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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流年似水(完结终)

作品: 良田喜嫁:锦绣农女山里汉 |作者:某某宝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9-19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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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亮和宋大河把主力放在山货和草药以及皮货上头之后,皮蛋坊子就正式交到了李老三手上,当然并不是完全的白给,李老三每年按赢利,还要交给这边一定的利钱。虽然这些年做皮蛋生意的多了起来,这摊生意有越做越窄的趋势,但李老三如今每年的得利,比起早年只种地什么,还是很可观的。自己个手头也积了不少钱。

而李恬这边主要是为着长安日后的名声,姐妹四个,再加李长亮并长安,各家统共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再加李老三的那份儿,老李头的这丧事办的着实体面。

按长安岳丈的说法,李家这种情形,长安回来奔丧已然不是本份,而是情份,孝就不用守了。若不是长途奔波回来,只点个卯明面上不好看,就连做七也不过刻意等。

可是也是为了防人口舌,喻大人还是建议他等到过了老李头的三七再启程。

他派官也是翻过年后,衙门开印之后的事儿,等他办完老李头的大事回京,正正好赶上,一丝不耽搁。

他岳丈为官多年,对礼法那是门清儿,他即然说不用长守,李恬自然也不会让长安长守,也觉得这么安排挺好。

至于梦生,才刚中了进士还不满一年,他倒是为了赶上长安想早些下放,可是他岳丈不放人。道是他性子跳脱,没个正形,不在京中多呆几年,熟悉下律法以及各部办事的流程,就这么贸贸然的下放,他可不放心。

李恬对此也深以为然。

梦生小时候还不显,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乡试那年那个吴家姑娘刺激到了,过后逐渐和他二哥一样,变得没正形起来。

相比之下,长安就显得稳妥而谨慎,颇有几份正派官员的派头。而梦生身上,不知何时添了些江湖意味的落拓不羁。不过,李恬和宋大海都没有刻意说他什么,只要心中有谱,正派严谨有正派严谨的好,而落拓不羁也有不羁的好处。

就算官场中人,也不全是一刀切的性子。再进一步说,在以正派严谨为主流的官场之中,梦生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性子,反而更“棘手”。当然,是对对方的棘手。

再有梦生的岳丈听闻是个严肃刻板得有点过火的小老头,有他天天耳提面命的,似乎也不用夫妻俩多操多少心。

说起来,长安和梦生这俩小子的亲事,比起月牙和悦姐儿更是轻松容易。

长安是他岳丈榜下捉婿捉来的。据说,喻大人为着他次女的亲事,从头年赶考的学子进京,就派人四处打探着,开考那几天,也天天派在外头守着,单看那些还没娶亲的年青举子的仆从的说话行事,以及这些年青举子考过之后的言行举止,就这么着四处打探了几个月,最终在少少的三两个人选中,锁定了长安。

到了放榜那一日,早早亲自带家人去守着,也不看头名是谁,次名是谁,专在榜上寻长安的名字,一见榜上有名,也不管是不是名次略微靠后,立即命家人把长安给拖了。行动之迅速,以至于同样和他有榜下捉婿的另外几家,还没反应过来,长安就被喻家的下人,连拉带拽的拽上马车,冲出重围,直杀向喻府了……

长安当时的心理活动,李恬到现在也不得而已,总归,前脚他高中的喜报送到,后脚喻府要结亲的消息也送来了。长安自己个在信里表达了同意,李恬和宋大海当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就这么着,李恬和宋大海这俩个家主,连喻家正主的面儿也没见着,就把长安的亲事给敲定了。

当然了,虽说长安的亲事定得仓促又突然,但这门亲还真没亏着他。且不说喻家根深叶茂,对他将来助力多多,就说喻家次女的容貌性情配他也是绰绰有余。

这回,若不是喻氏有了身子不益长途奔波,本也是要随长安同来的。这个之前还没有送到,由长安亲自带来的好消息,自是让李恬李好等人又欢喜了好一阵子,与此同时,也不免感叹,就跟江河出海总要分流,树木大了总要分枝似的,渐大的姊妹们,也不可避免的,将要有属于各自的新生活。

而且在各自的道路上,也注定会越走越远。这是人生规律,也不可避免。好在,同起一源的根子还在,维系他们的纽带还在,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牢不可破,这就足够了。

而梦生的亲事呢,原本以柏老大人那刻板端方到古板的性子,是不耐烦也瞧上不这种榜下捉婿,功利心太盛,且不合古礼的不入流行径的。

但是他同科兼同乡,又是好友的喻大人,却是捉出了趣味儿了,一力撺掇柏老大人也这么行事,又有长安做内应,可以说捉梦生的时候,比捉长安更干脆利落。

李恬和宋大海当然又不费吹灰之力,结了这么一门高门大户的姻亲……

老李头是腊月二十六下葬的,三七正正好是在元霄节之后。可是中间又夹着宋大江的事儿,还挺急的,李恬和宋大海也不好一直守在家里,决定还按原计划腊月初八就去许留镇,早些把这件事办利落了,叫宋大江如愿娶上媳妇,他们俩也好跟着歇歇心。

原李恬想让长安也跟着过去,一来是见证见证宋大江的亲事,二来嘛,他往前一派官,又有好些年不着家,李恬想让俩人多聚聚。

长安倒是想去,可是又有老李头的事夹在中间儿,本来是回来奔丧,他却转头去旁处瞧热闹瞧稀罕,一来觉得有些对不住老李头,再一来,让外人看着也不像样子。

李恬其实心里也知道,长安一入公门,往后好些事都得掂量掂量。毕竟有时候,官场之中的争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由头而已,也只得遗憾地打消念头。

梦生倒是极想去给他二哥凑个热闹,顺带再报一报当年的磨搓之仇,奈何他没时间。这回偷着跟长安回来就是磨了上峰给的假,反正到了年尾,衙门基本没什么事儿。可是一开年却有的忙,他那个时候再不回去当差,上峰不削他,老岳丈也不会放过他。

失望致极的梦生表示,他不想和长安换媳妇,倒是极想和长安换一换老岳丈。同时又不忿地和李恬宋大海表示,也不知道以幽默风趣而闻名官场的喻大人,当时怎么就瘸了眼看中了长安这个木头疙瘩?要中意也该中意他好不好?

而他呢,其实也算风趣幽默的本尊,却偏偏遇上个,一张口就要先引经据典一番,每每听他训人来,就得跟着他默一遍四书五经的古板老爷子!

不过,这倒也不是没好处。好处就是,现在梦生和人辩论起来,经文典故运用的那叫一个溜!同辈之中,已乎都没快对手了!

对此,梦生又得瑟地表示,宋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恬和宋大海懒得听他掰扯,腊月初七略略收拾,腊月初八,就强扯着只能顺路从许留镇过一过的梦生往许留镇去了。

而这会儿,宋大江为了娶媳妇不惜给未来老岳丈摆下一席“鸿门宴”的故事已传得满城皆知,她前脚才刚到家,就有不少相熟的人前来和她说道这事儿。

据李恬观察,她们在说起这件事来,除了乐呵之外,还隐隐透着一股子对赵家姑娘的羡慕。羡慕有人对她“用心”至此!

这其中,还颇有一部分是曾太太秦太太那样年岁的大婶儿们!

李恬:呵呵,女人啊!怪不得前世狂拽酷炫的总裁文大行其道,其实根子里,大概人人都有点点,旁人为了自己“疯狂”的幻想!

不过,话说,她其实也有些小小地羡慕来着,等这些夫人太太走后,悄和宋大海说了。

宋大海反问:“那当年,我如果也给咱爷爷来这么一出,要么呢,天天和亮小子打架斗嘴,胡天海地的闹,再借酒诓他,那你……”

李恬顿时鄙夷:“好好活着不好吗?”

如果当年他真这样,李恬保证,自己真的会打死他!打过打不过,那则另说!

宋大海:呵呵,女人!

且不说夫妻俩的小小斗嘴,单说赵老爷。

自李恬夫妻俩回城,已经因为过年消停休息多日的赵老爷,又重新开始粉墨登场了。

李恬和宋大海在一致歉,二解释,三劝说,四为宋大江辩白搂台等种种无果的情况下,李恬终于忍无可忍地扔出必杀技:赵家若真不同意这门亲,那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

赵老爷不亏当了多年资深不靠谱脱线的爹,听了这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唾面自干得没半点压力,就连临走时,气冲冲地横夫妻俩的那一眼,也没半点气势。

李恬很是无语。

只是,他虽然不再去李恬和宋大海那里哭诉了,在家里照样闹腾不误。还好的是,赵姑娘及时遣了个婆子过来,对自家老爹的行为恳切表达了歉意,却对亲事只字未提。

李恬自动自觉地把这个当成赵姑娘的许可,毕竟对一个没成亲的姑娘来说,有些话非要人家挑明,也有点点不识趣儿了。不反对就是赞同呗!

正主都发话了,李恬和宋大海自然很快行动起来。

说起来,宋大江这亲事,也好办得很。他有钱,自开了坊子之后,得的利钱都在他手里握着。镇上好几家资深喜铺子,证婚人主婚人乃至接亲的人手,也是现成的,就是当初给宋大江帮场子的那帮人。

如此忙了一个来月,终于如宋大江所愿,在二月底将进三月时,李宋两家那边景致正好的时候,把他大费周章想娶的媳妇娶进了家门儿。

原先李恬以为,就赵老爷那个被逼无奈,恨不得满世界的宣扬委屈劲儿,到了成亲当日,指定又要借题发挥,哪晓得人家却给她来个了反其道行之。

自头至尾笑得都跟一朵盛开的胖菊花似的还不算,还见人就拉着人,洋洋得意地自夸,他当初有多英明,故意将计就计,要不然,也得不着这么一个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李恬和宋大海又是了一阵无语。这戏又多,皮又厚,活宝一样的老亲家还是让宋大江头痛去吧。于是夫妻俩在吃过新媳妇茶的第三天,十分麻溜地打道回府了。

通常而言,山野乡居这四个字的背后,还有一词儿,那就是:清苦。可,若近无柴米之虑,远无前程之虑,那山野乡居的生活就又了另一重含义,那就是悠闲,更确切地说,是晃荡。

李恬和宋大海眼下就处于近无忧远无虑的最好时候,当然也选择了与之最相呼应的生活态度:晃荡。

犹其是李恬,把这两个字给发挥到了极致。

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晃荡。

从自家晃到何家,从何家晃到大牛家,从大牛家晃到李守成,至于出了自家的后门,抬脚就到的李老三家,更是恨不得一天晃上三遍。

说说话儿,看看景,摘把菜,话几句话当年,一天就这么闲闲散散地晃过去了。

从三月间一直晃到六月盛暑,她这股子懒散劲儿,才慢慢过去。重新对某些事起了兴致,比如说,去溪边捞鱼呀,挽了裤腿玩水呀,雨后去山里摘个木耳蘑菇啊。

和她没了俗事之扰之后,可着劲儿的晃荡一样,一旦起了兴致,那就要把这兴趣给发挥到极致,于是呼,这一年下河村盛暑天的大日头上,山间田头溪边林子里,跑的到处都是她和一众娃子的腿。

以至于,到了暑天结束,在他二叔来接早半月被送回来消暑小住的宋乐天回城读书的时候,宋小毛头那不能自己掌控命运的悲伤和他娘为什么能这么痛快玩耍的不忿逆流成河,哭嚎声响彻山谷。

以至于,多年之后,已是一方封疆大吏的宋乐天回乡,还会被铁柱、铁山、银山老太爷拿着这件事打趣儿。

当然了,若是多年操劳忙碌之后,能有这么一段全身心放松畅意玩乐的时光,那是对自己的犒赏和补偿,若是积年这么玩着无所事事,这乐趣儿,难免要失色很多。

李恬在玩足了之后,很快转移了主意力。当然,她这个不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转移,而是纯粹随心。想玩就玩,玩够了就去干正事儿。

可是眼下需要她做的正事已然不多了。果子园有罗三两口子,还有何金山。这些年他家一直是搭李宋两家的顺风车卖果子置家业,日常琐事上,当然也搭手帮李宋两家做了。

盖院置产,确切地是说,是为了实现最初的规划,而要在山脚下盖的那个小院子,这是宋大海的事儿。从头至尾,李恬都没操过一丝心,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子已快落成了。

她接着要忙的无非是收拾院子,再确切一点就是按自己的心意种花种草种果树种菜,顺道把溪流往家门前再拐个弯儿……

其本质上还是玩乐性质多一点,却比单纯的玩乐,多些成果和收获。

有成果和收获,就有意义,有意义就更值得全身心投入。

李好之前一直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二丫头对田地对山里对故乡,那么大的劲儿,又那么迷恋。直到过后两年,她闲来无事,回乡也是到李恬这里来小住,这才算有点点明白了。

那是早春时节,春寒料峭,青山寂寥,绿意若有似无,桃李杏却已然盛放。

改道至家门口的溪水,清凌凌地流淌,她穿着一身常衣裳蹲在溪水边上,拿着根柳条,在溪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身边蹲着几个小娃儿;溪里洁白的大鹅怡然游动,溪面泛起道道清波;对面,何明家的倚着柳树干隔溪和她说笑,头顶垂着一树鹅黄;老三媳妇在那里洗菜,脚边一片濡湿,水湿淋漓的竹筐里一汪鲜绿。边上几个花布棉袄的小姑娘,正在那里翻花绳;更远处,还有两个老者,在明媚春阳照耀枯草丛中相对而坐,俩人不远,两头老牛怡然自得地吃草……

而在她身不远处,一身家常打扮的宋大海正在那里翻菜地,上了年岁的何明就站在翻开的新鲜泥土边,和他说话儿。

此情此景让她一下子回到了那些因为在杜家生活的沉重,而早被隔离在外的久远的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爹娘还在世的温暖时光,那时的生活,仿佛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温暖的记忆冲破累累时光的重重阻碍,再次清晰地浮上心头,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李恬并不知她此时在想什么,只看见她遥遥朝这张望,久久不动,便扔下柳条起身,披着一肩花红柳绿的早春辰光,遥遥笑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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