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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忆恩不是本地人,但他很明白为官之道,自己虽然是父母官,却也得和本地乡绅处好关系。
送沈氏给冯礼,李忆恩是真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了欧阳晨有孕在身,又想要拉拢一下冯礼而已。
毕竟冯家可以说是本地乡绅之中的执牛耳者,冯家的势力虽然不大,但在朝中的关系却是盘根错节,而且冯家在士林之中的清誉那就是谁都不想得罪的存在,毕竟谁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名声太好嘛。
当然,冯家也很珍惜自己的名声,轻易是不会主动和人结仇的,别人先惹上冯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忆恩在官场之中虽然根基不深,却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也轮不到他来大安县。所以对李忆恩,冯礼虽然没想深交,却也不想得罪,更何况对方还是本地的父母官,冯礼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这年岁,文人之间互相送个歌姬美人之类都只是寻常,在调查过沈氏的出身没有问题之后,冯礼也就很给面子了收了下来,给了个妾侍的名分。当然作为一个正常的汉子,冯礼肯定也会偶尔宠幸沈氏的。
毕竟沈氏是他名正言顺的房里人,冯礼和欧阳晨之间也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感情,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关系,相敬如宾、互相尊重,更多的就没有了。所以欧阳晨对冯礼收了沈氏也没什么想法,一个出身贱籍的妾侍罢了,想要欧阳晨正经把他当盘菜也是想太多。别说像沈氏这样本身就是贱籍出身的妾侍了,哪怕是良家子做了妾,虽然身份地位要比贱籍出身的妾侍高一些,但除非被放出去重新嫁人,否则也是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
吉兰院的刘氏之所以会得到欧阳晨的关注,一是因为刘氏毕竟是长辈的妾侍,还生育了两个孩子;而是因为刘氏和他的两个孩子太能闹腾了,虽然翻不出太大的浪花来,但总这么闹腾,也是烦人得很。沈氏进府以来一直安安静静的,欧阳晨也不在意多个人多张嘴,又威胁不到自己和孺子,自然不会在意他。
谁知道这个沈氏,才是真正验证了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欧阳晨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受到的也是最正统的哥儿教育,嫁给冯礼之后,虽然对这个丈夫挺满意的,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冯礼会只有他一个哥儿。所以沈氏进府之后,欧阳晨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任何不满或者遗憾失望之类的情绪。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去搭理沈氏,实际上欧阳晨甚至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欧阳晨对冯礼是很信任的,他相信冯礼是一个有节制的人,无论沈氏如何妖艳迷人,冯礼也做不出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欧阳晨不想委屈自己和一个妾侍斗。沈氏进府之后,欧阳晨直接把人往角落里一塞,该有的待遇也都给配齐了,就全然当没这么个人存在了。
至于话本里那些正室夫人每天要求小妾请安立规矩磋磨人的桥段,欧阳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相看两厌的人,何必膈应别人也恶心自己。欧阳晨的心态不能说不豁达,但这样做也导致了一种结果,欧阳晨对沈氏其实一点了解都没有,这才有了欧阳晨和陈多在散步的时候沈氏突然冲到陈多面前的一幕。
对这一幕,欧阳晨和陈多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尤其是陈多,一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年轻哥儿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大呼“救命”,把他吓了一大跳,所幸香榭反应快,当即挡在了他面前。
欧阳晨反应也是够快,马上就叫来了附近伺候的粗使从人(哥儿)把冲撞陈多的那人拿住,那人似乎也有所顾忌,比较配合地被从人们控制住了。这时欧阳晨才发现,原来这人就是沈氏,顿时脸一沉。
他先让小侍们把吓得直哭的孺子抱下去,又对陈多歉意道:“没管教好下人,让你受惊了。”
陈多这会也缓过神来了,毕竟被香榭挡了一挡,他也没受到伤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忙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后,他看了眼在从人手中兀自小幅度挣扎的沈氏,就想要开口告辞了,这是玉池院的家务事,有他在欧阳晨反倒不好处理。至于沈氏冲撞他的事情,时候欧阳晨自然会有交代,陈多倒不急于做什么。
陈多正斟酌着词句呢,那边的沈氏又叫嚷开了,“我的肚子……二少夫人救命啊!我肚子里有大少爷的孩子,请看在这孩子无论如何也是沈家血脉的份上救救我!”陈多顿时尴尬极了,不由看向欧阳晨,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他现在后悔自己走得太慢了,被沈氏这么一嚷嚷,在事情处理好之前,他反倒是不好直接走人了。
沈氏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正室夫人天然是不可能和一个妾侍站在一边的,他们的利益诉求点就不同,哪怕陈多出身农家也一样。沈氏也不敢太过于高估了人心,他可不敢赌陈多会因为同情而帮助他,所以他嚷嚷出来不是想让陈多同情他,而是想让陈多不得不留下,想要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公之于众,只有这样他和孩子才能安全。
欧阳晨原以为沈氏是安分的,然而沈氏真不是个安分的。他原先之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因为时机没到而已。其实对妾侍来说,欧阳晨是个很不错的主子,主要沈氏安分守己,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可惜,沈氏却并不是只想过得舒服那么简单,他自认为自己出自县太爷的府上,和一般妾侍不同,怎么甘心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
沈氏一直在盘算着自己的筹码,出自县令府上自然是一点,正是这一点让他成为了冯礼身边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妾侍。但只这一点还不够,沈氏也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他等到了他的第二个筹码——他肚子里的孩子。
庶子这种东西,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不对。虽然庶子不如嫡子受重视,但庶子到底也是冯家的血脉,没有怀孕之前冯礼也许不想要,如果沈氏是在欧阳晨生下嫡长子之前怀孕这个孩子冯礼肯定不会要,但如今嫡长子已经出生,沈氏又已经怀孕了,冯礼是肯定会要这个孩子的,关键在于欧阳晨怎么想。
按照欧阳晨本心来说,他是真不在意这事儿,庶子威胁不到他和孺子的地位。可沈氏不敢这么想,沈氏虽然出身贱籍,但也是从小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后宅阴私这种事情他见过不少。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欧阳晨的仁慈和大度,如果他没有闹这么一场,欧阳晨想让他死手段太多了,他一个小小的妾侍决计是斗不过欧阳晨的。
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还拉了陈多做了见证人之后,欧阳晨就必须保着沈氏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否则谁都会觉得其中一定有欧阳晨的手笔。欧阳晨的名声受损还只是一方面的,另一面冯礼可能会有的猜忌才是对欧阳晨来说最大的麻烦。当然,沈氏这样做之后,等他的孩子顺利出生,欧阳晨秋后算账的可能性很大。
这一点沈氏自然也预见到了,但对眼下的沈氏来说,保住孩子顺利出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另有应对的方法,在这场沈氏单方面挑起的欧阳晨和沈氏的战斗中,沈氏是处于绝对下风的,他没有条件瞻前顾后。在沈氏的想法中,这一劫过不去,他也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以上都是沈氏的想法,欧阳晨听见沈氏有了孩子先是一惊,随即脸色更阴沉了。说句真心的,欧阳晨虽然不待见妾侍和庶子,但也不至于容不下,让他无法容忍的是沈氏的这种心机和手段。也是他自己疏忽了,没有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人,丢人都丢到弟弟家了。但是无论他心里如何愤怒,现在都不是处理沈氏的时候。
因为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欧阳晨现在不仅不能处理他,还得派人好好照顾着,保证沈氏和他肚子里孩子的安全,想到这里欧阳晨就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想欧阳晨这一生也是顺遂,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脸色阴沉,咬着牙吩咐道:“来人,把沈侍人送回房,去请个大夫给他诊脉。”
回头面对陈多的时候,欧阳晨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歉意道:“还要劳烦你陪我等一等大夫了。”
看欧阳晨的脸色就知道,若沈氏不是真的怀上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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