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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杰才下课回来，便看到左明香失神的走进厨房。想叫住她，顿了顿又没开口，这个点应该是饿了？等他进了客厅，听到里面关于左明香的争吵才慌了神。
匆忙转进厨房的时候，看到她双目无神，手腕上还有刀，有鲜血延着刀刃流出来。
左明杰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左明香也吓了一跳，回过神，忙将双手藏到身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左明杰，又默默的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刀放好！”
“哦。”老实的将刀刃上的血擦干净放回原处。
左明杰这才敢上前，抬手照着她的头就是一掌，力道不重。完了强硬的拉过她的手。还好，还不算太深。左明杰看着，眼睛有些疼，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出厨房。
“怎么了？”同样刚回来的左明毅见着两人怪怪的便问。
“伤到了手。”左明杰缓了缓答得牵强，眼泪这时候才掉下来。“你有医药箱的吧？”
他一心护着的妹妹。捧在手心的妹妹。终还是走了这条路么？既然她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惧怕那些言语？
“怎么伤到的？”见状，左明毅一愣。目光落在左明香的手腕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来，他猛的吼道：“干什么呢左左！？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声音惊动了还在房里争吵的人。
“又怎么了？”左璟琏不耐烦的声音由远而近。
不用看左明香也能猜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缩了缩手，想将手碗藏起来。无奈左明杰不放手。“哥。我想……”回家么？回家也是一样的，爸妈也不喜欢她。所以……这个世界这么大，却没有她的位置呀。
“嗯？”左明杰微微俯过身来。她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左明杰抬眼。她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
左明香垂了垂头。
“我陪着你。没事左左，没事。”左明杰抬手捋了捋她的刘海，看了一眼爷爷，终是牵着她进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关上，左明毅都回不过神。明明，明明这两年已经好多了。已经开朗了许多，也开始跟他有交谈，而且在学校里也没那么自闭了，怎么还会……她怎么还会……
“左左又闹什么妖呢？”奶奶的气还没顺，并没有看到左明香手上的伤，态度不是很好。
“鬼知道她闹什么，小姑娘家家的……”左璟琏嘟囔，她其实看到了左明香的伤口，心虚得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侄女，再不喜欢也不至于把她往死路上逼，想来刚刚她是听到了书房里的对话。
“姐。少说两句。”左璟玳斜了她一眼。几个后辈里，他其实对左明香也算不上讨厌。只是不喜她太过软弱和自闭。刚刚，那孩子是想不开了？是……听到他们书房里的对话？若要真将她往死路上逼，自问他还做不出来这些事。左璟玳以为，左明香会成长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所生长的环境使然。生养在学校，父亲是老师，加上性格软弱，被同学孤立是正常的。而且有左明杰做对比，她更出不了头。幼时左璟玳也曾与左璟璃商讨过将左明香过继给他，夫人喜欢女孩，又不想再生。左璟璃早年脱离了左宅，经济不太好，那个时候他工作也不稳定，收入少，父亲不愿接济他们。那会儿好像还听说左明香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吃药。那样艰苦的条件，左璟玳甚至以为左璟璃没法将她养大。
“你们……刚刚说了左左什么？”左明毅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那也是我们左家的人！她是我妹妹！！你们是非要把她逼死对嘛？！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对嘛？！”是他们说了什么吧，要不然左左怎么可能会想不开。他不懂，明明是一家人，如果是因为看不起叔叔，那同样是叔叔孩子的左明杰，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喜欢？为什么就不能同样也喜欢左明香？奶奶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她很喜欢左明妃和左明艳。姑姑也不是，姑姑同样也是喜欢左明妃和左明艳的。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左明香？
而父亲……父亲之前还和母亲说起过，是想让叔叔把左明香过继过来给他们的。既然并不是重男轻女，为什么就不能对左明香好一点？左明毅真的不懂。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左璟玳斥责。
“我怎么说话？！我对杀人凶手就是这个态度！”
“兔崽子你糊说什么呢！”左璟玳扬起的手，到底还是被少年倔强的眼神逼得顿了顿。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奶奶忙上来拉他，“怎么还想打人了？”杀人凶手……是怎么回事？
“妈！您看他刚说了什么？！”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左明毅吼道，“我今天就把这话放这了，如果哪天左左出了事，我第一个把事情捅到你们单位去！让你们单位的人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让他们都知道这左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吼完，左明毅也不管厅里的人，顾自朝书房走去。
“爷爷。”盯着手上的纱布，左明香低声开口，“我不想在这边过年了。”她知道她不讨喜，去哪都一样，但至少爸妈不会嫌弃得这么明显，至少那些不愿面对的，她可以躲起来不去面对。
“左左。你等我五年好嘛？”左明杰垂下眼，语气里带着些哀求，“不，四年。你等我四年好吗？四年之后，我回来带你走好不好？在这四年里，你要好好的。”
走……是走到哪里呢？
她有时候也会恨，恨自己，恨左明杰。
如果他不是这么优秀，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也不会被比得一无事处。
但她也最喜欢左明杰了，他让自己觉得温暖。黑暗是他带来的，光也是他带来的。孤寂是他给的，喧嚣也是他给的。
“好不好？”少年还在问。
左明香回过神望着他，缓缓点头。
“拉勾。”
她愣了愣，却也还是伸过手。
“要好好的左左。要好好的。”他是真的太害怕了，如果不是他刚好回来。又或者他没有追到厨房。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光是想想就很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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