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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见吗？”秦以琛凑到我面前，小声问我。
“都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问她。”
“茗雪，你……你怎么来了？”林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我的面前，轻声说道，“茗雪啊，咱们去屋里说吧。”
我想，大庭广众之下询问一些事情，确实也不好。
林母的目光放在了秦以琛的身上。
“这是？”林母在秦以琛身上扫了一圈。
“我是夏茗雪的男……”
“他是我的朋友，今天送我过来的。”我直接打断了秦以琛的话，对林母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是这样啊，先前爱莲和我说……”林母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转而笑笑，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进去吧。”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人，林母一进门就去端了热茶出来，脸上的笑容热情而又洋溢。
“你外婆挺好的。”秦以琛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我都没有过外婆呢！小时候母亲就告诉我，我外婆过世了。”
听到秦以琛的话，我笑笑，林母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带着笑容。
“爱莲那孩子一直都不愿意说，茗雪，外婆只有你和东明两个孩子，我们老林家，也只剩下你们两个孩子。”林母坐在我的对面，期期艾艾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
这些话，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过去了就过去了，而是会一直哽在心底，难受着。
林母显然是不懂得我心头的难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茗雪，东明，好了吗？”她抬起头，期期艾艾的看着我，小声的问道。
“好了。”我点头，轻声说道，“很好了。”
“那就好，茗雪，我给你和东明准备了不少东西，你都带回去吃吧，都是过年节的时候准备的，我想去看你，但是爱莲说你们正在忙，我就没有去了，一直给你们留着呢。”
“谢谢。”我轻轻说道，坐在那里慢慢的晃动着茶杯。
秦以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妥，转身站开了。
林母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也就那么一些事情，我站在那里，神色间带着几分温和，却也没有开口。
“茗雪啊，林家的基业，百年之后，也是你和你哥哥的。”林母依旧看着我，说道，“以后你们多回来看看吧，等我将这房子装修装修，以后你们拿着出租或者做个什么，都好呢，现在那边都在大力发展，说以后要建设成为旅游重点，以后，这里可就会和市区一样了。”
林母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坐在那里。
“茗雪，我听说你和东明投资了一家公司，赚了不少钱吧。”林母的脑袋凑过来了一些，我低头看着林母。
“卖女儿的钱，还不够您二老花的吗？”我的话很轻，林母的身子却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茗雪，你不能这么说，我就是想……想给你们留点东西。”林母干巴巴的笑着，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我，“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就是想给你们留下一点东西，这样以后，你们也有个念想。”
我看着林母。
林母的眼珠子依旧在不停的转动着，门外有两个身影探头探脑的进来了，见到我看过去，立刻又躲远了，林母不是没有儿子，只是儿子死了，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女儿。
我对这个老人的一切，感到很惋惜，但是我知道，也仅仅如此而已。
“我一直想问个问题。”我看着林母，“我在想，那时候，五岁的孩子，这么一点高，你是怎么忍心推下去的？”
我站着身子，林母抬起头看着我。
“你……你那时候还小，肯定是记错了。”林母的嘴角嗫嚅了一下，说道。
“很多时候，我都会做梦，做梦梦到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哭泣着，哥哥滚下去了，滚下去的时候，还松开了她，是夏哲达抱走了哥哥，对不对？”
我看着林母，笑了笑。
“那个时候，你明明知道，哥哥在夏哲达的眼里，是别人的孩子，那一份DNA造假，是你和钟素一起做的吧。”我看着林母。
林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不过就是为了女儿的一点遗产，你和钟素一起伪造了一份假的DNA鉴定说，你们告诉夏哲达，哥哥不是夏哲达的孩子。”
“那是他夏哲达罪有应得！”林母忽然大声说了一声。
“是吗？”我笑了一声，“那我哥哥呢？我哥哥就活该承受那些？让他成为夏哲达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知道哥哥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往林母的面前凑近了一些，“你口口声声说哥哥是林家唯一的香火了，可是你做了什么呢？”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林母的身子在颤.抖着，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此后经年，你有无数的时间可以去拯救他，哪怕是在八年前，我想，你出去阻止他出国，你带着他回来，他都会对你感恩涕零，他忘记了过往的事情，或许他有一天会想起来，可是，他不会记着的。”
我叹了口气。
“林夫人，不是我和哥哥不愿意认你，是你们林家，不值得我们去认你。”我转身出了院子，林母没有跟上来，或许我的话，值得她好好的沉思了一番吧。
我觉得一个人可以做无数的事情，也可以犯错，可是，良知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林意已经残废了，养着一个残废的女儿，你知道我要耗费多少心思吗？”林母忽然开口，“我们的家庭，承受不起那天的开支啊！”
“可是据我所知，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直都是陆岩还有父亲在照顾，根本就不需要林家耗费一点的心思。”
我想，我压垮了林母最后的一根稻草，将我所谓的理所当然彻底的打败在了她的面前。
我只是想要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切，就此打住。
“小姨都和我说了，好好过您的日子吧，我和哥哥，并没有和你们相认的意思。”我向我的话说的很绝，可是我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你委婉的说，别人就可以理解的，就好比我刚才要说的事情。
我很感激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也仅仅只是感激罢了。
秦以琛站在门口等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见我出来，随着我朝着小巷外面走去。
秦以琛似知道我心情不好，并没有和我说话，只是安静的陪我坐在车子里。
“说清楚了吗？”秦以琛忽然回头看着我，问道。
我点头。
“对不起。”秦以琛忽然对我说道，我转头看着秦以琛，秦以琛却抿着嘴不说话了。
“接下来去哪里？”秦以琛问我。
“禾田居吧，我在那里订了酒店房间，咱们明天六点出发吧。”我轻声对秦以琛说道。
秦以琛点头，驱车去了禾田居。
“夏茗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开车的时候，秦以琛忽然问我，“我好，还是尤子哲好？”
尤子哲？
我的心头动了一下，回头看着秦以琛，秦以琛含笑着看着我，我想了很久，大概是也没有想到一个，可以完整的告诉秦以琛的答案。
谁好呢？
我忽然就笑了。
“无法比的，尤子哲大哥是哥哥的朋友，我和他的约定呢，大概是他也懂我，我现在无心恋爱，或者说，在有生之年，我或许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心跳加速的人了，我们只是给彼此一个约定，让我们自己不要孤独终老罢了。”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的翻飞。
“老了，一个人多寂寞啊，如果有一个人，两个人牵着手走，也许里面的亲情更多，到了最后，爱情不就变成亲情了吗？”我转身看着秦以琛，笑着说道。
“爱情就是爱情，爱情永远都不可能是亲情。”秦以琛却一脸严肃的和我说道。
我只是笑笑。
我见过了太多的爱情，可是，那些爱情到底有什么呢？
一个永恒的承诺？
“你看楼下那些爷爷奶奶，他们或许在结婚前，都不曾见过彼此，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然后这样兜兜转转的走过来，眨眼就是几十年，你说，这样的感情幸福吗？”
我回头看着秦以琛。
“那是因为他们是先有家庭，再有爱情。”秦以琛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你错了，他们不是现有家庭，而是他们有了家庭，然后有了责任。”我再一次打断了秦以琛的话，
我看到秦以琛的眉毛跳了一下，神色间似乎多了几分恼怒。
“夏茗雪，你能少一点固执吗？和姚紫怡瓯子这终老也是终老，那你和我终老，也是一样的。”秦以琛了你不过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不就是要个男人以后陪着你吗？”
“也不是，女人也可以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现在外面女孩子手牵手的也不少。”
“夏茗雪！”秦以琛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我转头看着秦以琛，秦以琛吧嗒吧嗒看着我，神色间都是冰冷。
我转头看着秦以琛，忽然就笑了。
秦以琛看着我的样子，挑眉，嘴角却勾了起来。
我转头不再理会秦以琛，秦以琛却笑呵呵的，“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瞎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是和个女人手牵着手，那那些男人还恨不得将你们两个都娶回家了？”
……
“牙尖嘴利，我就服气你。”我转头，看瞒着窗外，禾田居的屋顶已经露出来了。
“我有你牙尖嘴利？”秦以琛哼嗤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点的往外面爬着，秦以琛心情大好，一个人坐在那里笑眯眯的。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来，秦以琛和我一起开车去那个所谓的小桥村。
“你这个女人挑的地方，还真是偏僻，小桥村距离这里都有六十多公里，一直往深山里面就走。”秦以琛转头看着我，挑眉说道，“我都不知道原来还有那样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只是想过去看看而已。”
秦以琛回头看着我。
我知道，秦以琛一定知道我肯定不是过去看看那么简单，只是我不愿意说，秦以琛也没有问我什么。
山路弯弯绕绕，秦以琛的速度很快，我带了很多零食在车上吃，秦以琛却没有太多的喜好。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吃这类东西。”秦以琛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
“偶尔。”我顿了一下，慢悠悠的剥着瓜子，看着窗外一点点转换的景色，心头却跟着不争气的颤.抖了起来。
我想，我的心里，大概是装着那个人的。
不然的话，它也不会这么厉害的颤.抖了。
我们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找到小桥村，车子在村口怎么也无法进去。
“少年，不要进去了，车子无法进去呢！”一个妇人大声说道，“村里没修路呢！”
我下车，秦以琛跟着我，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这边说是小桥村，倒不如说是悬崖村，我们两个人沿着路边过去，一边是路，一边则是山崖。
“风景倒是挺不错的。”秦以琛嘀咕了一声，“这边若是开发的好的话，将来也不失为C市不错的旅游景点。”
我点点头。
“这个项目，是你哥哥在设计的吧，表面上说着不在乎儿子，这个项目却还是批给了你哥哥。”秦以琛的话里，带着几分羡慕。
我只是笑笑。
秦以琛见我的样子，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知道我不愿意多说，秦以琛最后干脆也就不开口了，随着我慢慢朝着前面走着。
小村的风景很好，到处一片安静。
“夏茗雪，我想这样拉着你走一辈子。”秦以琛转头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不想。”我直觉拒绝了秦以琛，“煽.情的话，你知道的，对我没用。”
秦以琛抿着嘴默默不说话，他知道，一般很难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
“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秦以琛忽然加重了声音，问道。
“我来找一个人，找一家叫做王大为的。”我转头看着秦以琛，说道，“小桥村这里全部都是姓王的，我查过户口了，她们家在最里头。”
秦以琛依旧抿着嘴看着我。
我继续往前，走到村子尽头，眼前的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房，一个男子正坐在那里，看到我过来，站直了身子。
“请问这里是王大为家里吗？”秦以琛往前走了一步，将我和男子隔开，问道。
“你是谁？”男子的话语里，都是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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