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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赶紧惊喜地跟着宫娥一道，赶去了公主府。
只见，赵无艳安静地坐在案桌上喝着粥，见清歌过去了，并不起来问安，自顾自地喝粥。
清歌挪步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欣慰地望着她。
她的脸瘦削了不少，面色依然显得有些苍白。
“无艳，让墨先生看过了没，他有没有说你康复了？”
清歌伸手过去，准备摸一摸她的脸。而赵无艳却一把将她的手推开，半句话也没说，只顾喝粥。
她的脸上带着极其明显的厌恶。
清歌心中猛然一紧，有些失落地抽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
她看着她继续喝粥，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还是愧疚和疼惜。
赵无艳喝完粥后，依然没有理睬清歌，转身又回了卧室，重新躺回了榻上。
清歌跟着她进了房间，她却一直背对着她，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清歌有些伤感，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无艳，我知道，是娘亲没照顾好你。是娘亲引来的祸端，牵连到了你。娘亲想要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娘亲都满足你，只要你原谅娘亲，好么？”
这次，赵无艳从床上坐了起来，猛转过身说：“若是我要你的天帝之位呢？”
无艳想要天帝之位？
清歌心中深感惊诧，她不过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怎么会对权力有所渴望？
她眼睛里折射出来的成熟是那样的陌生。
清歌瞬间觉得，她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她。
“怎么？又想说话不算话了？哼！”无艳冷哼了一声，眼神厌恶地转移开去。
“不是，娘亲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想要的是天帝之位？”清歌抹了抹眼泪，音量放得极小。
在孩子面前，她卑微的还不如一个宫娥。
赵无艳神情淡漠地说：“只有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才能保护好我自己，才能不让什么人都能害我。”
短短一句话，却是将清歌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她这分明是在怪她和赵凌没有尽到做父母得职责，是他们没保护好她啊。
她再也不相信他们了，她如今只相信她自己。
多么悲凉，委屈又残酷的现实！
清歌双唇有些颤抖，好半天才说：“既然无艳你想要，等娘亲和爹爹处理好这纷乱的一切，便交给你吧。”
无艳冷笑了一声：“处理什么纷乱，分明就是你舍不得。”
清歌抬头，目光悲怆：“娘亲在你身上又怎么会舍不得？只是，天、魔迟早有一场大战，没处理好这一切，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赵无艳沉默了半晌，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好半天，她才说：“那好，你把顾如舟给我带上来。”
她直呼顾先生的名讳，显得十分不礼貌。清歌俨然觉得，如今清醒过来的这个无艳到底还是不是她和赵凌的那个无艳？
如今的她一脸的漠不关心，冷漠决绝，还有志在必得，仿佛眼中只剩下了欲望。
“顾先生他还得守着天玄学院，如今怕是上不来天庭。”清歌回答说。
无艳的眼中顿时充满了红血丝，双额的青筋鼓了鼓，大声道：“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我的娘亲？哪个娘亲会眼见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了而坐视不理？”
侮辱？
顾如舟怎么会做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来天庭前，无艳还是个连脸都没长开的孩子啊！
“这件事，娘亲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清歌坚定道，不觉，双手已经在案桌上握成了拳头。
赵无艳抬了抬眉：“你准备怎么给我交代。”
“假如他真的侮辱过你，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清歌的拳头朝着桌面，重重地砸了下去。
赵无艳却极其轻蔑地冷笑一声，说：“什么叫假如？你根本不信我说的，又谈什么给我交代？”
“那你想怎么样？”清歌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对她的愧疚逐渐被愤怒所取代。
“让他要么娶我，要么去死。”赵无艳咬着牙，眼中折射出的似乎只有恨意。
“好，你等着。”清歌说完，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就仿佛明明一切皆在掌握的小树苗突然长成了一座大山。那座大山不但不能供人乘凉，反而压着人，让人们踹不过气来。
她径直回了凌霄后殿，赵凌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蹲坐在地上，握着他手的瞬间，忍不住泪崩：“赵凌哥哥，无艳她变了，她再也不是我们的小无艳了。”
而就在这时，李萧月却突然在殿外求见。
清歌抹干眼泪，出去。
他旁边站着顾如舟。
顾汝舟恭敬地行了个礼，说：“天帝，我来领罪了。”
“何罪？”清歌并没有直接问他，但若他说出来，她或许会不那么怨恨他。
顾汝舟回答说：“我明明喜欢无艳，却在她对我表达心意时，冷漠回绝了她。我做魔不真诚，这是第一罪。”
“无艳因我而中情花剧毒，受尽折磨。害公主受苦，这是第二罪。今日如舟特来向天帝陛下领罚。”
清歌心中一惊，他神情举止那般坦荡，莫非他并没有侮辱过无艳？
既然他说他拒绝了无艳，那无艳为什么又要诬陷他侮辱她？
清歌甩了甩袖子，说：“要么娶她，那么你死！”
此言一出，倒是把李萧月惊了一惊。
顾如舟犯的又不是什么大错，怎么会判死这么严重？
再说，清歌从前都是能明辨是非、善良的人，现在怎么会如此狠绝呢？
顾如舟却满脸坦荡：“如果无艳愿意的话，我愿意娶她。若她不愿意，我甘愿受死。”
这样的回答也让清歌颇有些意外。
那一刻，她不愿相信真的是顾如舟侮辱了无艳，而更愿意相信，无艳是因为怨恨他拒绝过她，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逼他娶她。
不过，既然他们都喜欢彼此，若是清歌能成全他们的话，说不定能解开无艳的心结，让她重新变回以前那个可爱又纯洁的无艳呢？
清歌这么想着，纠结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就第一条吧，朕明日便为你们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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