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瑽瑢抬眸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辛袂拱拱手道:“没忍住,你继续。”
瑽瑢转头继续刚刚的话题,问那小吏:“我倒觉得他答的挺认真,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好好在答了?”
小吏回答:“小姐,他的回答不过是市侩之人拿来敷衍的常用说辞,不可当真。”
瑽瑢好奇地观察船夫,见他面上果然蒙了一层讪讪的神色,两只手扣在一起,有些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这才相信了小吏的话。
辛袂这时候走到她身边来,笑道:“你平日连门都不出,不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刚刚我让你听的看的可有结果了?”
瑽瑢还没消气,可能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颗从小被沈玦瑢气到大的、明明已经坚硬无比的心还是会那么幼稚地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赌气这么久。
她别扭地往旁边挪了挪:“你先说,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辛袂道:“无非就是一具溺死的尸体,能有什么。”
“嗯……”瑽瑢把压抑在喉咙的里不满轻微的转了几个弯,道:“有什么结果,无非就是聊了那么一两句,能有什么。”
“.…..”辛袂也不是个傻子,看得出来瑽瑢生了气,他只道是她不满于自己的敷衍,想了想,倚着瑽瑢半蹲下来,瑽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凳子里缩了缩,不料辛袂一把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别生气,我好好说给你听。”语毕,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瑽瑢的手指,可能是觉得软绵绵的手感太好了,没忍住又揉了揉。
瑽瑢整个人“噌”地就烧了起来。
“其实是真的没什么。”辛袂低着头翻看掌心里的手,没有注意到瑽瑢奇怪的红晕,斟酌着开口:“尸体被水浸了很久,面部都变形了,你不去倒是对的。”
瑽瑢呼吸有点紊乱,一时没有接话,辛袂才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的抬头,刚好撞见瑽瑢红的快要冒烟的脸。
他才意识到什么。
辛袂松开握住她的手,顺势就在头上拍了一下,轻声笑道:“小姑娘啊。”
瑽瑢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别开目光,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
辛袂也不拆穿,蹲的有些累了,他就站起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那我能知道你刚刚都看出什么来了吗?”
瑽瑢深呼一口气,揉了揉脸,强行镇定下来,首先询问小吏:“你刚刚说,吴家的香料是城西最好的。”
小吏也没想通怎么话题就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愣愣地点了点头,辛袂眼看着自己被刻意晾在一旁,倒也不急,反而更悠闲地看着他们。
“他们家的儿子失踪了这么多天,倒也不着急寻找?”
“是遣人报了官,所以刚刚才会先派他们家来认人。”
“是谁来认的人?”
“是吴家夫人亲自来认的,不会有错。”
瑽瑢点头刚要应下,外头又来了人。
他进屋规规矩矩冲着辛袂和瑽瑢规规矩矩地见了礼,辛袂随意地点了个头,他就站在原地道:“吴家大公子回来了。”
瑽瑢挑了挑眉,看辛袂倒是一副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绿萼追问道:“哪个吴家大公子?”
“就是本该死的那个。”
看着绿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瑽瑢道:“那么说来,吴夫人倒是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清了。”
辛袂直起身子,依旧是带着浅笑却又不容置喙地吩咐下去:“查。”
瑽瑢探头看外头天色渐渐地有些暗下来,影子开始往东偏了,知道自己该回家了,或许在母亲发现之前溜回房间,还来得及在晚饭前补个午休,她暗暗地想。
刚要起身告辞,辛袂先一步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
瑽瑢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些事还要与辛袂交代的,也就没有客气。
上了马车,瑽瑢习惯性的压了压帘子的边边角角,回过头去正好对上辛袂的目光。
原本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为了防止车外的人看到车里坐的人,瑽瑢上车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帘子压一压。
可偏偏辛袂这么意味深长的一眼,瑽瑢又来了气:“你不也有许多事捂着不告诉我让我误会吗,我偏不解释,哼。”
想通以后,原本逼仄尴尬的气氛也一下子舒缓了许多,瑽瑢心上别扭的情绪消了七七八八,言辞间倒大方起来。
“我刚刚观察那两个人,倒是有点奇怪的。”瑽瑢开口道。
“哪里奇怪?”
“那个船夫看着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倒是那个小吏,我觉得他过分紧张了。”瑽瑢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仔细想了想:“我倒觉得他好像在针对船夫,他看起来站的笔直,眼神却一直往船夫那里瞟。”
辛袂刚要开口,瑽瑢直接伸出两根手指贴上了他的嘴唇:“听我说完,不许打断我。”
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起来了,瑽瑢的指尖却还带着清凉的感觉,有点像腊月里落在红梅上的雪花,裹着甜腻腻的香气。
辛袂一愣神,瑽瑢已经继续讲了下去:“他也不敢和绿萼说话,感觉像是心虚。但是船夫说什么他一定是会驳回去的,就好像他知道船夫说的句句是谎话一样。”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辛袂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我想问……你第一次办案的时候,也这么紧张吗?”
“我在当上枢密使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文官,不接触这样的案件。”
“哦,我倒忘了。”瑽瑢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那你今天怎么愿意被卷进这件事来,原本也不是你的职责。”
“因为你在啊。”
“啊?”
“明明听清楚了。”辛袂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瑽瑢的脑门,微微笑着说:“我以为你会好奇为什么吴夫人认不出他的儿子。”
“很奇怪吗?”瑽瑢扫他一眼,脸又开始烫烫的了:“多半不是亲生的吧。”
随后她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就算是亲生的也不一定就认得出,不信你去看看我母亲。
颠簸缓缓停了下来,隔着厚重的帘子传来绿萼闷闷的声音:“小姐,到家了。”
瑽瑢回应:“知道了。”
辛袂帮她打开车门,绿萼拿出轿凳垫在她脚下,她一手扶着绿萼,一手挽起裙摆,规矩地踩着轿凳走下来。
辛袂跟在她后面,有些惊讶地看着瑽瑢进了门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周身气质都变了,搭着绿萼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葱白的一点指尖,昂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回首时略微收颌,眼神里噙着三分笑意,趁着旁人都不注意飞快地朝辛袂眨了眨眼睛:“辛大人,瑽瑢先告退了。”
辛袂点头:“明日午时,我还来接二小姐。”
瑽瑢颔首,随后就往后院走去,辛袂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才向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小厮示意:“我要见沈丞相。”
瑽瑢回到房间,趴在桌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张口喊道:“绿萼!”
绿萼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你帮我去查件事呗。”瑽瑢讨好地看着她。
“小姐您说,在这临安城里就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事。”绿萼骄傲地扬了扬头。
“我要知道那个吴家的基本情况,最基本的就可以。”
绿萼有些糊涂了:“最基本的是哪些呀小姐?”
瑽瑢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比方说,这个吴家大少爷在家受不受宠啊,是不是吴夫人亲生的啊,吴家继承人是谁呀之类的。”
绿萼恍然大悟:“小姐,我这就遣人去查。”
“等等。”绿萼才走到门口,瑽瑢又突然叫住她:“这些都不必查了。”
“咦?”绿萼茫然地呆站在门口,瑽瑢捏住眉心翻来覆去地思考片刻,郑重道:“你就去查查吴家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绿萼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瑽瑢在后面追着补充了一句:“仔细查查他家的香料是不是城西那片最有名的!”
绿萼遥遥答应了,瑽瑢才放心的回到房里,左思右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循着原来的路线走到门口。
果然不对劲!因为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沈玦瑢,你来干什么?”
沈玦瑢扯了扯快要拖到地上的披帛,眯起眼睛看了瑽瑢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哦,走错了”,然后扭头就走。
瑽瑢:“???”
“哦对了。”沈玦瑢意思意思地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朝着瑽瑢的方向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迟疑着开了口,又紧紧闭上,最终仿佛内心经过了巨大挣扎般地摇了摇头,说:“算了。”
算了???
瑽瑢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沈玦瑢这个贱人气死了。
大老远的跑过来,在自己院子门口站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么两个字?
算了?
什么叫算了?
怎么就算了?
瑽瑢人生里就没有算了这两个字,她一把上前揪住沈玦瑢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候她:“姐姐,别算了呀,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让妹妹也开心开心呀。”
出乎瑽瑢意料的,沈玦瑢什么都没说,反而一偏头硬生生的挤了两颗眼泪下来。
瑽瑢下意识地一迟钝,手僵在沈玦瑢的脖子上,进退不得。
泪珠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映衬着身后冷清的声音,“沈瑽瑢,你干什么?”
“瑽瑢冷静地放下手,转身低头冲着来者见礼:“母亲。”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她埋着头,毫无波澜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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