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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瑽瑢。”辛袂盯了她许久,突然开口。
瑽瑢心虚作答:“什么事?”
“出来说话。”辛袂率先一步跨出门去,瑽瑢紧跟其后。
等到了门边上,辛袂又拐个弯,绕到另一条走廊上去,这里连着一片荒芜的草地,杂草比她院子里那一片长的要好不知多少,看来平常是无人走动。
辛袂留下了绿萼守着走廊上唯一的出口,远远地站着,说是怕有人听见,瑽瑢未免就浮想联翩起来。
“他这么神秘,究竟要干嘛?”瑽瑢想:“该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
瑽瑢一乱想就开始紧张,脸蛋儿红扑扑地烧了起来,眼睛里四下喵来瞄去的。
“如果他动手,我就喊绿萼,我嗓子尖,她一定听得到。”
又看看辛袂的背影,发现他还在往里面走,更加担心:“万一他掐我脖子让我发不出声怎么办?”
但她很快想好了对策:“那我就咬他手,沈玦瑢一直夸我是属狗的,咬起肉来一点儿也不费劲。”
想着想着,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翻天了,再可怕的人挡在眼前她也不当回事儿,也就洋洋自得起来。
辛袂停下来,她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计划里,不自觉地往前走。
“想好了,这人要真是辛袂杀的,我逃出去就报官。”瑽瑢突然感觉额头上多了一股温热的阻力——却是辛袂摸着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瑽瑢一吓,辛袂作势就曲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我知道你不敢去看尸体,所以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瑽瑢:“……你叫我出来,就为这事啊?”
“对呀,不然你想干什么?”
瑽瑢有点不好意思:“那你怎么弄的这么神秘,还要到这么偏僻的角落里来说。”
“要小心隔墙有耳。”辛袂笑起来:“别胡思乱想,你还小,我会等你。”
瑽瑢更加摸不着头脑。
“说正事了。”辛袂收起笑容:“我觉得这个船夫有问题,你帮我盯着他点。”
“哪里有问题?”
“他太放松了。”
“放松不好吗?那不恰恰说明他不心虚,也就没有嫌疑了?”
“一般的老百姓,怕官,即便是见到个小吏也会哆哆嗦嗦地不敢多说话。可你看他,不仅不怕,甚至不把小吏放在眼里。”
“说不定人家只是见多识广,他一个撑船的,见过的人多了,当然也知道踩低捧高。”
“可他见到我们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地位不一样了。”
瑽瑢讥讽道:“是,那小吏把‘枢密使’三字喊的震天响,想不知道都难。”她别过头去小声嘀咕:“他比我都要更早知道你是谁。”
辛袂应该是听到了,也不解释,继续徐徐分析道:“而且他的一番话,应该是要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瑽瑢觉得有道理,那船夫和小吏一唱一和的,就连自己都差点误会了他。
“可他偏偏又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你觉得一般人会在知道我的身份以后,还想着要把责任推给我吗?”
瑽瑢摇头:“不会。”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正常人都不会。”
辛袂问道:“你觉得他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不会赶着去作死。”瑽瑢分析道:“他大概是个勇敢的疯子,就像沈玦瑢一样。”
辛袂差点笑出声:“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吗,你怎么句句不离她。”
瑽瑢本能的想否认,张开嘴巴又咽回去了,恹恹的说:“随你理解了。”
辛袂不再去逗她玩,正经地交代她:“等会你回去,注意观察那个船夫的一言一行,发现有不对的地方都要记下来告诉我。”
瑽瑢答应了,往外走了两步,突然之间手被握住,她转过头去,辛袂捏着她的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肩上打出斑驳的花纹,映照的他的脸隐隐发着温暖的光芒,瑽瑢一时有些失神。
“怎么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游离在外,自己像饺子馅一样被裹在一张大面皮里,透不过气来。
“要不你还是把他所有的话和动作都记下来吧,我怕你漏掉点什么。”
当头一棒。
瑽瑢听见厨娘说她这个饺子做的有点不太合格,得拆了重新用擀面杖碾过。
她很想气冲冲地甩脸色给辛袂看,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生气,只好闷闷地回答他一句“知道了”,然后甩开手就走,边走边把步子踏的啪啪响,每踏过的一寸地都有一束窜起的小火苗在燃烧着。
辛袂笑着看她怒气冲冲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用脚尖去划地上的光影,划不碎,就来来回回地划。
“呵”没头没尾的,他突然轻蔑的笑了一声。
不过没有人听到。
瑽瑢这边正气急败坏的朝原来的房间走去,路过站在墙角的绿萼时大力扯了她一把,让她紧跟在自己身侧。
绿萼一头雾水地问她:“小姐,辛公子都和你说了什么?”
瑽瑢脸一烫,没好气地回答:“他大概不喜欢吃饺子吧。”
绿萼更加不明所以。
瑽瑢也怕她细究,赶紧转移话题:“走吧,陪我去盯着那个船夫。”
绿萼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了,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小姐,为什么要盯着他呀,难道人是他杀的吗?”
瑽瑢学着她的样子放轻声音:“你猜。”
说话间已经到了船夫在的房间门口,瑽瑢顿了顿脚步,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衣角又很快松开,抚平褶皱,才重新迈开步伐踏进门去。
房间里的小吏站的笔笔直的,船夫也站着,驼着背,低着头,看起来是比刚刚要老实了。
瑽瑢先让绿萼去给她端杯茶来,被辛袂这一搅,她无端的就有些口渴,等待绿萼的时间里,她依着辛袂的要求把船夫和小吏观察了个遍。
船夫虽然规矩了许多,可骨子里倒还是个不安分的。他揣着手,瑽瑢发现他的腿在微微颤抖,下意识的,她就觉得那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她定了定神,仔细看时,发现是船夫用一只脚支撑着站着,另一只脚虚虚的搭在地面上,没有用力,过了一会儿换了一只脚用力,另一只脚休息。
这倒是累了。瑽瑢有点哭笑不得。
旁边的小吏没什么亮点,有了沈瑽瑢在屋子里更加拘束了,倒是一直盯着那船夫看,好像恨不得在他脸上看出来杀人犯三个大字,然后立刻拿下一样。
绿萼端了茶过来,小心地递给瑽瑢,轻声说:“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像样的茶叶,这还是陈大人派人从他府上取来的。”
瑽瑢心不在此,现在再好的茶叶在她眼里也和白水一样,只剩下解渴的功效。
她吹开茶末,顾忌着还有人在,没敢大口喝,先抿了抿湿润嘴唇,再装模作样的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应和道:“倒是又麻烦陈叔叔了。”
绿萼见她发声,下意识的就去接过了她手里的茶杯。
“……”瑽瑢正想喝第二口,猝不及防手里一空,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
她冷静的收了手,叠放在膝盖上,同时狠狠瞪了绿萼一眼。
偏偏绿萼还美滋滋地表扬着自己在这荒郊野岭也能为小姐弄来适口的茶水,完全没有一点做错了事的自觉。
瑽瑢叹了口气,舔了舔嘴唇,也就随她去。
好歹也算喝了水了,瑽瑢安慰自己。再抬头时,却发现那船夫死死盯着自己的茶杯,并且可疑地咽了咽口水。
瑽瑢叹了口气,吩咐绿萼再去拿两杯水来给他们。
绿萼很快就拿了两杯水来,船夫大喜地接过,一口饮尽,忙不迭地朝着沈瑽瑢道谢。瑽瑢听的无聊,去看小吏,而他却极其谨慎地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继续站的笔挺的,好像在放哨一样,看起来一丝不苟。
贸然搭讪实在不合规矩,瑽瑢朝着绿萼使了使眼色,绿萼会意,走到小吏面前。
小吏赶忙行礼。
“不必了。”绿萼阻止他:“我不过也只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必多礼。”
船夫在一旁搭话:“您周身气质不凡,刚开始我也当您也是位小姐。”
趁他们二人注意力都在绿萼身上,瑽瑢悄悄拿起茶杯,不顾形象地喝了一大口。
绿萼杨扬下巴,不理船夫,径直询问小吏:“你可是第一次出来办案?”
“是。”
“你很紧张?还是害怕?”
“办案不可多语。”
瑽瑢托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他,发现他蹙着眉,双手握成拳贴在腿边,嘴唇抿着隐隐有些失了血色,一双腿绷的紧紧的,好像真的很紧张的样子,于是轻咳一声示意绿萼回来。
绿萼什么话都没套到,也没有气馁,跑到瑽瑢旁边和她咬耳朵:“小姐,他也太警惕了,怎么什么都不说呀。”
瑽瑢差点笑出声,点了点绿萼的额头:“你傻呀,他又不可能是犯人,你还想着套他的话?”
绿萼委屈巴巴的摸摸脑袋,低声道:“小姐,话不能说太满,万一他还真是犯人了呢,这可说不准。”
瑽瑢摸摸下巴:“刚刚还拦着我不让我掺和进这起案件,现在你倒是比谁都认真。”
绿萼脸一红,小声嘟囔:“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瑽瑢放下手,在桌面上磕了两下,突然朝着船夫发问了:“你家中可有老小?”
船夫讶异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瑽瑢点头,他忙不迭地回答:“有的有的,上有耄耋老母,下有黄口小儿。”
小吏厉声喝道:“老实回答!”
门口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辛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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