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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月极合时宜地递了块玉过去：“清歌，你看看我这块珍藏了千年的白璧如何？”
他手里的那块玉，晶莹剔透，半点杂志都没有。被方丈山的悬光一照，炫彩夺目。
墨卿当时就撅起嘴来了：“哥哥，你送给姐姐的玉，怎么比送给我的还要好看。”
李萧月摸了摸他头发，说：“别小孩子气，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拿个更好的给你。”
清歌接过那玉，反复看了好久，的确是块好玉，只要稍加雕琢，养些时日应该就能出灵了。
她欣喜地将玉石变成赵凌的样子，然后种到了先前的那块玉石所在的地方。刚准备以精血灌溉之，哪知道，就在这时，方丈山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其中有一个人，直接抢走了清歌刚种下去的赵凌形的白玉。
她动作快如闪电，清歌他们刚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跳出了十多米远。
她回过头来的瞬间，清歌又是惊讶，又是心寒。
抢走赵凌玉像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无艳。
许久未见，她脸上多了几分被孤独点缀的沧桑。她竖着高高的发髻，上面带着金色凤簪，看上去华贵又高傲。
“无艳，你来这里做什么？”清歌质问她。
她咧唇，冷冷一笑，说：“来看你怎么复活他们啊。”她的手微微抬起，朝着四周指了一圈。
她的目光分别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小顷，冷嘲热讽地说：“母亲啊母亲，你果然比我有能耐啊，这些个都死去了的人，竟然都被你给复活了过来，还变成了永生不灭的灵。”
清歌不愿和她多说，伸出手掌，简短道：“把你爹的玉像给我！”
赵无艳两只指头拎着那玉像，故意在清歌面前晃来晃去，说：“如今呢，我知道我也打不过你们，因为你们都变成了灵。不过呢，我要毁了这个玉像却是轻而易举。”
一块能够养养就出灵的玉石十分罕见，能如同李萧月给的这块这般灵动晶莹的，就更难找了。
从前，清歌在种下他们时，之所以只有赵凌一个人用的玉身，其他人都是晶石，也是因为灵玉的稀缺性。
这块玉若是再被她毁了，清歌不知又得寻找多少年，才能找到一块合适的载体。
“无艳！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母亲，握在你手里的是你父亲，你再这样大逆不道，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李萧月直了直身板，摆出一副绝对不会相让的架势。
无艳不屑地抬了抬眼，冷笑说：“你认为我还会在意你们怎么说么？”
“说吧，你想要什么?”她已经习惯了无艳要挟人的方式。
这时，赵无艳的神色倒是淡然下来。
她说：“我要你复活顾如舟。”
清歌笑：“复活他来供你随意虐待、玩弄么？”
无艳眼里流露出无限哀伤：“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没有他的日子，天宫的每一天都变得无比漫长。”
清歌叹息一声，道：“既然懂得了，那你应当知道，不论你提什么，母亲都是会答应你的，你断然不该拿你父亲的玉像来要挟。”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赵无艳暗沉的眼底忽地多了几分光亮。
清歌望向她说：“你若是能找回顾如舟的魂片，我便答应你的要求。”
“兵书在你手里。”她说。
清歌答：“所以，你若是想到什么地方可以寻到他，便带我们去。”
“那现在就去。”赵无艳显得有些迫切。
她带清歌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天玄学院无边海河的边上。
曾经她是在此处跟他表白的，而且，她认为天玄学院便是顾如舟最留恋的地方。
清歌在她说的几次地方，分别祭出兵书，然后却并没有收集到半片魂魄。
她摇了摇头说：“无艳，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他，可如今看来，你并不了解他啊。”
赵无艳痛苦地抱头猛挠，想了好久，还是想象不出，除了无边海河，还有什么事他最眷恋的。
倒是李萧月在旁边提了个醒：“我这师弟啊，实际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他曾经为了等自己的一个劫，在人间清贫地呆了上千年。”
清歌突然想起来之前去拜访他时，他住的那个竹，就在凤国境内。
于是，她带着他们，又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竹舍的大致方位。
不过，那里早就没有竹舍了。原来竹舍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诺大的咸水湖泊。
要在那么大的一个湖中，寻找那星星点点的魂魄，谈何容易啊？
这时，李萧月问无艳：“师弟从前喜欢吹曲子，你还记不记得他最喜欢那首啊？或许可以用玉笛相引，然后在集魄。”
无艳努力回想了半天，始终想不起来。
清歌又摇摇头说：“无艳啊，你对顾如舟的爱并没有你想象的深刻。或许你只是习惯了有他陪伴。”
赵无艳不肯承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师弟最喜欢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李萧月望着她说：“无艳，其实真正的爱情，不是得到或占有，而是懂得。”
这时，他握紧了墨卿的手说：“比如下棋，互相懂得的人，便不容易分出高下，他们就能战到最后一颗子。又比如你的父亲跟母亲，他们即使是不说话，也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你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认为，那不是爱情。”
赵无艳被李萧月的话刺激到，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不会的，不会的，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假如他变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甚至缺胳膊少腿呢？你还喜欢他么?”清歌拷问般地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赵无艳脑中一片空白，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时，李萧月吹响了玉笛。
笛声缓缓，时而如同珠玉落入银盘，时而又如九天玄瀑坠落海河。
那声音，仿佛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把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只有无艳觉得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十分煎熬。
她站起来说：“顾如舟怎么可能喜欢这么难听的丝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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