁别了一枝南珠鎏金发钗,衬托得肌肤欺霜赛雪般白皙。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诚然,阮菱这样的美人不需怎样的打扮,容色已然倾城般貌美。

阮菱走到成渝身边,微微弯身:“成大人安好。”

成渝急忙收回目光,拱手作揖:“四妹妹。”

阮菱抬眸,冲他笑了笑,美眸顾盼,盈盈熠熠,灼若芙蕖出渌波。

成渝喉结动了动,再不敢看她,僵硬的伸手做出“请”动作:“四妹妹,咱们往前走走吧。”

“好。”阮菱拎起裙摆,落落大方朝前走。

她不知道,仅仅一个照面,她的倩影便牢牢烙印在成渝心里,再无法抹去,再无人能替代。

两人慢悠悠的朝沁园里走去。

沁园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太子一手扶着马车横木,一手捂着心口,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

纮玉看着心惊。自打那日恒王殿下去提亲,殿下便犯了心口疼这个毛病,时不时就会发作。

今日本是与礼部商议去东明苑行宫避暑事宜,可商量到一半,殿下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换上了常服便出宫了。

也不说做什么,只让他把马车架到这个地方。

纮玉忧心道:“殿下,属下已让影卫去宫中寻顾将军拿药。咱们就在这门口等会儿,等顾忍把药拿来。”

太子喘着喘着猛烈咳了几声,望着那早就消失的两道影子,眼底愈发阴鸷。

“殿下。”纮玉干脆道:“咱们回宫吧。这是宫外,周边也没有御医,万一您……”

“闭嘴。”太子擦了擦唇,径直朝园里走。

他若是再等下去,小姑娘怕是要跟人家私定终身了。

今日逢七,官员休沐的众多,园内行人三两成群,十分热闹。

阮菱指着不远处的境明湖,美眸露出期盼:“成大人所说新来的船舫就在前边吧。”

成渝直点头:“四妹妹,我带你去。”

两人正欲往前,却被一男子横在了前头。

纮玉缓缓道:“公子,您二位可是要上船?”

成渝不认识纮玉,点了点头。

纮玉“哦”一声,演得像模像样:“那您得交了银子才能上去,这边请吧。”

成渝有些不解,以往他来沁园乘船,收银子的人也都守在船舫边,怎的今日要去别的地方交钱。

阮菱道:“大人去吧,我在这自己走走等着你。”

阮菱都开口了,成渝也不好在说什么,他道了句有劳四妹妹便随着纮玉走了。

纮玉带着成渝先是左走,再是右拐,穿过了三道九曲回廊后,成渝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冷声道:“交钱的地方怕是不在这儿吧?”

纮玉偏头看他:“你知道就好。”

成渝懒得废话,转头就要走。

“嗡鸣”一声,长剑出鞘,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刃横在成渝脖颈上。

纮玉面无表情道:“成大人最好别乱动。”

——

阮菱久等成渝不来,又瞧远处男眷女眷都三两行在境明湖畔,便打算在湖边走走,顺便等着成渝。

步子才迈了几步,便被一道墨色的身影拦住。

阮菱小脸凝着他,脚步退了退,眼前男人眉眼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在哪见过也不是他贸然拦截一个姑娘行径的借口。

阮菱警戒道:“您是?”

四目相对间,小姑娘陌生戒备的语气让他那平复下来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裴澜。”男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阮菱惊呼一声,话都说不利索。她急忙弯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有心想去扶她,却又怕吓到她。他难捱道:“起。”

再抬起身,阮菱豁然开朗,怪不得她觉得眼熟。从前随母亲进宫时,曾远远瞧见过他的侧影,母亲说那是楚朝的储君,别胡乱去看。

可是太子能轻易出宫吗?身旁竟然一个近卫都没有。

怀揣着疑问,阮菱轻轻问:“臣女可是犯了事?”

太子没想她会这么问,脸色略有些尴尬,摇头。

“那您找臣女有事?”阮菱再度问。

太子被她问的发懵,思忖良久脑海里竟一个像样的说辞都找不到。

日光柔和,远处碧波微漾,太子的心却如同浪潮,汹涌澎湃。

半晌,他颤声道:“你当真要嫁给他?”

这就奇怪了。阮菱匪夷所思的看着裴澜,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碍于礼貌,她仍旧答:“臣女已许了婚事,今日便是与未婚夫一起来的。”

丝丝密密的钻心痛楚又开始发作,太子捂着心口,身形晃了晃。

阮菱关切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太子没说话,半晌,他喘了口气,大掌一把攥住阮菱的腕子:“若孤说,属意你为太子妃,你可愿?”

阮菱美眸瞪圆,那本就大的眼睛又大了一圈,小手反应过来就欲甩开他。

“殿下,臣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说着,阮菱害怕似的朝前快步走去。

太子揉着胸.口,心里诸多无奈。曾几何时,他也会被小姑娘用这样的目光看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不得不说,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后边便顺利多了。

裴澜从未觉得自己的脸皮还可以这么厚,甚至他觉得,还可以再厚一些。

他追上站在湖边的阮菱,声音低哑道:“四姑娘,孤心悦于你,想娶你。”

阮菱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般,若不是她曾见过太子本人,她甚至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易容的变.态了。

“臣女已许了人家,还请殿下尊重我。”阮菱委婉拒绝道。

太子道:“未行文定之礼,便不作数。”

阮菱眼眸又瞪大了一圈。

无赖的话也不是一句两句了,现在的裴澜半分羞耻心都没有。他盯着阮菱的小脸:“四姑娘,孤只问你,嫁是不嫁。”

还带逼婚的?

娇生惯养的四姑娘俨然忘了这人是储君,当即拒绝道:“不嫁。即便您贵为太子,也没有毁人姻缘的道理!”

“菱儿。”太子突然唤。

细碎的剪影落在男人极盛的眉眼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矜贵而又俊美。

阮菱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竟忘记反驳。

太子再欲开口,阮菱瞬间回神,她身子朝后退了退:“殿下别过来。”

湖边湿滑,阮菱被他吓得无意识踩空了一步,身子霎时滑到,整个人朝湖里翻去。

“菱儿!”

“噗通”一声落水声,岸边渐渐传来惊呼声。

不远处正在廊下的沈霜和闺中密友王蔷、柳薇朝那边看去。

王蔷站起身:“好像有人落水了。”

沈霜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手腕微垂,突然一股大力撞到她,一直攥在手中的扇子落在了覆上。

漂亮洁白的鹅羽扇面上一下子灰扑扑,十分惹眼。

这扇子用料名贵,买回来的时候花了她十两银子,是她素日喜爱的。

沈霜脸子顿时拉了下来,怒气冲冲的抬起头,这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俊朗的眉眼。

眉毛修长,眼若晨星,鼻梁笔挺,整个人的面部轮廓刀削般分明,凌厉又硬朗。

她睫毛眨了眨,那股质问的怒气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她觉得唇有些干涩,一瞬说不出话来。

小顾将军走的急没看路,这会儿被发现了,眼里歉意道:“对不起啊,姑娘,在下冒犯了。”

声音清脆如玉,一字一句撞进了沈霜的心里。

她定定看着他,好长时间才觉察到不对,忙别开了视线,声如蚊呐:“没,没事儿的,公子。”

小顾将军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扔她怀里,匆匆道:“告辞。”

沈霜看着那出挑笔挺的背影,一时看入了神。

待小顾将军赶到时,境明湖畔围了好多人,当中有世家贵女,也有在朝为官的。有人认出了裴澜和阮菱的身份,惊为天人的捂住了唇。

可不多时,这小声的议论声便渐渐扩大。

和煦的夏风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太子殿下怀里抱着的,可是长平侯府的四姑娘?

回到了阮府后,阮菱额头高烧,昏迷不醒。

沈从染急得就快哭了,忙去梨院。绕过嵌玉屏风,晌午还言笑晏晏的女儿此刻就虚弱的躺在榻上,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高烧的红晕。

“大夫呢,大夫怎么说?”沈从染急得声音都变了。

身后大夫道:“大娘子您不必急,姑娘身子孱弱,可幸好是在暑月,又是刚落水便被捞了上来。此刻身子侵染了风寒,昏迷也只是惊惧所吓,开上几服药慢慢调理即是。”

沈从染这才松了口气,她轻轻抚了抚阮菱的脸庞,拿帕子捂着唇低低抽噎了两声。

半晌,她想起什么一样,转头去问清音:“成大人呢?可是他救了菱儿?”

清音猛地被问话,一时愣住了,她僵硬道:“大娘子,是,是太子殿下把姑娘救上来的。”

沈从染惊呼:“太子殿下?”

前厅,阮岚山对着裴澜几次行礼:“殿下是金尊玉贵的贵人,怎可以身涉险去救小女。微臣罪该万死啊!”

太子抬手以示免礼:“无妨。”

说着,他容色颇为尴尬,若有若无道:“阮姑娘没事才最要紧。”

提起阮菱,阮岚山顿时接话:“内子已叫了大夫,皆说救得及时,没什么大碍,殿下尽可放心。”

太子颔首,不再留,起身离开了。

小顾将军拿着太子腰牌带着四个太医再度登门阮府。

阮家虽为侯府,可也短短没有一齐请四个太医的门面。

阮岚山和沈从染惊诧的说不出活,有一丝说不清道明白的东西好像在心里顿悟了。

东宫内,庭院幽深,长定殿廊檐下宫灯暖黄通明,楹窗被支开,传来阵阵细微的沙沙声。

紫檀嵌玉云龙纹屏风后,黄花梨木桌案上,太子执笔练字,神色阴沉似水。

纮玉端来一碗雪梨姜汤,适时提醒道:“殿下今日也受了凉,喝碗姜汤驱驱寒吧。”

太子将桌上纸笺团成个团,眉心不自觉蹙起。

“殿下。”纮玉忍不住碎嘴,又道了句。

太子端起那姜汤,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阮府怎么样了。”

纮玉来时就猜到殿下会问,他正声道:“阮姑娘已经服下药了,中途还醒过一次,听下人们说,有退烧的迹象。”

太子才拿起的姜汤甫又放了下去,心中苦涩得厉害。

哪那么容易就好了,小姑娘身子病弱,便是普通风寒都要卧床三四天,如今受了惊吓,又落了水,他真怕再留下什么病根。

说来说去,都是他不好。

吓到菱儿了。

太子有心想去探望,可念着小姑娘受了惊吓。若是夜半□□,她定又被吓到。

思来想去,脑里一团乱麻,索性偏眼看向窗外明月。

翌日,一道消息传遍了京城。

长平侯府和成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百姓议论纷纷,有说长平侯府世代清流,自己家的姑娘没了清白,不愿连累成家,这才退的婚。也有说成家觉得现在的阮四姑娘配不上他们,故而悔婚。

说法千奇百怪,最后越传越烈,甚至有传太子心悦长平侯嫡女,故意推下水而为之。

太子听见这些说辞也不过尔尔,眉头都未动一分。

外面大理瓷砖上响起脚步声,小顾将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殿门前才堪堪停住脚,请示了声:“殿下。”

“进。”

小顾将军推门进去,太子正在批阅公文,眉头紧皱,头也不抬道:“何事?”

小顾将军喘了好大一口气:“殿下,阮家退婚了!”

太子抿唇,没什么反应:“孤知道。”

小顾将军挤眉毛,故作神秘道:“听阮家的暗桩说,这婚事不是长平侯和成家大人退的,是四姑娘亲自要退的。”

闻言,那公文上的红色字迹终究是歪了一寸。

楹窗推斜,微风徐徐吹过,太子殿下那颗心震颤,狂跳,久久不止。

半月后,大时思寺。阮菱大病初愈,带着侍女去沁园散心。

今日逢七,官员休沐,罗裙广绣,郎衫春薄,偌大的沁园里,人流如织。

阮菱走的累了,寻一处凉亭,清音将早准备好的鹅羽软垫放在廊横上,扶着阮菱坐下。

微风和煦,吹在阮菱病愈的小脸上,多了几分颜色。

静谧的亭外,一道和缓轻慢的脚步越来越近。

阮菱蹙眉,此处地界偏僻,她特地避开熙攘的人群,怎会有人前来。

她偏过头,日光落在来人身上,高大挺直,墨色的锦袍,紫金玉冠,削瘦的下颌逆着光,细小的茸毛都十分清晰。

是她无比熟悉的金尊玉贵。

太子走了几步,上阶,坐在她身侧。

四下静谧无声,静得连外头的鸟鸣都十分清楚。

“四姑娘的病可好些了?”犹豫了良久,心中还是揣着不确定,太子轻轻问。

阮菱轻音道:“托裴郎的福,已经痊愈了。”

太子似是没听清:“你唤我什么?”

阮菱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太子耳鸣的厉害,仿佛刚刚那句裴郎是他的幻听。

可有些东西好像不握在手心就永远抓不住一般。

太子眼底染了一抹红,哑着嗓子不死心道:“菱儿?”

半晌,小姑娘轻轻笑了,那双温婉的眉眼熟悉的如同上一世。

她朱唇轻启:“菱菱要和裴郎相守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太子意识恍惚,这句话,是上一世长定殿大火过后,小姑娘在肃辉堂抱着他说的。

男人肩膀动了动,语气熨烫,将她回抱的更紧:“孤也守着菱菱,一辈子都守着。”

听着这熟悉的誓言,阮菱轻轻笑了。

原来,无论间隔几世,无论相遇多少回,她都会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爱上眼前这个男人。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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