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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勒戈壁,怎么不把我给炸了。”
“所以不是石天生干的。炸死你多好,你死了,台东他最大。不管那位乐不乐意,a国人都不会反对。”
“总长说得是。”
尽管对方说的是废话,花定远仍然没忘记随声附和,保持一位名义上的下级该有的姿态。他自认这是他与王建川、石天生之流最大的区别,也是自己唯一的优点:看清自己,找准定位,说话做事始终保有余地。
“依总长看......”
“a国人把我们的国家和军队分成两块,一块高雄、一块台东,用的是当年‘日不落’对殖民地分而治之那一套——既要我们卖命,又不让我们铁板一块。呵,分成两块正好,多点、少点都会给中国人可趁之机......谁能掌控台东,顶住花莲兵锋,a国人就支持谁。高雄那边也是一样的,那位悄悄带兵回去,a国人能不知道?要不然,k上校怎么舍得离开台东?如果那位比王建川更适合掌控高雄,a国人一样不会反对,只不过那样的话,台东恐怕.......”
“俗话说得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我只不过把大家了然于心的事说出来,证明我这废材总长还有点用。”
总长如是自嘲。作为上任第一天就失去兵权、任凭“常务次长”石天生自由发挥的“参谋总长”,他也只能自嘲。
花定远捡起最后一颗被爆炸震落的棋子,扔回棋盘,抬起头,对挎枪站在身旁的“夜鹰”队员说道:
“这没什么事,你去问问区子龙,南下部队到哪了。”
区子龙所部“夜鹰”,是南下戡乱作战部队的先头。
从地图上看,高雄位于台东正西偏南,直线距离不到百公里,但因为中央山脉阻隔,两地铁路、公路基本沿海岸线而建,呈u字形迂回,平时火车行程三小时、自驾行程五小时,其中又以台东南下段最为耗时,因此军中习惯将台东到高雄称为“南下”。
战争爆发后,岛内公路尤其是像环岛公路这样的干线,早就被远程火箭炮和*洗过几遍,虽经多次抢修,也只能保证间歇性通行。高雄兵变时,宪兵特勤队护卫“统帅”从高雄轻车出奔,足足花了九个小时才抵达台东,其行程之坎坷可想而知。
岛内自战争爆发第一周起就没了空军,海军仅剩几条破船还被a军打包带走,陆军没剩几架直升机,更没有pla的祖传铁脚板,超过二十公里基本依靠摩托化。既然是摩托化开进,就不可能全程隐蔽,幸好王建川所部是纯粹的地面部队,顶多有几架无人侦察机,比影楼里的航拍玩具强不了多少。
南下戡乱部队以装甲宪兵营为主,辅以人数虽众但战斗力指望不上的后备922旅两个营,前者作为警备机动部队,不事野战,除了几台充当门神的“勇虎”式坦克外,只装备“云豹”式等轻型装甲车辆,一旦遭遇炮火阻拦,寸步难行。
因此对于南下戡乱作战,花定远最关心的始终是“到哪”。
然而“夜鹰”没走,只是从肩上摘下对讲机。
花定远叹一口气道:“你非要听两个老头子如何算计三军统帅?”
“夜鹰”转动头罩里的两只眼,目光落在窗上。窗对面有狙击手,是前任“副侍卫长”即现任后备923旅旅长亲自挑选的,政治觉悟、军事水平均属一流。“夜鹰”在对讲机里询问情况,得到“暂时安全”的回答后,才放心地推门离开。
“k部门被炸,a国人不会坐视不管。”花定远继续说道。
“那又如何?”总长觑来一眼,“今起两三日内,不是暴雨就是强风,a军从高雄过来最快九小时,这还是华军不炮击、山体不滑坡的情况,陆战远征第四特遣队离我们最近,上天肯定不敢,坐船至少半天。”
“您的意思.......”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也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是难呐,我的总长。对a国人来说,控制台东未必需要大部队,有时候几十条枪,再加个k上校那样能代表莱布其的人,就够了。”
“军队只能有一种声音.......”
总长漫不经心翻着mzd选集。书的背面,原本盖有“国立中山大学”藏书印,高校更名后用胶条封住,但管理员偷懒没盖上新印。
“......所以从有利于国家和军队的角度讲,我不反对你特殊时期采取特别手段。a国人分而治之希望我们更听话,中国人‘政治攻心为主、军事进攻为辅’,都不希望我们铁板一块。k上校带几条枪进驻台东就可以让我们服服帖帖,凭什么?就凭当下之我军,没有一个既能掌握局势,又能一心服务于当局的强力人物。我知道,你不会当曹操。”
“有那胆也没那实力。”花定远苦笑。
“石天生有这实力。”总长不无忧虑道:“单从实力上讲,他比王建川只强不弱。机步298旅是‘三大祖师’之一,底蕴深厚不假,可被中国人打残过两次,动员补充后能恢复一半战力就算不错了。高雄兵变时,298旅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石天生要是反应快些、动作更大些,王建川手下那些喽罗根本顶不住862旅陆空联合突击,可这人.....怎么说呢,我一直看不透。”
“他有野心。”
“有,但没魄力,或者说,没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展现出他该有的魄力。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等着当陈明仁。”花定远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参谋总长”呵了一声,“那程潜在哪?”说罢渐渐收起笑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门轻轻响过两下。
“夜鹰”提着15瓦电台进来说道:“鹰头回报,夜鹰四队抵达高雄机场南三公里,与叛军前卫哨交火。”
40mm枪挂*落在越野轮胎刚刚碾过的沙石路上,破片抑或碎石之类的东西,敲到车尾防弹带上,“嗵嗵”作响。驾驶员一边降档提速,一边抬头看后视镜,看到昨天刚换上的防弹玻璃变成“蜘蛛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确定我挂的是星条旗,长官——我确定!”
“所以你没死。”副驾位上的中尉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继续目视窗外。
尽管已是清晨,但窗外下着暴雨,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若非夜间辅助驾驶系统运作正常,车子根本没法前进。与之相比,那点枪声和火光又算得了什么?
“我警告过你的,切尔中尉。”车载电台扬声器传来驻高雄机场a军值日官克林顿少校的声音。
这位参加过中横血战、曾任骑兵一师八团二营e连连长的陆军少校,没有随着师地面部队回国休整而离开前线,反而调任师属航空旅前方支援中心地面侦察官,驻扎高雄机场。如果切尔中尉没记错,与克林顿同届的西点军校生们要么还在营连级军种岗位上熬资历,要么在旅团级联合指挥单元里打杂,鲜有在旅团级联合岗位上独当一面者。将来拟晋中校时,克林顿无疑拥有更多优势。
不过对于他,切尔中尉从来都不需要客气,“可我不归您管,长官。”
“你在我的防区!”克林顿少校愤怒道:“至少一点三英里,你才不归我管!我会向k上校投诉你的无礼,别忘了你在k部门只是见习——见习isr助理!”
“是的,您的防区,一群黄猴子在您的防区里打架斗殴,而我只是路过。”
“看在你那可怜老姐的份上,切尔.......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固执,更不想了解jsco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至少该等到k上校回来,或者再问问气象官,作为......你的学长,我有责任再次提醒你,总统阁下会给一个冒着台风赶十小时夜路摔下悬崖或者被猪队友流弹打爆脑袋的倒霉蛋颁发勋章,但a国军队从来不需要英雄。”
“a国军队从来不需要英雄,嗯哼,这是‘虽败犹荣的中横机场的英雄’、骑八团最后一任团长雅各布上校给过你的忠告?”
“草!”
“记得将我的报告转交给上校——我的k上校。回见,姐夫。”
k部门见习isr助理切尔中尉放好话筒,侧脸看驾驶员一眼。
“a国军队需要胜利,不是吗?伙计。”
“三角洲为胜利而战。”驾驶员耸耸肩,该干嘛干嘛。
切尔中尉重新拿起话筒。跟几小时前降落高雄机场时一样,k上校的频道没有应答。
k上校比前进指挥组及麦卡上尉带领的“三角洲”分队更早一些飞抵高雄,一下飞机就征用机场守军车辆,单枪匹马,直奔市区而入。即使不等“三角洲”,机场守军辖下也有一个游骑兵排,以k部门仅次于太平洋特战司令部的权限,完全可以征调一二随行护卫。k上校冒着天气和人为的危险独自入城,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原因。
k上校或许确如军中某些不得志者所说“野心勃勃”,但据切尔中尉了解,至少不会头脑发热。
切尔中尉不担心k上校的个人安全,只是对突然失去联系的台东方面感到忧虑。
尤其是看守所......
台北,第八战区司令部二部部长办公室。
从副参谋长王达明少将进门到现在已有二十六分钟,胡安大校桌前的二十四英寸屏幕每三分钟闪过一条状态信息,每次都是“连线未成功”。
“不急的。”
王达明反倒安慰起胡安。
“干扰是随时随地,技术部门见招拆招,一刻不敢松懈,主要原因还是台风,我们联络不畅,a国人也好不到哪去。”
“保险起见,让‘枪骑’先上路?”胡安提议。
“这也能叫保险?”王达明笑道:“南下台东全程临海,两三吨的越野车跟纸一样。既然勾文瑞已到台东外围,台东特委就不是没兵可调。山区地形加上眼下恶劣天气,八司‘枪骑’、空司‘雷神’、十一局‘蝎子’都未必有山地步兵好使。海浪、冷月都是敌后实践多年的老同志,独当一面不敢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蒋云不是也进特委班子了吗?您老兄*那么多年,还不如我手下几个野路子?”
“唔,又变着法埋汰人......”
“这次只是按预案响应,未必真要搞事。”王达明如是定调。
“这话你信吗?”胡安看着从来都是闲人未进的房门,神情像是对空气说话。
王达明老脸一红,“事实如此。”
胡安在总参二部五局执掌“红蜘蛛”多年,历经三任局长、两任专职副部长、两届分管情报事务副总参谋长的领导,自己也曾代理过五局局务,作为“政治合格、军事过硬”“重大问题上头脑清醒、旗帜鲜明,在关键时刻和重大事件中经得起考验”的老党员,在前方“事故频发”的当口上出掌八司第二要害部门,自然是懂规矩的。
胡安心里非常清楚:所谓的“台东特委主任海浪”,其实就是一面被军事检察院缺席审判、一面疑被敌军俘获,历史上多次化名的庭车常,而台北情报、技侦、对敌特别工作等多部门及一线特战部队联动即所谓“按预案响应”,多半是庭车常麾下那个神秘的“寡妇”组织的杰作。
诚然,庭车常及其周边一切,都是在党的绝对领导之下。
事实就是事实,不管眼里看到什么、心里想到什么,白纸黑字列入档案的事实才是事实。别说王达明可能真的不清楚台东方面要做什么,就算真的清楚,也只能“事实如此”。
如果几乎在同一时间走马上任、同样向王达明汇报的十一局代理局长邬思维(原三局局长)、三局局长朱茂(原十一局副局长)都在这,胡安根本不会说那句基于多年私交的“你信吗”。
对了,朱茂似乎好几天没回办公室.......
“想啥呢?”
“三局。”战司二部部长胡安实话实说,“这几天过来的资料没签字,上百g数据积压在分析中心机房里没法归档,机要室天天跟我叫苦。”
“参谋长。”王达明无奈地回答三个字。
王达明是分管情报的副参谋长没错,可参谋长作为司令部一号首长,让三局局长突然消失几天去干点什么无可厚非,就是胡安自己也曾“奉命消失”过两回。
一时无话,胡安索性对着茶几发呆。
不会发呆的特种兵,还没等到敌人就已经被寂寞杀死,成不了现在的情报头子。
空调将室内的闷热一扫而空时,伍用友打了个喷嚏,隐隐感觉在替谁背黑锅......
作为战区参谋长和林指核心成员,伍用友中将也不能免除生活用电限制,要不是林兰上将亲临,他根本舍不得在办公室里开空调,用掉休息时保证入睡的额度。
“还是林指好吧?开门就是机房,二十四小时中央空调。”
“提我当副司令再说。”伍用友中将抽了抽鼻子,皱眉看着与战区联合作战指挥中心二十四小时互联的笔记本电脑。
林兰难得一笑道:“大我几岁,也不至于现在就想养老。”
“钟副司令的压力可不比我轻。”伍用友有意无意道。
作为驻岛我军的空中保护伞,钟不悔空军中将的确是几个战区副司令中最忙的,无论如何都与养老沾不上边。
见林兰假装没听见,伍用友拿出烟,礼貌性示意一下后,夹到嘴边,说道:“后勤问题,是未来战局发展的决定因素,对敌对我均是如此。”
“嗯。”
“敌军只剩高雄、台东两座孤城。相对于港口吞吐量占敌总量三分之二、a军势必死守的高雄,台东守敌力量薄弱,可以一战而下——地面战场基本没什么可说的。a军确保高雄,无非就维持一个陆上军事存在,以免国内舆论汹涌,迫使国会仓促停战。我们未来的威胁,主要在海上,而海上之敌不可能浮萍无根。第一岛链在我海空投射圈,尽管我不占优势,但可战之力正随着主场优势的体现而稳步上升,加上我外交、军事上的努力使得j、菲等国不得不逐步削减其存在,所以a军退而求其次,以削减在岛陆上兵力、减少补给总量为代价,将原来基于第一岛链的补给网,改为以关岛至高雄一线为主干的纵向补给线......达明昨天送来的报告表明,太平洋海运司令部在总兵力变化不大的情况下,单位护航兵力反而获得了加强......”
“说话的方式简单点。”林兰想起林玲有事没事小声哼起的歌词。
伍用友微倾上身,往林兰这边靠了靠,却不再说话。指头不经意地划过茶几上随手乱放的文件......
随手乱放的文件自然是普通文件,只是在林兰瞥来一眼时,那指头在文件底部笔锋飘逸的“钟不悔”三字前停留两秒,一晃而过。
上世纪九十年代,某计划只是航校某学员的假想,某学员以论文形式提出假想时,我空军及海军航空兵的作战半径连南沙群岛到不了。导师在论文评语中写了四个字:“人如其名”。某学员拿着论文冒冒失失闯入导师办公室,没见到导师,倒是撞着校长。校长问他叫什么、干嘛来,某学员回答:“我叫无悔,老师说我有去无回。”这个故事的版本很多,但“不悔的假想”历经多方多年的研究、论证、发展和细化,最终形成一整套计划方案,盖上总参“绝密”印章......
林兰叹一口气,“我不急,你急什么?”
伍用友默然。某计划是战区副司令兼战区空军司令钟不悔中将最早提出没错,可促成计划进中南海的人是林兰。假如钟不悔自己跳出来要放弃,伍用友毫不怀疑林兰会挽起袖子。眼下的问题,大概还是“只欠东风”......
“那就统一下未来一周作战指导思想,”林兰回归正转道,“地面战场继续保持监视,暂不取台东。花莲方面的重点,是全力保障某计划前期准备工作,在保持一定军事压力的同时,避免过度刺激a军,以免a军过早进驻台东,打乱我某计划部署。”
“同意。”
“先口头下达一部(作战部)。等政委醒了,没其它意见,再形成集体决议下达部队。我回去再眯会儿,别送。”
在第八战区,林兰是当仁不让的战区一号,军委一号也早就明确授予林兰更多前敌独断之权。但事涉重大决策时,林兰从不轻易动用这一特权。就算时间紧迫,来不及召集党委会,他宁可亲自跑到参谋长办公室,碰个头,交换意见。达成一致后,一面通过参谋长“口头下达一部”,让司令部作战指挥单元早作准备;一面等政委回岗,“形成集体决议”。在这位始终认真贯彻党的根本组织原则的司令员兼党委书记面前,政委兼党委副书记王小平中将一般都不会有“其它意见”。
“对了,”林兰握着门把手,回过头,“何丽半小时后放人。”
这话信息量很多,但和伍用友有关的只有一件。伍用友伸手拿起电话,叫通战区司令部三局第一副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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