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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强辩。”夏侯明打断了她,道:“朕归来之时,宫人们在琼宫内搜到刻有昭俪夫人名讳的偶人,朕因此疑心,恐怕那为凶之人是要置昭俪夫人与死地,既要构陷,又要诅咒!另外,朕昨儿传召了大皇子。他是个老实的孩子,虽曾被奸人蒙蔽,但不敢在朕面前妄言……朕讯问之后,才知他并未被什么邪术附体,只是得了风寒而已。但奇怪的是,贴身照看他的母后却不分黑白,一口咬定他是被巫蛊所害。朕深感疑虑,皇后何时变得这样驽钝了呢……”
“皇上!”皇后一声惊呼,登时就跪了下去,辩驳道:“臣妾绝不敢欺君……当时……当时大皇子他也是病得严重,臣妾……”
“算了。”夏侯明淡淡道:“既然皇后的行事令人费解,那不如搜一搜凤仪宫,再绑了皇后身旁的女官们去慎刑司,严加审问之下定能得出公断。也给皇后去去疑吧。”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全然不顾规矩地扑身上前,抓了夏侯明的袖子哀求道:“皇上不可!臣妾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凤仪宫与东西十二宫不同,怎能被搜宫!日后臣妾还有何脸面示人。求皇上收回成命……”
夏侯明却懒得理睬她,甩手将她拂开,旁侧的王德应了一声“遵旨”便领着人去办差了。
皇后瘫坐在地,面上已是泛白如薄纸,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犹自呆滞,两位御前宫女上前扶住她令她重新跪下,夏侯明伸手敲着案几,与她道:“除了凤仪宫的事,朕还有旁的事要询问皇后。”
夏侯明说着,小安子领了几个宦官从外头进来了,跪地请安。其中一人奉上账簿模样的东西,大声道:“梁氏玉行,乾丰五年所创,至今凡三十八年……乾丰二十二年买入齐州临安县玲珑塔山玉矿,素以青玉、白玉、玲珑玛瑙玉闻名,然亦有寒玉交易,因产量稀少不为外人道……隆庆五年,玲珑塔山玉矿以低价卖出,梁氏玉行因此规模骤减,个中缘由无人所知……”
皇后听得手指都有些发颤,在那宦官说完之后,夏侯明挑眉看向她,意在垂询。她极力压抑着惶恐,颤颤道:“梁氏玉行的确为臣妾外祖家的经营。”
夏侯明既然能将梁氏玉行的老底翻个底朝天,皇后也不敢抵赖了。夏侯明缓缓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唬得皇后满面震颤惶恐,又声色冷冽道:“朕的第二皇子病重一月有余,险些丧命,好在张一平等御医妙手回春。不过皇后,几位御医在诊治之时发现了异样,据张御医所言,二皇子并不是胎里不足,而是曾被毒害所致。皇后,这等戕害皇嗣之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呢?”
皇后额上已有涔涔冷汗,却仍是跪地的姿势,夏侯明并不曾允她起身。她竭力稳下心神,咬唇道:“臣妾以为,应严查为凶之人,按律……当斩,另灭三族。”
“很好。”夏侯明冷笑着点头,朝外道:“传御医觐见。”
来人是几个素日里给夏侯明诊脉的御医,张御医身为院判也在其中,一看就是夏侯明的心腹。几人进来之后行了礼,夏侯明微一颔首道:“将靖江郡王的病情禀报与皇后即可。”
张院判立即拱手朝皇后叩拜,而后才道:“回禀皇后娘娘。二殿下素来体弱,每每发病时凶险异常,看似是不足之症,实则遭人毒害。臣等遍查古籍,《黄帝内经素问》中有云,取上上品寒玉磨粉,另加入少量砒霜,孕妇饮下后大为伤胎。若婴儿侥幸成活,则显露不足之症,寿不足十年。若将寒玉粉与砒霜以七三相混合喂灌幼儿,亦为奇毒。微臣断定二殿下曾服食寒玉粉,取《黄帝内经》中良方调理,终挽回二殿下性命。可惜二殿下服毒已久,无法恢复如初,恐寿不足三十……”
我在侧听着不由大为讶异,原来那寒玉还有这等奇效呢……也是堪称隐秘的奇毒了。不过,二皇子从出生之日起就是抱病的身子,这么些年过来了,内医院内的名医圣手们,包括张御医,都曾费尽心力为他诊治,却始终不得要领。这一次怕是大哥那边的刑部率先查到了皇后利用寒玉谋害皇子,而后才顺藤摸瓜,由张御医翻查古籍找出对应的救命方法。
现在再想起当年的寒玉镯子,我不禁很是后怕,那东西可不仅仅会使女子绝嗣啊……寒玉的昂贵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不过这种邪乎的东西,还是躲远点为妙。
皇后已是浑身发颤,呐呐不能言。夏侯明嫌恶地瞥她一眼,吩咐了小安子道:“靖江郡王的事还有待查证。赵氏……就先禁足在凤仪宫吧。等慎刑司那边审问得当,再行处置。”
夏侯明口中已经不再称呼她为皇后。她的眸子猛地一颤,方想再次扑上前来,立即有人上前抓住了她的臂膀。小安子俯身与她道:“娘娘先回宫吧。凡事等皇上抉择,您稍安勿躁。若是当真冤枉,皇上一定会如昭俪夫人那样为您洗脱的……”
皇后眼睛中的神采缓缓暗了下去,最终垂下头去。几个宦官架住她要拖她起来,她猛一咬唇,甩开了人自己撑着爬起来了。而后,她缓缓朝夏侯明行一礼,如往常一般道:“臣妾告退……”
我目送她离开我的视线,我想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不愧是皇后呢,即使一败涂地也不肯放下一如既往的骄傲与威仪……成王败寇,我金玉并非良善之辈,我也做过许多昧着良心的事,但赵皇后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些,整个后宫里,都找不出比她更为残忍可怖的人了。
凡事都不能太出格了啊……虽然身不由己,但恶鬼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在皇后被禁足之后,慎刑司那边也忙碌起来。凤仪宫内有宫人凡四十几,一个不落地给拖进刑室里去,上到袖音这样的高位女官,下到做杂役的小宫女。另外,那个曾指认我的琼宫宫女翡翠也与他们一块儿审讯着。
对于这事儿,小安子给我提醒了一句道“皇后禁足,六宫之内以夫人为尊,夫人可亲自前往审问那些不老实的奴才们……”我想趁早得到结果,便真听从他的建议去了一趟慎刑司。不过我只呆了半个时辰就不得不回来,那地方实在太可怕了,惨叫声不绝于耳,所用的刑具五花八门地,令人胆寒。我还不想把昨日吃的晚膳吐出来,遂早早地躲开了。我想这事儿怕是用不着我费心了,那些用刑的婆子们个个都能干得很,定会套出口供的。
夏侯明渐渐地不再忙碌,闲暇时能够与我一同用膳了。他在北疆征战数月,回来后又为国事家事焦头烂额,即便我住在乾清宫,我们俩相处的时候也极短。这么长的时日下来,我有一种饿得发慌的感觉,就忍不住和他求道:
“皇上啊,臣妾都半年没侍寝过了。”
他看我一眼,伸手摸我的头,安慰道:“等两天啊,先忍着,忍着……”
“那要等多久呢?”
“两天,就两天。朕很快就忙完了。”
“哦……”
***
我是真的心痒难耐呀,都半年多没见面了,一回来还只能看不能吃,谁忍得住啊。我瞧着他说那句“等两天”就是敷衍的意思。
不过在第二日早朝之时,前朝又有了动荡。
以我大哥为首的十六名朝臣,联名上奏威北侯赵大人“结党营私”、“拥兵自重”等九大罪状,另有幽州刺史王大人六百里加急的奏折,弹劾赵尚书在北疆“视大周兵马为私囊中物”,列数其党羽势力,还附有一本厚厚的名册作为呈堂铁证。
夏侯明不发一言,只听堂下众臣子唇枪舌战。彼时赵大人腿疾发作,仍在府中静养,并不在朝中。
正在朝中弹劾声不断之时,赵大人从殿外步入,当众呈上自己的玉笏,跪地对夏侯明“乞骸骨”。此时一位御史犹厉声指责,夏侯明挥手与众人道“威北侯一生忠勇为国,绝无贰心,不容尔等污蔑”,众人这才闭口不言。
对于赵尚书的请辞,夏侯明再三挽留,无奈他心意已决,言道“身已年迈,难当大任”,最终辞官。而在这之后,赵大人的长子与次子也以“旧疾”辞官,另有四品中郎将林大人因督战不利自请解职、四品翰林方大人外调出京、六品郎中刘大人因年迈请辞……等等,不胜枚举。
这一早上的事端闹得京城里都沸沸扬扬。当然,庙堂之事是不可流传与外的,百姓们的议论是因着旁的事情——威北侯的府邸里竟开始朝外搬东西,说是要迁回通州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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