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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叫韩寡妇

作品: 一个人的水浒传 |作者:尊雨雨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8-2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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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说,郝汉勉强尝试提着嗓子,想要喊出来吆喝,哪想嘴张开了,却出不来声音,自尊心不让他喊出来。

不行,喊不出来。

不是郝汉不想喊,是李忠自己以为条好汉,要脸,要脸。

韩寡妇笑道:“难不成你不会吗,来,我来教你。”说完,她来到郝汉摊位之前,双手叉腰,运足的气力,鸟叫一样吆喝:“都来看,都来瞧,瞧我祖传的神药膏。治跌打,治虫咬,治断手来治断脚。特别快,特别准,一个转眼就能好。别犹豫,快点买,来晚了买不到喽。”

还别说,她这么一吆喝,声音比鸟叫好听,词句比蜜糖还甜,登时招惹拥拥簇簇的人围在郝汉摊位钱。有几个开始问价格。还有有几个直接开口道:“哎呦,韩寡妇,你怎么开始卖起膏药来了。”

韩寡妇笑脸相迎道:“是我这兄弟祖传的,我帮着吆喝呢。”

当中一个人道:“韩寡妇介绍的膏药,准是错不了。来来,给我来一包。”经他这一提,大家的购买欲望也都兴致起来,不一会就将郝汉这三十来服药膏都卖光了。

“没啦。”剩下的人居然齐声的扫兴道:“这么快就没啦,明天还能有吗?明天早点来啊。我给你包圆了。”

韩寡妇只是笑着,感谢他们捧场,将他们送走。

郝汉见铜钱堆在摊位上,居然好似一座小山。

这个韩寡妇?

郝汉在数着铜钱的时候,偷着望了她两眼,越觉得她品貌娇媚,收放大方自如。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几句吆喝就将膏药卖光?

不及多想这些,郝汉拿起把铜钱高举在她面前道:“大姐,你帮助了我,那这些都是你的。”

韩寡妇却顿然生气道:“谁要你钱,拿回去。”说着双手推开他的手。

虽然只是手的肌肤相亲,但一刹那,郝汉还是感觉到了热情。是的,这股热情泥鳅钻洞一样直达他的心底,弄得他心怦怦然乱跳。那是从来没有的节奏。

是的,他明白了,李忠第一次接触女人。

郝汉想想,这并不奇怪。

水浒一百单八将虽然有嗜好女色的好汉,但也有不近女色之人,何况李忠胆小心虚。

这倒让郝汉越发的感兴趣,既然要做那么多没有近过女色的好汉,让说不定,可以一次又一次的体验这种第一次初恋的感觉。正如已经体验的了跳涧虎陈达的双跃坠虎涧定情,现在又是李忠的爱之初体验。

郝汉心中欢喜:实在是太妙了,我喜欢。

“韩寡妇。”

正在这当,两个人二十岁出头的青皮小子走过来,恶狠狠对她道:“你欠我们的钱该交了吧。”

韩寡妇无奈地将双手一摊:“今天没有卖钱。”

什么钱?郝汉就纳闷?

和韩寡妇说过话的那小子凑过来,低声对郝汉说,这两个人都是和官府有勾结,一个叫马勥,一个叫马劲,专门放高利贷,收保护费。这韩寡妇因为当初困难借了他们点钱,现在已经滚成了大笔钱。每次在集市卖东西,这两个人都来将她的钱收走。但今天因为帮助郝汉,韩寡妇还没有开张呢。

郝汉听得这俩小子,原来的水浒传中他们是王庆的手下,一个绰号白毛虎,一个绰号独眼虎,分配到这来收保护费来了。

保护费?

郝汉听到这里,即使胆小也气个够呛。又不是出租的办公室奥菲斯。这大街集市,本是没有人管的自由地方,你们这对从哪里来的畜生,还保护费?

而且还是对这样一个可爱,漂亮的,招人喜欢的,助人为乐的寡妇。你们这两个泼皮,到底还有没有爱心?

马劲把满是疙瘩的脸凑过去,对韩寡妇道:“没钱没有关系,晚上陪我睡一觉就行。”

韩寡妇好似听惯这种调戏的话,也不躲不闪,面无表情道:“生意不好,没有进账,明天好吗?”

马勥却冷脸粗暴,从腰中拔出来一把剔骨尖刀道:“给钱。给钱。我可不管男女,急了一刀捅死他。”

见他出了刀子,郝汉心中一怒,对一个女子比比划划的算什么男人?一瞬间,他将地面上的钱抓起满满的一大捧,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喝道:“这些钱,够给韩寡妇还的了吧。”

韩寡妇连忙掩饰道:“你这是干什么?不用。”

马劲见铜钱丰厚,双眼放光。双手一探将郝汉手中的钱抢光过去。

马勥仍旧恼怒郝汉道:“你这汉子,你一看就是个外地人,这里所有的都是我的,想在这里卖东西就必须要给我交保护费。这些钱,是你的地盘费。韩寡妇的明天还。”

郝汉觉得自己虽然狼藉江湖,手中拮据食不果腹,但这些钱都是韩寡妇辛苦帮自己卖膏药来的。自己平时胆小心虚,你们两个欺负一个外乡人,自己认了。但你们欺负一个寡妇,老天都不答应。

想着,郝汉瞪圆眼睛,大步往上便要伸手从他们的手里把钱硬生生的夺回来。

韩寡妇拉郝汉到一旁道:“不要和他们逞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郝汉没想到她出手,身体往后一靠,差点撞到她的身上。马上收了回来。

韩寡妇转头对那对豺狼,微笑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是匆匆过客,这汉子新来这里,不懂得什么规矩孝敬,惹得你烦躁。所以,这些钱都给你们,权且放过他好了,我在这里感谢你!”

马勥叫骂道:“看韩寡妇面皮,今天就饶了你。你滚出这镇子。否则我再见你,用刀削掉你的脑袋。”说着,气哄哄的收别人的保护费去。

小狗子摇头道:“本地人都让了他们三分,何况你是一个外地人。快走吧。”

外地人?

什么外地人?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郝汉倒觉得不是猛龙不过江。想想,我打虎将一身本事,只是,只是这性格太懦弱了。哎,郝汉心中长叹一句,差点用拳头照着自己的胸口擂上一计。

韩寡妇却不把这件事当做事,仿佛永远都是晴天般开心笑道:“你这汉子。自己生个什么闷气?要是叫江湖人看见了,还不个个笑你心胸不宽阔。何况呀,在这样的世道,你生气也没有用。”

虽然她一句句劝解,但郝汉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低头将剩余的铜钱拢在了一起,抬头见太阳已经西下,不觉腹中饥饿,便邀请韩寡妇一同吃面,希望她给这个面子。

“好吧。”韩寡妇倒是爽快的点头。

一个外乡的汉子和一个寡妇一块吃面,这事其实还是有点会让人说闲话。但她全然不在乎,倒是叫郝汉心中更钦佩。他也心中得意,一丝小小的心想事成,有点小满足,去了一半对那对豺狼的怨气。

她将自己卖的编织鞋绑缚了一大包,走在前面。

郝汉跟着她来到集市外面的一家面店,叫了一大一小两碗牛肉面。

“我要大碗的。”韩寡妇将那包编织鞋扔在地上。

郝汉赶忙遵从她的意见,又想要叫酒菜。

“你是个过路客。”韩寡妇拍打着身上尘土道:“还是留着点钱做盘缠要紧。我只是吃面就已经满足。”

郝汉会意的点点头。

不一会,伙计端来两大碗牛肉面。

郝汉一见,这碗还真大,赶上现代用的小洗脸盆了,里面的面两也达到整个碗容量的百分之九十,五片牛肉又宽又厚,把面的严严实实。

“来吧。”韩寡妇只是说了两个字,便兀自的用筷子呼噜的吃起来,爽快不拘谨。

郝汉点点头,用筷子挑起一注面条,在半空中挑着放凉了一阵,才刚要往嘴里送。

“娘。”

一个平头小男孩从旁边匆匆的跑过来,直接扑到韩寡妇的怀里头。他一抬头,瞪大眼睛看郝汉。

郝汉不由得吃惊,这小子,竟是自己在邻镇帮助的那小男孩。

韩寡妇用眼睛交替扫了扫郝汉和小男孩的眼睛,可能察觉出中间有一条线联系,才笑着问道:“菜头,你和这伯伯认识。”

小男孩菜头急忙将郝汉和他相遇过程与韩寡妇说了,因为说的极快,中间吞了不少的字。

韩寡妇嫣然一笑,对郝汉感谢,说这小男孩是她独子,名叫菜头。因为没爹总被人欺负。这小子性格耿直倔强,总和人打斗,因为年纪小,吃了太多亏。

菜头依偎在韩寡妇的怀中,两只大眼睛闪闪发亮。

夕阳西下,映射在母子两人身上,活生生,美妙妙,竟然仿佛如画。郝汉觉得自己这个打虎将已经快三十岁,尚未娶妻,倒是此情此景让自己感觉到一股家庭气息。

再硬的汉子,一旦进入了家庭的怀抱,也会变得温柔。

郝汉觉得自己能和她们母子在一起,也是缘分巧合,不能辜负这短暂的温馨时光。不顾韩寡妇劝阻,又叫了两盘肉菜,一碗面条,一壶烧酒,和她们母子一起吃一个丰盛晚餐。

三个人都饿的太厉害,将所有的菜面都吃的一干二净。

“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菜头拍拍又白又鼓的肚皮。

天色渐渐黑了,灯火明亮,白天在集市做生意的人已经逐渐的塞进,倦鸟也都归巢,是归家的时候了。

“回家。”菜头道。

郝汉望着自己的影子,是啊,她们要回家了。自己呢?为了大聚义而向渭州走。此时此刻,应该寻着找一家店去住,便起身对她们告辞。

“你?”韩寡妇听说他要走,支吾一声。

菜头拉住郝汉衣角道:“伯伯,不如,不如你回去跟我们一块儿睡好吗?”

郝汉淡然一笑,菜头毕竟是个孩子,不知道大人之间还存在礼仪道德。自己一个单身汉子,不老不小,怎么能夜宿在一个寡妇家中,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他微笑摇头。

菜头乞求道:“去嘛,去嘛。”

见他一副可怜相,郝汉知道他心里对自己不舍。但自己实在是不宜去他家,不过可以将他们母子送回家,然后自己再找个地方住,哪怕是林中草里。

菜头高兴的喊了一声,拽着郝汉袖子便走。

郝汉跟他们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路上走到一家熟食店,买斤熟牛肉,又买了只烤鹅,跟着他们来到他家。他们家是村东头一间低矮草房,孤零零的坐落树林旁。

郝汉将油纸包裹的熟食递给韩寡妇,再三说就到这里,自去找住宿的地方。

韩寡妇没有接熟食,却噗嗤一下笑道:“我已经看出来,你是个正义腼腆的汉子,忌惮外面风言风语。呵呵,我自寡妇后,早被人风言风语惯了,本来没有的事也会被人渲染的极为难堪。还怕什么么?”

一时,郝汉有些迟疑。

韩寡妇又道:“我家草房三间,大不了我们住东房,你住西房。只是短暂一夜。再睁眼就天亮了。你若是在过意不去,你给我店钱。周围店家都是死黑的,会讹诈你这外乡人很多。”

想来想去,自己也真疲倦了,就这样吧。郝汉点头进去,见西房里一张铺盖干干净净,一点艾蒿香味。抚摸粗布褥子,平整细腻,显然很久没有人住的情况下,还经常打扫。

韩寡妇道:“你先躺会,别睡着了。”随后出去了。

郝汉一下倒在炕上,宽大的身体平展,骨骼和肌肉都尽量的舒展开了,真是舒服。在耿恭家,睡的都是五六个人一个屋子的长炕,不但炕上坑坑洼洼的要把人硌出腰间盘凸出,而且半夜里,同炕上的家丁奴仆此起彼伏的呼噜和吧唧嘴,实难以入眠。

不像在此,被褥之间透着家的亲切。

不一刻,外屋地传来香气。韩寡妇一挑布门帘走进道:“菜头已经睡了,我把熟食又热了一半,你来喝点酒吧。”

郝汉本想推辞,但想着是她的一片好意,也就起身来到外屋,见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摆着烧鹅和熟牛肉,以及一壶烧酒。

“酒是我丈夫留下来的,还有几坛子。”韩寡妇示意坐。

郝汉稍有拘谨的坐下来,见她给自己满酒。拿起来喝了,温度正好。

韩寡妇也喝了一杯,忽然道:“我丈夫也是个仗义的人,虽然出身农家不会武功,却为乡里抱打不平。但凡有来往的过路客,没有宿头睡觉的,一概都领回家里来的。”

哦,郝汉悟出来,怪不得她一再让自己,原来早就习惯异乡客来宿住。

“我丈夫。”韩寡妇道:“听得来往的过路客说的详细,羡慕江湖好汉。”

郝汉问道:“你的丈夫名姓是什么?或许我在江湖听过大名。”

韩寡妇道:“我丈夫名叫韩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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