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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还是许老爷子先开了口。
却是没有接许曜方才说的话。
老人家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几次欲言又止，可最后只是问道：“听安安说，厉家的资产马上就要被拍卖了？”
许曜调整了一下老人的姿势，让他得已舒服地倚靠在软枕上。
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只是厉家，还有小张……”似是害怕许老爷子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许曜顿了顿才接着说：“小张是苏家的小少爷，原名苏璋，之所以来许家做事，也是为了报复。
您的车祸，和他脱不开干系。”
“苏家？”
“是。”
“你说的苏家，是西洲名门？”
“……嗯。”
男人没有错过老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半晌，等到确认他差不多接受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试探地问了一句：“苏璋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他口口声声说，当年是林家和许家一起，将苏家打垮的。还说……林家家主林栩，诱他姐姐怀了孕，却不准备负责。”
“胡言乱语！”
几乎是许曜话音落下的瞬间，许老爷子原本有些怔忪的神色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老人捂着心口，明显是气的狠了。
“他姐姐怀孕，跟林栩有什么关系？！”
许老爷子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乖巧站在一旁的长安，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叹息了一声，摆摆手：“总之，当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苏家那个丫头也是个傻的，唉，倒是可惜了。”
老人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多年前的一番场景。
小腹微凸的女人顶着风雪跑到许家，求他帮忙找到林栩。
可当时林家举家南迁前往南洋避寒，并没有人在京都。
他又听那个女人说什么肚中孩子的生父就是林栩，以他对林栩的了解，自是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背叛发妻的事情，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觉得女人不怀好心，肆意破坏林家夫妻感情。
毕竟以当时林家的盛况和林栩的声名，趋之若鹜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鲫。
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她打发走了。
哪知道，她竟然是苏家的大小姐，被人搞大了肚子，心中惶恐，只能瞒着家里人独自找到京都来。
却不想……
寻了个空。
老人的思绪有些涣散，直到许曜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才回过神。
他一怔，就看到长安和许曜正关切地望着他。
好像生怕他再次晕过去似的。
老人家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连带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至于苏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总不能因为苏家的关系，就姑息他犯下的过错。”
“爷爷，我知道了。”
祖孙三个又呆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许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刚醒来，没一会儿便乏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恹恹地打着盹儿。
到最后，竟是直接阖上了眼睛。
见状，长安和许曜对视一眼，给老爷子将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地掩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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