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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耗子又生了个耗子

作品: 请叫我樱桃 |作者:桃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3-2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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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哪儿呢?就在自己的肚子里?我就要生孩子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也要像村里那些妇女一样,不管走到哪儿,怀里都抱个吃奶的孩子?我能抱得动小孩子吗?小孩现在该是个啥样子?怎么生呢?就像屙屎一样的往下生?

我不时地望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好,上下一样的粗细,看不出有什么丰满和腰身。我想不出,像小朋友玩的那洋娃娃样的孩子,怎么会待在我的肚子里。

我见过怀孕的妇女,都挺着好大的肚子,那么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该会那样了吧,那怎么能行,那样还怎么去见同学?可又有什么办法将肚子当中的孩子去除掉呢?

都快把我愁死了!我想出了好多的办法。

晚间睡觉时,我故意将肚皮露在外面,想着用寒冷的空气将那叫胎儿的东西冻死。

我拼命喝水,实在喝不下了就嚼冰,大口嚼,害嘴时也特别想吃凉些的东西,想用水把肚子里的孩子淹死。

我一次次从炕上往地间跳,想把那孩子震死。

我大口地吃辣椒,囫囵个地吞蒜,甚至还弄来烟抽,想把孩子熏死……

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每次去厕所,我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不弄个脸红脖子粗的不肯罢休,咬牙切齿地用手狠劲按肚子,然后就仔细的向厕所中瞧,希求着会有个孩子躺在那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那幼小的生命顽强地在我的腹中一天天长大。

望着越隆越大的肚子,我愁眉不展,整日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在外人眼里,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患上了血吸虫病的病人,大脑袋,小细脖,瘦胳膊瘦腿,却挺着个大大的肚子,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绝望地看着我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我不知道明天的我会变成啥样。

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我的绝望让我啥心气都没了,不再想着逃走——我这样的人还能往哪儿跑呢?

胡彪家人对我也一点点放松了警惕,我想往家里打个电话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那天,我被允许去路旁的那家食杂店买东西。我用颤抖的手拿起了那部公用电话,拨了村长家的号码。被告知是空号。

我还不懂打长途还有区号一说,亏店主人及时提醒我,还帮我找到了我家所在地的区号。

这回通了,而且接电话的正是村长的儿子。

我说我是王小英。

那头说哎呀王小英你跑哪里去了呀?同学们都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我说我在山西。那头说那么远啊!我问你知道我家现在怎么样了吗?

那头说:“你妈早就回来了,只是断了一条腿。你爸还那样,前阵子还被派出所关了几天……小英,你在那里做什么?啥时候回来?”

我听到母亲的情况,差点没晕过去,腹中的胎儿又不失时机地踹了我一脚,疼得我半天没有上来气。

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对着电话说:“我,我在这里跟车卖票,挺好的,很赚钱呢,用不了多久我就回去了……”

我急急地挂了电话,我担心时间久了会付不起话费。

想到妈妈的状况,我心里很悲伤。不过那悲伤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断条腿固然不是啥好事,但终究妈妈还活着,活着就比死了强。她还在家里,这就很好。

我的心里一点点的有了阳光。我浑身浮肿得很厉害,走路都有些困难。

说实话,那几个月我还是很享福的,粗活重活黄脸婆都不再让我干,而且还吃了好多有营养的食品,苹果吃了一小箱,另外还有几袋奶粉、麦片啥的。

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我的预产期到了。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年岁越小的女人,生孩子越顺利。但那种疼痛令我想起来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在那间四下透风的房子里,只凭一把剪子一盆水,我生下了一个六斤重的男婴。

……从昏睡中悠悠醒来的我,面无一丝血色,面孔像白纸一样惨白,目光游离不定。我那时已经迷糊过去好久。

黄脸女人笑嘻嘻地将一个布包包放到了我的身旁。

望着包中露出的那一张粉嘟嘟皱巴巴的小脸,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和着那婴儿的啼哭一起,也哇哇大哭起来。

那孩子真是太恐怖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生的。

……

胡彪那一阵子真可谓是春风得意。

自打过了春节以后,他的手气就一直很好,逢赌必赢,在这当口我又给他生了个大儿子,人就更烧包得紧,整天美得合不拢嘴巴,兜里揣着一盒十几块钱的香烟,逢人便发一只,扭头晃腚,好像天底下就他一人能当爹会有儿子似的。

对我他也多少有了些好脸色,还买回一百个鸡蛋给我补身体。

我很辛苦。那孩子没完没了的总哭,或许是我怀他时折腾得他也是够可以的,令他似乎对这个世界有着一肚子的怨气,睁开眼睛就哀哀地哭个没完。

我已经不再怕他,没过几天,孩子的那张抽巴脸就长得开些了,很有些可爱劲儿。

但我不会伺弄,黄脸婆教给我的一些方法也没有学好。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奶水,把一百只鸡蛋都吃光了也没有奶水,胡彪也没心思给我弄别的东西下奶,就喂奶粉。

对奶粉我总掌握不好浓度和冷热的分寸,有时候甚至就往热奶中兑些生凉水,弄得那孩子不是大便干燥就是闹肚子。

孩子还小,不会说话,唯一表达自己不舒服的方式就是扯嗓子嚎。

我也小,还是个孩子,整天被搞得焦头烂额,有时就急得跟孩子一起哭,哭完就恶狠狠骂孩子:“哭什么哭,操你奶奶的,再哭,再哭我就掐死你!”

总这么骂孩子的奶奶,胡彪就不干了,第一次听到后他瞪起眼睛,第二次听我又那么骂,就冲过去给了我一耳光:“你真他娘的贱皮子,三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我妈怎么得罪你了?……”

胡彪那时候的心情已经早就不好了,摆过孩子的满月酒后,他就开始转背运,连着输了好多场,而且每场输得都很多,最后不得不收手,他和他姐夫输得连本钱都没有了。

没有钱还怎么赌,可不赌他还会做什么?整天跟掉了魂一样,东游西逛。

后来胡彪就琢磨出来一条生财的道道,和他姐夫一起偷耕牛。不知道从哪把牛牵回来以后杀掉,然后用面包车拉出去卖肉。

有一天夜里,我亲眼目睹了胡彪宰杀一头偷来的耕牛的全过程,后来好长时间想起来还都心惊肉跳:

胡彪一手握着牛角,一手举起一把半尺长的匕首,借着黄脸女人手里举着的马灯的光亮,照牛耳朵后一个部位猛地刺了下去,就见那头高大的黄牛,哼都没哼一下就倒地不起了。

我听妈妈说过,杀牛是做孽的行为,是要遭报应的呢。

原来在村子里,有人遇到倒霉的事时都会这么说:真晦气,哪辈子杀老牛了这是!所以对胡彪的所作所为我打心眼里不耻,但我嘴上可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诅咒着胡彪,丧尽天良啊,挨千刀的你就作孽吧,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没多久我的话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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