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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爷子要去参加的宴会必然是名流云集的。
这种等级的宴会，像小张这样的佣人自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倒不是说老人家有多看重门第等级，而是他即使是去了，也帮不上老人家什么忙。
小张在打扫客厅的时候，接到了庄是的电话，说是老爷子有个非常重要的文件忘了带，让他把文件送过去。
可谁知，还没等他赶到宴会厅，便看到了不远处喧闹的人群。
他心里一咯噔，匆匆忙忙赶过去，便见老爷子浑身是血，被人抬上了担架。
庄是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到底是正当盛年的男人，经过抢救后，好歹是能睁开眼睛，勉强说上几句话。
可是许老爷子年纪大了，本就因为整日处理公务，消耗了身子。如今又出了车祸，受伤严重。
老人家在手术室中抢救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从中午到晚上，小张就陪着许曜和长安守在外面。
凌晨一点三十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穿着白大褂儿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朝着许曜等人摇了摇头。
“抱歉，老人家求生意志不强，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一瞬间，许曜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仿佛总是无所不能的老头儿，竟然就这样，走了？
从小到大，他恨他怨他，却从没想过，他会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决绝地，离开他的生命。
他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小小的他缩在爷爷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怯怯地望着躺在担架上面容苍白，毫无生气的女人。
他吸吸鼻子，尝试着唤她：“奶奶，奶奶……”
唤了几声，却始终没有人回答。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仰起头，慌张地问。
“爷爷，奶奶为什么不理曜儿了？”
“曜儿会听话，再也不调皮捣蛋了，爷爷把奶奶叫醒好不好？”
当时，爷爷只是抱紧了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脊。
良久，才嗓音哑哑地说：“傻小子，你奶奶只是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那奶奶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他哭的更凶，紧紧抓着爷爷的衣摆：“呜哇，奶、奶奶不要我了……”
哭了好久，才隐约听到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你奶奶说，她会化成天上的星星，陪着咱们。”
他匆匆抹了一把眼泪，抬起通红的眼睛往外看去。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他清楚地看到，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星星。
——
骗子！
人死不能复生，偏他还傻傻地相信，什么“死后化作星辰”的谎话！
许曜踉跄着身子朝着手术室内走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爷爷，真的不要他了。
手臂突然被人握住，许曜回神，眼眶通红地望着拦住他的医生。
那医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人家求生意志不强，我们已经尽力了。
现在他已无自主呼吸，脑干反应与脑电波反应消失……只能依靠药物来维持基本的生命，说通俗一点儿，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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