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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远离临风亭,性命威胁已经解除,金枝在卫祈轩的怀里挣扎了下,不好意思:“我自己走吧。”
卫祈轩陈述:“你伤了腿。”
金枝看了眼隐隐作痛的腿,也晓得不是逞强的时候,感慨:“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说起来,真该好好谢谢你。”
卫祈轩十分自然:“嗯,是多亏了我,那你要如何谢我?”
......
不是应该无私奉献,然后说不用客气吗?金枝懵逼,她只是客气的谢谢,如今......
金枝硬着头皮:“你要我如何谢?”
卫祈轩沉吟:“容我想想,救命之恩,你说怎么谢?”
见问题又推了回来,金枝觉得还是自己先开口的好,免得这妖孽的要求太高。金枝想了想,一般女子中意救命恩人,通常都是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吧?他们既然已是夫妻,只能回:“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下辈子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
卫祈轩挑眉:“下辈子?你倒是能说会道呀。”
金枝轻咳一声,脸不红气不喘的解释:“相爷位高权重,怎会同我一介小女子讨要谢礼,所以金枝想了想,既然银子作为谢礼太俗气,凌/辱斯文,不如金枝当牛做马,这才显得是要诚心报答相爷的救命之恩。”
卫祈轩点头:“嗯,既然你心甘情愿当牛做马伺候本相,那本相也不好驳了你的心意,待回了丞相府,你就到书房供本相差遣吧。”
......
金枝懵逼,强调:“下辈子!”
卫祈轩的嘴角荡起一抹笑:“本相看你急不可耐的模样,定然等不及到下辈子当牛做马,所以体贴的满足了你这辈子的心愿。”
金枝急急反驳:“谁会急不可耐地让你使唤,奴役了?”
卫祈轩沉吟片刻:“礼部尚书就十分急不可耐,刑部侍郎虽然嘴上没说急不可耐,但是脸上写着,你看,本相没有厚此薄彼,立时同意你贴身伺候,你该感到荣幸之至。”
金枝刚想要言语些什么,西华门的守门将领大老远的跑了过来,满脸横肉里堆满讨好的笑容,十分急不可耐的念叨着:“可有下官能为丞相大人效劳的地方。”
卫祈轩看了金枝一眼,仿佛在言,你看,本相没有骗你。
世子与世子夫人稍后也迎了过来,世子眼见金枝是被卫祈轩抱出宫的,顿时打了个哆嗦,急急关切:“妹子,可是伤着了哪里?”
金枝柔柔一笑:“让大哥大嫂担忧了,金枝无事,太后不过让我罚跪训斥一番罢了。”
宫门前本就人多嘴杂,眼见金枝看似无事,世子也不再多问,伸出手就想接过卫祈轩怀里的金枝:“我们先回家,娘想你的紧。”
金枝晓得,大哥是想早些回府查看她的伤势,刚要点头。卫祈轩却避开了世子的手,含笑:“金枝多日未回家,刚才还同我说,想念家里亲手栽种的牡丹,如今牡丹花正直盛开时,金枝就同我先回家赏花好了。过几日待她养足精神,我再陪她回次娘家。”
金枝瞪大着眼睛看着卫祈轩,这话堵的,她还能说先回娘家?
世子夫人拉了拉世子的衣袖,然后嗤嗤一笑:“人家小两口好些日子没见,倒是相公不明事理了。”
世子恍惚,直道:“可不是,是大哥想诧了,应该跟妹夫回家才是,回娘家探望爹娘的事,不急,不急。”
世子夫人唤来等候在马车边的宝珠,银珠提醒道:“好生照顾好相爷与你们小姐。”
宝珠,银珠一愣?照顾相爷?眼睛不自主在卫祈轩与金枝的身上直打转,虽然不明白赴了个桃花宴,卫祈轩同金枝的关系如何进展了那么快,还是为金枝欣喜:“世子夫人放心,奴婢会照顾好相爷与小姐。”
各自道别上了马车,车夫赶马缓缓驶向丞相府,车厢里静悄悄,尽是两人的喘息声,坐在卫祈轩怀里的金枝终于不自然,指了指一处角落:“你将我放在那里吧。”
“也好。”
金枝倚着车厢刚坐稳,裙摆就被卫祈轩撩了起来,不由震惊:“做什么?!”
裙摆被褪到膝盖处,就停了下来,卫祈轩戏虐:“你以为本相能在马车里做什么?”话刚落,就皱起眉:“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金枝看着膝盖也是为之一愣,娇嫩的皮肤上鼓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看着十分瘆人,愕然:“怎么会这样。”
卫祈轩沉吟片刻,才道:“你跪的鹅卵石地面经过一日曝晒,虽然滚烫,但不至于烫伤。看来是你到临风亭前,鹅卵石被人动过手脚,炙烤过。”
金枝抽气:“这宫里的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法子都能想到。”那时太后震怒,她也没敢多想其他,现在回想起来,最初下跪时,确实觉得不对劲。
见卫祈轩紧蹙着眉看着她的膝盖不言语,金枝宽慰:“把水泡刺破,过些时日就好了。”
卫祈轩强调:“会留疤。”
金枝满不在乎,能够全身而退保全孩子,这区区烫伤也就顺眼多了:“长裙一盖,就我看的见,有什么关系。”
我也看得见,卫祈轩终究没说出口,只道:“我会吩咐下去,命人寻些褪疤痕的药来。”
卫祈轩让金枝倚着车厢寻个舒适的位置,就闭目养神道了句:“丞相府在东边,与华西门正好隔了个皇宫,夜里马车驶的慢,你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先休息会,到了家我再叫你。”
见卫祈轩微微阴沉着脸,金枝也不敢触霉头,乖顺地闭目休息。怀孕初期的孕妇本就疲劳嗜睡,今日多次进退周旋,自是极为耗费心神,这一放松,自然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过半晌,听到金枝均匀的呼吸声,卫祈轩晓得她是真的累坏了,朝着车夫低声吩咐:“阿翁,慢点赶马,挑平稳的路走。”
阿翁是个明白人,特意改道择了条相对清静的道路,不疾不徐地驱马前行。
盛夏的风,将镜湖的荷香带进了车厢里,卫祈轩静坐着,听着树丛深处声声虫子鸣叫,本该随大自然宁静的心却久久不能沉寂,是因为她吧。西华门外匆匆一眼,神采飞扬灭了敌人气焰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身畔睡着佳人,如何能够心静清凉?
卫祈轩无奈轻叹,细细打量起熟睡时的金枝,本该恬静的模样因心绪不宁紧皱眉头,一碗打胎药吓坏了她,也让他看清自己的心,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无法掌控命运的危机感?
金枝出事时,他能及时赶到,不是因为世子赶往未央宫求救,而是他前往未央宫时嘱咐了宫里的眼线照看金枝,若是没有那一句交代,恐他收到世子求救,已为时晚矣。
孩子,卫祈轩意料之外的孩子,挽救了这段意料之外的姻缘。
修长的手指贴在金枝紧蹙的眉头时,卫祈轩不由一愣,凉,刺骨的凉,瞳孔微缩,急急低唤了句:“金枝?”
除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哪有一丝回应。
沉寂的夜,忽地被一声焦躁打破,卫祈轩呵道:“阿翁,赶快回府,快!”
阿翁为之一愣,相爷何时这般失态,却不疑有他,急急驱马掣奔。
抵达丞相府时,阿翁掀开帘子才看见卫祈轩急急抱着金枝下了马车,直奔府里,疑惑地呢喃:“夫人怎么了?”
“老爷回府了!”声声通报直抵府里。
卫祈轩看了眼急急迎来的管家:“太医可在府里?”
管家虽疑惑为何主子抱着昏迷不醒的前夫人回了府,还是恭敬回道:“宫里传回消息,奴才就令下人请了徐太医候在西厢房留宿。”
卫祈轩看了眼怀里的金枝,此时哪还寻得到娇俏,整张青白的脸颊布满痛苦之色,心底狠狠一揪,可是孩子?不容他多想,吩咐道:“主屋没布置妥当,请徐太医到书房。”
管家一愣,书房重地,以前从不允许前夫人靠近半步,如今主子是要让徐太医到书房为前夫人看病?
见管家杵在那里,卫祈轩声音微沉,呵斥:“还不快去!”
“是!”管家转身就急冲冲地赶往西厢房,主子的想法不是他一介下人能够揣测的。
金枝刚被安顿好,徐太医也到了,看见卫祈轩守在床边,握着一名女子的手,惊讶了,待走进床边一看,病人竟是长乐郡主,更是惊讶。
卫祈轩蹙眉:“徐太医,麻烦你了。”
徐太医忙点头:“是,是。”太医的本分除了救治,还要没有八卦心,八卦嘴,不然也离死期不远了。
徐太医号着脉,脸色却是微沉,如实道:“长乐郡主动了胎气。”
虽然预料到这个结果,卫祈轩还是难以接受:“保得住吗?”
徐太医也不啰嗦:“下官尽力一试。”刚要施诊前,就听见卫祈轩又道:“若是保不住,就照顾好郡主的身体。”
徐太医愣了愣,却听明白了,丞相这是更加在乎郡主,让他注意用药,忙道:“是。”
这一折腾就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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