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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沙发上还有没来得及收好的待客的水杯，杯沿一个红色唇印，巧克力坐在杯子后面，小手抻着一条裙摆上有抽象的锦鲤纹样的纯白小裙子。
纪冉走到近前，听到她仰着头对刘姨道：“要穿穿。”
“没问题明珏小姐，等佣人洗过了我们就穿好吗？”刘姨将裙子接过来，“姨姨帮你收好，下次就可以穿了。”
“云云送的，漂亮。”
刘姨：“云阿姨送的裙子，很漂亮对不对？”
巧克力点点头。
“巧克力。”
巧克力听到有人喊她，还没扭头，先欢呼一声“妈妈”。
纪冉正要应下，又听她道：“妈妈裙子，新裙子。”
刘姨见她要来扯裙子，忙避开了，主动将裙子展开：“纪小姐，巧克力要给你看她的新裙子呢。”
巧克力见纪冉已经看到了，便没有再抢，只是在旁点头附和。
纪冉走过去，将裙子接过来。
裙子做工精细，近看材质上佳，入手柔软舒适。展开来，可以看到裙子的袖子上有锦鲤尾巴一样的蕾丝边，蕾丝上还有花案精巧的绣纹。
纪冉笑了笑道：“谁送的？”
巧克力抢答：“云云送的。”
纪冉“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刘姨。
刘姨忙解释道：“是明先生的一位客人。”
她这么解释，显然也不清楚对方身份。想到刘姨是在她带巧克力回明家后没多久才被请来的，纪冉便没再问她，将裙子收在手里，把女儿抱起来：“妈妈抱你上楼睡觉，时间不早了哦。”
巧克力枕着小手倒在纪冉肩头，配合她演出：“困困。”
纪冉笑出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巧克力睁开一只眼，眼睛里满是纯真的笑意。
纪冉抱着巧克力上到二楼，刚转个弯，就撞到站在楼梯口处的明玕。
明玕显然刚洗过澡，只穿了一条睡袍，领口处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锁骨上还有水滴没有擦干，再细看，水是顺着紧贴皮肤的头发滑落下来的。
纪冉愣愣站了一会，还是巧克力喊了声爸爸才猛然醒神，避开的动作如躲洪水猛兽。
明玕低头，面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下了楼。
纪冉心脏不明所以地狂跳不止。
这是俩人自那天晚上闹完后第一次正面对上。
“妈妈？”巧克力困惑地喊了一声。
纪冉摸摸巧克力的头：“没事，宝贝，妈妈今晚陪你一起睡。”
巧克力开心地道：“好呀，还有爸爸。”
纪冉有些懵：“什么还有爸爸？”
“爸爸也睡睡，爸爸说的。”
纪冉：“……”
、
为巧克力洗过澡后，纪冉将她放到床上：“妈妈有点事，你先睡着好不好？”
巧克力抱着小鲤鱼，眨巴眼睛，天真单纯，完全不知道她妈这一走很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纪冉亲了下女儿的额头，回了自己房间。
她在明家一直有一间自己的卧室，自嫁过来就没有和明玕同房过。
不，准确地说还是有的。
初嫁进明家的时候俩人并没有分房。两年前，尚是明玕接手明家事业之初，忙得脚不沾地，据常叔说，自明家家主去后，明玕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很多时候连睡个觉都困难，纪冉嫁过来这段时间还算好了。
但好在哪，没有对比纪冉也不清楚，只知道每次睡觉的点都见不到明玕，白天醒来都得知他晚上宿在书房，早上很早就上班了，平时连面都见不到。
唯一一次差点同房，还是明玕应酬喝醉了。
明玕鲜少喝醉，就算醉了也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好像总是时刻保持着清醒与理智，只有一些极细微的差别，可以分辨。而这些差别，大概也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来。
纪冉有幸是一个。很早很早以前，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时候，纪冉就曾见识过明玕醉态。
那天晚上纪冉在浴室泡澡，洗到一半听到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她以为是佣人，但想到明家规矩多，佣人没有允许不会随便进主人房间，一时又有些不确定。
脚步声离浴室越来越近，纪冉隐约有了猜想，才要喊一声那人的名字，浴室门已经被推开了。
明玕显然是一边走一边脱的衣服，推开门的时候他裤子都已经脱到膝盖处了，上半身更是不着寸缕。
纪冉：“……”
纪冉在生日那天检查出怀上了巧克力，推算日子应该就是在四月一那天成就的好事。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明玕，那天六一，也恰好是她的生日，明玕例行公事般请她去一家西餐厅吃饭，准备了烛光晚餐。但纪冉情绪崩溃，当场和明玕闹崩了，并在随后没两天去了丁怡心的老家，连工作也不要了。
她在丁怡心老家生下了巧克力，并在那把巧克力带到一岁零一个月才重回s市。
如此算起来，他们应该有差不多两年没有性生活了。
她曾经肖想许久的人就在她面前，纪冉自然意动。但久别重逢，连好声好气说句话都不曾就要直奔主题，纪冉还是有些受不了。她往浴缸里缩了缩，刚想说“明玕你要不要换个浴室”的时候，却见明玕脱完衣服站在大理石台边找着什么，温声问：“冉冉，我的沐浴露呢？”
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纪冉几乎回不过神来，等她嗫嚅着说完不知道的时候，明玕已经放弃寻找他的沐浴露，抬脚进了浴缸。
浴缸虽然不是双人的，但足够宽敞。
明玕近了身，纪冉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馥郁得像往身上倒了一整瓶。
纪冉有些不适，想往一旁躲，却被明玕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整个抱了过去：“别跑，乖。”他喟叹一声，似是舒服极了，在纪冉脑门上亲了一口，手指拂过她的后颈，将她不由分说地按住，那声微不可察的抱怨就淹没在俩人唇齿间。
纪冉何时听他抱怨过累，又因为这样温柔小意的状态又陌生又熟悉，几乎让她浑身酥麻无力，只剩下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她有些自暴自弃，张开嘴任他侵略。
明玕是得了便宜就绝不会收敛的性格，再加上醉酒后格外黏人的小脾气，纪冉几乎被他折腾得去了半条命，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呓语：“我爱你。”
“谁？”纪冉挣扎了一下，明玕不妨，让她挣脱，脑袋还磕在浴缸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明玕还没来得及抱起纪冉问她疼不疼，纪冉已经有了七分清醒，她堵住明玕的唇：“你爱谁？”
明玕不解地看她，过了会微微挑眉，眼里的兴奋不减反增，显然以为这是什么新情趣：“怎么？”
纪冉深吸口气，想起刚来明家时从他口中亲耳听到的那些，又想起自己亲眼见到的那张照片，心里一阵苦涩：“你爱我吗？”
明玕笑了笑，捉下纪冉的手，将她抱过来：“你确定要我现在回答？”
“过两天我给你一个明确郑重的答复，好不好？”明玕低头吻她，“我现在有些头晕。”
是借口吧？虽然这样想，但纪冉心底还是抱了一丝侥幸，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明玕对她有感觉也说不定啊。她回吻了明玕一下，在他打算再次攻城略地的时候推开他，抱住他的头，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许：“如果我让你现在回答呢？”
都说酒后吐真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纪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悲壮感。
但就在这时候，明玕沉默了。
纪冉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明玕再要继续的时候，纪冉闭了闭眼，心里满是嘲讽。
他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和她做这种事？不爱她也可以娶她，不爱她也可以和她做、爱？这就是男人？
纪冉使劲推开明玕，也不管自己洗干净没洗干净，直接出了浴室。她抓过一条浴巾裹住自己，在合上浴室门的时候笑了笑道：“明玕，我仔细想了想，咱们俩还是不要发生关系的好，我只是为了巧克力才嫁给你的。”
那大概是纪冉认识明玕这么久以来，说过的最硬气的一句话。
她把门关好，没有去看明玕是什么反应。
、
纪冉在浴室冲了很久的澡，冲到头昏脑涨，终于关了花洒裹上浴巾出门。
可能是没吃晚饭，再加上又吹了很久的冷风，纪冉脑袋沉甸甸的，像顶着一只铅球。她脚上发软，踩在地摊上就好像飘在云上，毫无着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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