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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做呢?”紫澜问清歌。
清歌回答说：“将你的血液滴到玉石上去，若是你们是相同的魂魄，玉石是会有感应的。”
“假如不是呢？”紫澜有些犹豫地说：“那你是会选择我还是它？”
这个问题彻底让清歌陷入了僵局，其实她也不知道。
那个玉石里的，是她亲自从结界里收集来的，亲自用晨露、精血喂养的赵凌之魂啊。
假如，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那她届时又该如何面对紫澜。
见她犹豫，赵紫澜反倒是坦然了，他走到那个玉石的旁边，用匕首割破手心血。
他握着拳，任由掌心血液流淌到玉石上。
玉石发出的光极其微弱。
清歌意识到，那里面不是没有赵凌，而是大部分的魂魄不是他的。
灵的生命是永恒的，而别的任何一个族类都会经历死亡。清歌之所以将他们放到玉、晶里面养着，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们也能同她一样，永世长存。
这样，她的余生就不会再孤独了。
如今的局面，她不由得陷入了迷茫。首先，她不知道玉石里的那个除了有赵凌记忆的部分之外的魂魄是谁的。其次，她不确定，能否将赵凌的那部分记忆，给取出来。
紫澜见她犹豫不决，问她说：“我不是他，如果你选择的人不是我，我可以马上离开。”
清歌拉住他的胳膊，抬头说：“你前世的记忆，在玉石里。但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取出来。”
紫澜反问她说：“记忆真的很重要么？我一直认为，我们可以创造属于我们的记忆。”
清歌豁然开朗，记忆，仿佛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即便是没有了记忆的阻碍，生命也同样是阻碍啊。
于是她对紫澜说：“我是灵。”
紫澜笑：“所以，嫌弃我没有永恒的生命么？”
清歌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说：“说什么呢？我担心的是，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那你可以再做一个玉石，把我也放进去。”紫澜说。
清歌不是没想过，她信心的是，如果不毁灭原先那个，到时候万年之后，那个石头自己长出了新的灵体，却带着赵凌的记忆，并且又跟赵凌长得一样，那该怎么办？
“那就毁掉它，我们拥有今世的记忆就足够了。”赵紫澜说。
清歌扬起掌，但挥到半空中，却还是没有忍心挥下去。
赵紫澜失望地说：“难道清歌心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么？”
“是你啊，一直都是你。”
“那就毁了他吧，不想让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存在。”
紫澜似乎显得有些着急，清歌反倒是越发犹豫了。
兵书会出错么？
它收集了墨卿、李萧月他们的魂，为何单单是赵凌的对不上号呢？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或许……
清歌心中突然划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眼前这个赵紫澜他不是赵凌，虽然他们举手投足都很像。
实际上，前些日子，她去神药宗，原本是去集魂的，却并没有启动兵书，便预见了他。
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清歌高举着的手放下了。
“紫澜，那毕竟是你的一部分。容我再想想，等我想到办法了，我再处理好不好？”清歌说。
紫澜仿佛有些不依不饶：“若清歌你真的爱我，有没有从前的记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终究还是不喜欢我的对么？”
从前的赵凌，从来不会跟清歌说这般计较的话。若是产生分歧，他一定是以清歌的意见为重，清歌下了决定的事，他从来不会试图动摇。
当他积极地想要将玉石毁灭时，清歌心中的天平再次倾倒了。
这一次认为眼前的紫澜并不是赵凌的，比重更大。
“紫澜，给我三日，三日内我一定想出办法好么？”清歌几近哀求。
紫澜极不高兴地答应了。
清歌心中盘算着，一定要找个机会脱身，然后再去神药宗看一次。
然而赵紫澜几乎每天都和她腻歪在一起，她几乎没有机会脱身。
第三天，梦罗和慕容盛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笑笑嘻嘻的。他们看到赵紫澜，皆感到吃惊，梦罗问清歌：“你怎么找到他的。”
清歌笑：“和你差不多。”
接着清歌对赵紫澜说：“我和梦罗好久没见了，好多话想说，你同慕容盛聊聊，我和梦罗换个地聊聊。”
紫澜并没有多疑，点头答应了。
清歌牵着梦罗就往远处走，一边小声和她说：“找到了，我现在分不清他和玉石里的那位，谁才是真的。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帮什么忙?”梦罗说：“只要我做得到的，你说就是了。”
清歌这才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二人又详细沟通一番，呼唤身份后，分道扬彪。“梦罗”去了神药宗，“清歌”返回了方长山灵界。
“梦罗”进入神药宗后山的地界时，觉得这里的氛围十分奇怪，到处是魔瘴，全然不像先前那般仙气缭绕。
之前见过的那些炼药、采药的小仙女也不见了。蛇虫鼠蚁、癞蛤蟆倒是遍地都是。
神药宗的殿堂也已经腐朽不堪，到处结着蛛网，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过了。
区区十数日，为何会是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原因可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前的神药宗早就不复存在了，而十多日前，在这里看见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制作出来的假象。
这个制作环境的人，法力很高强，甚至和她都差不多许多，所以她才会分辨不出这是幻觉。又或者说，她当时见了和赵凌一模一样的人，太过激动，其他的一切都忽略了。
清歌塌在神药宗的院落里，地面上推积着厚厚的落叶，鞋底踩上去莎莎作响。
从前墨卿为李萧月准备的那场灯会的灯还挂着，不过上面的灯罩已经没了，剩下的全是些生了绿苔的骨架。
她和赵凌从前住的那个房间还在，门扣手上的小狮子脱落了，朱红色的门漆变成了暗黄色。
她轻轻一推，门“哐当”一声，垮了下来，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最后十章，完结冲刺中。喜欢的亲们，把你们的评论使劲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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