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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冉把那束花插、进花瓶里就没再去管它。
巧克力对那束花特别感兴趣，被纪冉抱着去洗澡的时候还扭着小身子非要再看一眼。
浴室里没有摄像头，摄影师也不会跟进来，纪冉让巧克力在她的小浴缸里泡着，拿出被她收好的卡片。
卡片上其实什么也没写，只有一个花体的m。
m,明？纪冉只能想到这里。
她轻轻叹声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巧克力玩着小鲤鱼，困惑地看向走神的妈妈：“妈妈？”
纪冉将卡片重新塞回口袋里，转身压了沐浴露给巧克力抹上。
巧克力开心地拍水：“泡泡，泡泡。”
纪冉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宝贝，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妈妈带你回明家的事？”
巧克力歪头，脑袋上三个问号，以她现在的年纪，显然不能完全明白纪冉此刻这句满含复杂情绪的问句。
纪冉也不需要巧克力给她什么明确的回应，低头在女儿湿漉漉的脑门上又亲了一口。
洗完澡，纪冉把巧克力哄睡，开始收拾屋子。
摄影师一直跟着她，完成今晚最后的录制。
收拾后，纪冉又在客厅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算作对这一天的总结。
摄影师关了设备，和同事离开了。
纪冉回到卧室，巧克力睡得呼呼的，小呼噜打得像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猫咪，和之前刚来这所公寓时的表现有天壤之别。
纪冉有些欣慰，拍拍巧克力的背，思绪迟缓却清晰地勾画出了一个有些辽远的场景。
大概就是两年前的今天，纪冉把一岁零两个月的巧克力寄放在丁怡心那，坐上出租车去民政局和明玕领了证。
虽然四月已是晚春，但天气依旧冻人，纪冉穿得很厚，羽绒服围巾长裤短靴一样不缺，仿佛还活在上个冬天。
明玕比她晚到一会，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下来，西装革履的，只是外面加了一件大衣，衬得人器宇轩昂。
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格格不入。
明玕从车上下来后只和她打了一句招呼，十分敷衍。
“来了？”
堪称一句废话。
纪冉心想，果然，要不是为了孩子，他可能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遑论来民政局领证，结为朝夕相处的夫妻。
他们之间能领证，就是个笑话。
现在那张证还被纪冉压在某个箱底，照片上俩人依偎在一起，看似亲密，实则像活在两个国度的陌生人。
纪冉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眼，就预感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一定会成为真正的陌生人。而四月一这个特殊的日子，也仿佛在咧着嘴嘲笑他们。
两年后纪冉终于开口第一次提起离婚两个字，却在两天后的这天，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愚人节，收到了来自m，明玕的花。
其实一年前的愚人节纪冉也收到过礼物，但那时候还是一条昂贵的手链，秉承了明玕送礼豪爽大方的一贯风格。
纪冉从未回过礼，她做不到像明玕那样泰然自若，没办法像他一样，把结婚对象当成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做什么都格外的模式化。
纪冉心思浮浮沉沉，熬到天蒙蒙亮才总算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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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宝贝最可爱》播出，紧跟着第一期的花絮也上线了。
这一次针对纪冉的评论终于少了许多。花絮里纪冉穿反裤子，急得眼眶发红的一幕让网友们纷纷表示，谁还能没点疏忽了，巧克力生病，当妈的肯定是最着急最心疼的那个人。
第二期里纪冉表现出的厨艺天赋也让不少女性网友很是羡慕，各种卖萌打滚求直播做菜。
喵姐时刻视奸着纪冉的微博，看到这些评论兴奋起来：“打铁趁热，我给你找个良辰吉日，你就直播做一道简单但是又不失特色的菜，我再给你买个热搜买些水军刷刷话题度，顺势再宣传一波你的。”
提到《梦幻王国》纪冉就有些失望，虽然她本来就没对这个低成本的网剧抱什么希望，但几集播完，热度不涨反降，简直就像这春天的天气，乍暖还寒。更可怕的是《梦幻王国》根本就没暖过，自诞生的第一天就活在严冬里，偶有升温，不过是零下一度和零下五度的差别。
这天纪冉又参加了一个活动，给一个服装代言站台。
她代言的这个服装品牌是国内的，定位比较平民，已经连续亏损了三个季度，公司高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就包括请一批不同定位的明星代言，比如人气高的小鲜肉小花，国民度高的老戏骨青衣等等。
纪冉是很早就签下的代言人，不在公司高层的这项靠代言打响知名度的措施之列，而且她的代言马上就要到期了，公司这边叫她来，不过是为了人尽其用罢了。
这样一来，纪冉到了活动现场之后就有点尴尬了。虽然这次活动只是请了一位目前人气很高的小鲜肉过来，但也足够让纪冉感到生活的艰难与现实了。
纪冉每次一开口都被粉丝的欢呼声打断，就因为他们的欧巴做了或摸酒窝或眨眼睛的小动作。
纪冉真是：“……”
好在面对这种情况，纪冉已经习以为常。
她初中在姑姑的介绍下开始拍广告，和一个当时很红的偶像歌手合作，在拍摄现场的时候就是这样，几乎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她连去个厕所都连问三个人才把地点问明白。
后来，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只是可悲的是，她混了十几年，没一点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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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气氛正好，牛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钢琴曲舒缓又浪漫，对面的人用餐姿势优雅怡人赏心悦目。
云曦吃了两口，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男人不解地抬头看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云曦笑道：“看来明玕你是真饿了。”
男人正是明玕，闻言他笑了笑，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并没有接话。
云曦又看向楼下：“真热闹。”
明玕最后喝了一口红酒，闲适地靠向椅背：“言砺什么时候回国？”
云曦托腮，眼神专注地看向楼下，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不知道啊。”
明玕嗤笑了一声：“行了，走吧。”
云曦：“等等，我再看看嘛。”
明玕显然很无奈：“还要看多久？”要是此刻纪冉在这，必然要震惊明玕语气里的纵容。
云曦没说话，过了会哈哈笑道：“你老婆真尴尬。”
明玕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云曦毫无察觉：“不过挺可爱的。你知道那天在刘家的晚会上发生了什么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几句话吗，扭头去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你老婆跟着我，她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进洗手间假装补妆偷偷打量我。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只是看破不说破。”
明玕有些不高兴：“说这些干什么？”
云曦终于正视明玕，道：“我想说，你老婆对你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哈哈哈。”
明玕沉下脸：“胡说什么。”纪冉对他什么态度，他再清楚不过。
“行了，走吧，如你的愿聚过了，下次言砺回来再叫我，最近忙。”明玕率先站起来。
云曦忙跟上去：“知道，明董日理万机嘛，我们这些老同学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明玕在她下台阶的时候扶了一把：“不要乱说。”
云曦一笑，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身旁路过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道：“我还真以为纪冉要靠那个节目咸鱼翻身了，现在看来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种站台明知道是自取其辱还来干什么。”
另一个道：“人家现在绞尽脑汁想上位，女儿都能利用，蹭点小鲜肉的热度忍一时之辱有什么。”
女人咯咯笑道：“也是。”
云曦回头多看了两眼那个女人：“那个女的有点眼熟，是叫朱玉琪吗？”
明玕没有答话，目光穿过落地窗，落到兀自枯站着的某个单薄的身影上。
在这样人人裹大衣的天气里，纪冉只穿了一条及膝的a字裙。
明玕：“这就是你今天邀我来这的目的？”
云曦凑上前：“老婆都是用来疼的，心疼吗？”
明玕勾了勾嘴角，说不出的嘲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俩人出门，云曦很困惑地道：“我有的时候真是看不懂你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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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束活动，纪冉在寒风中吹了三个多小时，冻得瑟瑟发抖，要不是后来做游戏活动了下，她就快冻成冰棍了。
到车上后纪冉裹住毛毯，连喝两杯热水才缓过来。她身体底子薄，怕感冒，一般这种天气出室外活动都会备着感冒药，但纪冉喝完水一翻包，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喵姐这次没跟过来，她手底下有另一个艺人，据说出了点事需要处理。
纪冉孤零零坐在车上，有些脆弱地叹了口气。
司机尽职地把纪冉送到虞山门口才离开。
纪冉提前半个小时就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但还是在门口等了一会才等到车子从虞山庄园外面开过来。
司机老徐一下车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纪小姐，我来晚了。”
纪冉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爬上车。
老徐解释道：“我替明先生送了一位客人，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没想到附近居然还堵车了。”
纪冉：“没事，你不用紧张。”
老徐得了话，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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