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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听了，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祭出天书。
奇迹出现了，兵书的周围，满满聚拢无数多个白点，轻飘飘，亮闪闪的。
她唇角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当兵书收集完最后一个光点，李萧月停止了吹笛，清歌重新将兵书收回手中。
无艳急切地问：“你们刚才收集到的，是不是就是顾如舟？”
清歌点头道：“是，但未必全。你能接受他没有记忆，或则有其他的残缺么？”
无艳犹豫了好久，才说：“我愿意。”
清歌道：“那就好。”
她原本养着的晶石里，就有顾如舟的，只是他那尊里面一直没有黑影，因为一直没有搜集到他的魂片。
回了方丈山之后，清歌将收集到的魂片浇灌到属于顾如舟的晶石上。
很快那块石头长大到和真人一般大小，里面的人成了有血有肉的个体。
然而，当他出来的那一刻，赵无艳的神色是黯然的。
他没有右手，并且根本记不得她了。
清歌对她说：“无艳，人我已经交给你了，把你父亲的玉像还给我吧。”
无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将玉像还给了凤清歌，并且领走了顾如舟。
有了这次的教训，清歌在重新种下赵凌的玉像前，同李萧月、梦罗一起，对方丈山的入口施了结界。一旦有外人擅闯，他们便能知道。
漫长的等待，日复一日的晨露灌溉，每天的精血喂养，从不间断。
那日，清歌正在给玉石喂养晨露，李萧月来看她。
他脸上的神色不太好，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问：“清歌，你真的可以接受重生的赵凌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突然这么问，就问他说：“先生何出此言呢？”
李萧月这才把他忧虑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这几天，他抽空去了趟天庭，目的是想去看看顾如舟过得好不好。
但他看到的清醒却是顾如舟和赵无艳在激烈的争吵，甚至还打了起来。
重生后的顾如舟每天只知道在天宫中和别人下棋、作诗抑或是弹琴，和赵无艳没有交集。
赵无艳想让他带她出去游山玩水，他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而他的那些爱好，无艳也并没有乐趣。
没了从前的记忆铺垫，他们谁也不愿忍让谁，于是便是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听完后，清歌莫名觉得有些惋惜。
原本想摆脱孤独的人，以为自己得到了就会不再孤独，殊不知，三观不同的两个人硬绑在一起，比一个人更加孤独。
“要不要去天庭走一趟？”李萧月问。
清歌明白他的意思，无论现在赵无艳的地位如何，她都是她的母亲，也只有她有资格去干预她的生活。
不过，清歌摇了摇头说：“从成年那天起，我就不应该在参和她的生活了。她自己的路，应该她自己去走，经历多了，才能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李萧月道：“那就随缘吧。”
方丈山的岁月流淌得似乎很快，睁开眼日出，闭上眼又是日落。
月月年年，一晃几十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赵凌的玉石在清歌的精心呵护下，终于有了灵气，中间涌动着黑色的暗影，如同生命流淌一般。
清歌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只要此刻她将赵凌余下的魂片倒上去，启动兵书，它便会成为一个全新的灵。
但是她手中握着那个琉璃瓶却犹豫了。
灵，是她为他选择的人生，不知道重生后的他，是否会喜欢呢？
若是过得和顾如舟一样，或许那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徘徊在玉石的周围，久久做不了决定。
这时，梦罗突然出现，将她手中的琉璃瓶一把抢了过去。
“梦罗，你还给我。”清歌有些急了。
梦罗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说：“还在犹豫什么？要我帮你么？”
清歌伸手去够被她抢走的琉璃瓶：“还给我，我只是害怕，赵凌会变成第二个顾如舟。然后这一生，过得并不快乐。”
梦罗将琉璃瓶攥在手里，说：“不试试如何会知道？再说，你又不是赵无艳，若他果真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你可以放弃他。”
还没等清歌想明白，梦罗已经抢先一步将琉璃瓶的盖子揭开了。
清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赵凌的金色魂魄已经流淌到了玉石之上，若是再不抓紧时间让他们融合，他就要消散了。
比起任他消散这个结果，清歌更能接受的，完全截然不同的那个他。
她快速抛出兵书，在七色悬光的底下，兵书开始旋转起来。
金色的魂魄正以极块的速度被玉石所吸收，当最后一缕魂魄被玉石全部吸收进去之后，那玉石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清歌有些不敢看，假如出来的那个赵凌是个并不健全的他，如果他怪她，她一定会很心酸的。
因此，她转过了身，背对着玉石。
半晌之后，听到“咔擦”几声剧烈的响动，再然后又是毫无声息的静谧。
清歌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她的左肩上一阵微凉，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清歌。”
那一瞬间，清歌热泪盈眶。
她回转过头：“赵凌哥哥！”
悬光中，赵凌笑得那样美好，干净，就如百年前，她们第一次在凤清宫中见面时一样。
……
牵手日出，拥抱日落的日子，美好得不像样子。
他们多么希望，这漫长的岁月，就这样过去，然而一切的平静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朝霞漫天的早晨，三对人一起吃完早饭后，听到种灵地发出一阵异常的响动。遂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
原本为庆萧云、咕宝、奕星他们所准备的晶石，突然间碎裂了。
从晶石崩裂的形态来看，和出灵之后的裂变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突然看见远处几个光溜溜的身影，正在往结界外面逃跑。
其中一人回过头来，看了清歌他们一眼，满目都是阴谋得逞的深邃。
李萧月惊慌地问：“清歌，你用兵书集魂时，是不是还带回了些别的魂魄。”
清歌点了点头：“貌似是。”
李萧月长长地叹息一声：“哎，恐怕平静的岁月，又要结束了。”
此时，远处结界破损的天边，浮现出一抹如同鲜血流淌的殷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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