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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
元康十四年, 四月。
王昉一行从边城过来,如今却是要往江南的方向去…四月多雨, 他们也不着急赶路索性便在这一座小镇歇养几日。小镇看起来并不算大,人却有不少,这处是界点,往东便是去往金陵的方向, 往南便是去往江南。
因此这每日来来往往的人自然有不少。
而王昉这一行虽然人数不少,可无论是马车还是打扮都很是寻常, 自然也未引起什么注意。
…
有间客栈。
流光与暗一两人先去拾掇好了房间, 自打去岁两人成亲后, 暗一倒也不必再像往日那样隐于背地之中。
等他们拾掇好…
王昉与陆意之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楼上走去, 他们皆戴着帷帽, 众人即便看过来也瞧不见什么, 何况两人打扮得又是寻常模样,自然也引起不了什么注意,因此众人也只是这般扫了一眼便又垂下了头。
等进了房间。
王昉便把满满和喜喜一道放在了床上,两人睡得正熟,即便这番动静也未曾吵醒。她坐在床沿上, 揭下了头上戴着的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的面容,而后便半弯着脖颈温和得看着他们。
王昉低垂的眼睛是未加掩饰的柔和…
这一抹柔和经了岁月的沉淀, 又添了一份身为母亲后的感触与心情, 在这一室之内越发显得熠熠生辉。
“夫人, 帕子…”
玉钏奉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王昉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接过玉钏递来的帕子,而后是轻轻擦拭起两人的脸和手,路途颠簸,即便马车装饰得再舒服…可时间长了,成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两个孩子?
等一应弄好——
王昉的身上便又添了一层薄汗。
细雨绵绵,天气也开始变得温热起来…王昉素来怕热,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更是觉得那股子薄汗腻在身上怪是难受。她刚想让玉钏去取来帕子,洗漱一番,便见陆意之已走了过来。
陆意之先前已洗漱过了,这会便亲自绞了一块干净的帕子,低着头替王昉轻轻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看着床上两个小的睡得正熟,声音便也跟着低了几分:“等洗漱过后,我们便出去走走。”陆意之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王昉看去,眼中是未曾遮掩的委屈…自打有了孩子后,他们独处的时间却是越发少了。
王昉闻言却是想了一瞬…
两个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虽然有玉钏和奶娘等人,两个孩子也不闹人…可到底是陌生的地方,她怕他们醒来后不习惯。
她刚要抬头说话,待看到陆意之眼中的委屈时,先是一怔,跟着却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也的确苦了他了,出来不比在金陵,即便他们人手带的全,可成日待在一处,相处的时间自然少了许多。何况喜喜虽然还小,可满满却已经能走能跑,他向来又是个鬼灵精,主意又多…每回晚间趁着奶娘不注意便跑到他们屋子里。
他是个聪慧的,知晓王昉心软…
但凡陆意之朝他凶上一回,转头便抬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脸看着王昉。
王昉虽然知道他的小心思,可每回瞧着这张小脸蛋挂着那副可怜兮兮的神色,自然也就心软了…这一来二去,却是委屈了陆意之。她想到这便轻轻握着他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陆意之听她这样说…
原先的委屈尽数消散,一双潋滟桃花目跟着泛开了一抹笑…他仍旧低着头轻柔得擦着王昉的手,跟着是弯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话。
王昉闻言却是羞红了脸,她抬了一双杏目瞪了他一眼…
好在玉钏早已退下,屋子里也无旁人,若不然即便他说得再轻,她也得羞死。
…
等到王昉两人拾掇好,便让人过来照看着两兄妹。
而他们便戴着帷帽,撑着伞往楼下走去,楼下依旧纷纷扰扰的,此处位处界点,行来走往的人遍布五湖四海,这会正有人说起金陵城的事,其中便有提到陆意之辞官的事:“那位陆都督也不知怎么想的,放着五军都督这样的位置不坐,竟携家带口的离开了金陵。”
两人听到这话,步子止不住便停了一瞬。
他们侧头对看了一眼,即便有这一层薄纱挡着,可还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们什么话都未说,只是握着对方的手继续朝楼下走去,外头的天还在落着雨,陆意之手撑着伞,另一只手便握着王昉的手,两人缓步往外头走去。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会街道上倒没什么人,倒是给这小镇也难得添了几分寂静。
两人身边没了旁人,倒也难得缓和了步子,放松了心情…
王昉握着陆意之的手,眼看着这长街小道,那顶青色帷帽里的眼睛便又泛开了几分笑意:“这座小镇,往日我倒也来过一回,只是那会我心中念着要找江先生,也未曾好好观赏一番…”她这话说完便又抬眼朝陆意之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倒是未曾想到如今能和你两人好好地在这镇上走上一走。”
陆意之闻言也忆起了旧事…
他亦低垂了一双眉眼,即便有轻纱遮挡,却还是能看出那其中的柔和…陆意之笑握着王昉的手,口中是道:“那日,我看见你了,就在这条小道上。”
他这话说完看见了王昉眼中的疑惑,便又笑着继续说道:“你那日穿着一身男装,站在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我只当是我看错了,倒是未曾想到回去的时候棠之与我说起你寻江先生的事,我才知晓原来我未曾看错。”
王昉倒是不知道他们竟然还在这处遇见过…
她也未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想着后来他急匆匆得赶到顺天府…王昉的这颗心止不住便又化开了几分。
两人余后倒是未再说什么…
陆意之领着人去吃了一回驴肉火锅,这还是王昉头一回吃驴肉,她原本念着那股子味道只怕是不好吃,倒是未曾想到入口之后却很是香滑…她也难得多用了一份饭。等两人吃完火锅,便又打包了一份,却是给流光等人带去。
这会外头已经不再下雨…
陆意之便只是牵着王昉的手迈步朝客栈走去。
他们的步子还未跨进客栈,便听到前头一顿纷吵,恰好流光也在瞧见他们便过来与他们先打了一道礼,跟着是把事说了一遭…原是这位年轻的妇人在此已住了几日,今儿个打算付银子的时候却说银子被偷了,掌柜的自是不信这会正要拉着人去见官。
旁边那些起哄的却是要这位妇人委身于他们,至于银钱便算在他们的头上…
王昉自幼还未曾见过这样的事,闻言自是折了一双眉…她抬眼看去,见那位妇人一身素衣、头上还簪着白花,又见她甚是年轻,身边却无什么人,只怕是位寡妇。她抿了抿唇,口中是与流光说道:“替她把银钱付了,再给些盘缠,瞧着也怪是可怜的。”
“是…”
流光轻轻应了一声,跟着便去着手处理,王昉便与陆意之先往楼上走去。
…
满满和喜喜早已醒来了,这会眼瞧着王昉两人进来,满满便先迈开了小短腿朝他们跑来,他握着王昉的衣角,口中跟着一句:“满满醒来见不到阿娘,还以为阿娘不要满满和妹妹了。”
他这话说得甚是可怜,一双桃花目也添着份泪意…
王昉瞧他这般自是心疼不已,她忙摘下了帷帽把人抱了起来,口中是轻轻哄道:“阿娘怎么会不要你们?阿娘最爱你们了。”
满满一听这话才止住了抽噎…
他任由王昉轻轻哄着,眼却是朝陆意之看去,脸上俱是得逞之意,哪里还有先前的可怜模样?
陆意之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牙都酸疼了几分,也不知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小子,成日来气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呼吸,没得自己待会又忍不住脾气把他揍上一顿。
“阿爹坏,就会拐阿娘…”满满窝在王昉的怀里,继续奶声奶气说着:“阿娘今天和满满睡,不要和阿爹睡。”
“不行!”
陆意之沉着一张脸看着满满,他好不容易才让陶陶答应,可不能让这个混小子破坏了。
王昉原是想答应的,只是听到陆意之的声音,又想起先前答应过他的事…便也红着脸轻声说道:“满满大了,是小男子汉了,不能总和阿爹阿娘睡。”
满满哪里想到自己的阿娘会拒绝?
他翘着一张小嘴,满脸委屈:“阿娘…”
可他话还未说完,王昉便已轻轻揉着他的头,柔声说道:“满满不是说要长大保护阿娘的吗?你总赖着阿娘可不能成为小男子汉,也不能保护阿娘了。”
满满听她这话倒是想了一回,跟着便轻轻拍了拍王昉的手从她的怀中走了下去…他年岁还小,脸上却是一片认真:“满满要做小男子汉保护阿娘,不让阿娘受欺负。”他这话说完还特地朝陆意之那处看了一眼。
陆意之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牙根又痒了几分,真是想狠狠抽一顿这个混小子。
不过想着先前陶陶说的,他心中便又宽慰了几分…
好在陶陶还是心疼他的。
几人刚说了会子话,门口便传来了流光的声音:“主子,先前那位妇人想来与您谢恩。”
王昉闻言是皱了皱眉,她不过是瞧着可怜便随手帮了一个忙,可不是特意为了得别人谢的…她想也未想,只是淡淡发了话:“不必了,让她走吧。”
“是…”
流光这话说完,外头却是又响起了一阵磕头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道谢…好在这声音没过一会便散了,王昉也就未说什么。
…
等到王昉醒来的时候,外头天已大明…
陆意之倒是醒来的早,这会便坐在软塌上看着书…他见王昉醒来,忙走过来取了件外衣给人披上了。
如今天气虽开始温热,可早间却还是凉的,陆意之一面替人披着外衣一面是道:“这会早点已经没了,我让玉钏替你去厨房做一些?”昨儿个他难得餍足了一回,这会气色自然很好,连着声音也是说不出的柔意。
王昉看着他这幅好气色,心下却又多了几分羞气…
她想着昨儿个不管自己怎么求饶这人都不肯放过,偏偏碍着在外头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能紧咬着唇没得泄出什么声音…王昉想到这,还是忍不住伸手狠狠拧了下陆意之的胳膊,口中也是跟着一句没好气的:“你去替我买些蜜饯。”
陆意之自然知晓王昉为何生气…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着自己昨儿个的确是闹得狠了,这还是在外头,也怪不得她这般生气。他自知理亏,闻言忙答应了,一面是让玉钏等人进来伺候,一面是取了把伞往外头走去。
…
玉钏和流光刚服侍王昉洗漱好,外头便又响起了一道女声…却是昨儿个那位妇人又来谢恩了。
王昉听着这个声音免不得又折了回眉心,她取过玉钏手中的钗子插在了发髻上,跟着是淡淡开口说道:“让她进来吧。”总在外头谢恩,让旁人瞧见也不成样子。
玉钏闻言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请了人进来。
妇人的年岁也不算大,这会仍穿着一身素衣簪着白花,瞧着模样倒是个俏的。
她跟在玉钏的身后,一双眼微微抬起瞧了眼屋中的装饰,客栈的装饰大多都是一样的,可这个屋子明显是在住进来后又重新装扮了一副…她心下有了算计,待瞧见坐在塌上的王昉眼神却是一闪。
妇人往日自持美貌,却未想到这家的夫人竟长得这幅天仙模样…她心下思绪不定,未免旁人察觉,却是强压住这股子思绪,跟着忙又快走了几步待至王昉跟前便又朝人深深地磕了几个头,口中是跟着一句:“昨儿个得恩人相救,才免我于难,今日妾身特地来叩谢恩人一声。”
王昉手中握着一盏流光奉来的热茶,闻言也不过是淡淡一句:“不过是几两银子,你无需客气。”
“恩人多义,妾身却不能不知恩图报。”妇人这话说完便又跟着柔声一句:“妾身虽未念过多少书,却也晓得做人要知恩图报,妾身虽没什么本事,倒也能帮忙做些粗活,求夫人留下妾身让妾身得以报恩。”
王昉闻言一双眉心便又拢了几分…
她把手中的茶盏落于一侧,而后是握着帕子轻轻拭着唇,口中是跟着说道:“不必了,我的身边不缺人。”
妇人还想说话,只是眼瞧着王昉,见她虽然年纪不大,通身的气势却有几分不怒自威,令她后话也难以再说出口…她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索性便又朝人磕了几个头才往外退去。
她刚刚打开门,便见到迎面进来的陆意之…
陆意之先前出去的时候并未戴帷帽,这幅面容自是未曾遮掩得入了妇人的眼中…那妇人原也不过是从小镇出来,何时见到过这般俊美的男人?眼瞧着他这幅容貌,一时竟忍不住面色一红、心下一跳。
陆意之看着眼前的妇人却皱了皱眉…
他也未曾理会人,径直往里走了进去,待瞧见王昉,他的面上才多添了几分柔和的笑容,口中是跟着一句:“我知你喜欢吃酸,便多买了些酸蜜饯。”
王昉先前的确是生气,只不过这会见他衣裳头发都湿了不少,气也早就消了。
她握着帕子轻轻擦拭着陆意之的脸,口中是没好气地跟着一句半嗔:“带了伞也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陆意之闻言是轻轻笑了笑,他半弯了腰身任由人擦着,口中是跟着说道:“我怕你着急,便也未顾着…”两人这幅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落在那位妇人的眼中,却让她忍不住又多了几分嫉妒。
她往日的夫君待她也是极好的,偏偏是个没用的短命鬼,哪里比得上这位俏郎君?妇人未免旁人发觉还是关上了门,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她还是朝里头看了一眼,想着这屋中的奢华装扮,还有那位郎君的面貌,她这颗心免不得又动了几分。
若是能得这位郎君青眼,她也不必再过这样的穷酸日子了。
…
等到天晴已是隔日的事了。
青城要去江南得通水路,王昉一行拾掇了下便往码头去了,满满是头回坐船,只觉得样样惊奇,刚上了船便拉着流光的手四处去看。王昉抱着喜喜,眼看着他这股子高兴劲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让流光看着些。
船只很大,行来走往的人也有不少…
暗一等人在前开路。
陆意之的手撑在王昉的腰上,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一行人刚刚登上船,还未进到厢房便又听到一道声音,却是昨儿个客栈里的寡妇也上来了,她走上前朝王昉打了个礼,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真巧,夫人也要去江南吗?”
王昉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她倒是未曾想到这位妇人也会在此处…
她也未说什么,只是与人点了点头,而后便与陆意之继续往前走去…等到陆意之过去洗漱,玉钏服侍王昉脱簪的时候倒是与她提了一嘴:“那位妇人瞧着甚是怪异,尤其是一双眼时不时朝二爷那处望去,倒像是有什么心思似得。”
王昉听到这话倒是生了几分好笑…
怪不得总跟着他们,原来是看上陆意之了。不过王昉也未说什么,只是任由玉钏继续脱簪,一面是握着帕子继续擦拭着脸,那位妇人的姿色和手段委实是不够看的…何况陆意之的性子,她也是知晓的。
王昉等拭完脸,又换了身常服便开了口:“你让暗一去寻寻满满,怎么还不过来?”虽说有流光陪着,可这船上人来行往的,别出了什么事。
“是…”
玉钏刚要去寻人,门便开了,却是流光领着满满走了进来…满满手上还握着几块精致的糕点,瞧着倒是江南那处的手法,这会他正笑着颠着小短腿朝王昉跑来,口中是跟着一句:“阿娘,阿娘,这个给你吃。”
王昉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糕点,一面是握着帕子拭着他脸上的汗,一面是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满满虽然会说话,可到底还是说不通顺…
他说了好一会也没说到点子上,到后头还是流光开了口,她笑着与王昉说道:“先前遇见一位妇人,许是有些晕船,小公子便把昨儿个二爷买的酸蜜饯给他了,这是那位妇人送给小公子的。”
几人这厢说着话,门外便有人轻轻叩起了门扉。
王昉点了点头,流光便过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贵妇人,她约莫也只有二十余岁,这会正由一个黄衫丫鬟扶着走了进来,待瞧见坐在塌上的王昉,即便妇人素来沉稳,这会也免不得露了几分惊诧…不过她教养极好,也只是这样看了一眼,便仍由丫鬟扶着走了过来,口中却是跟着一句:“我是来感谢小公子的,若不是他的酸蜜饯,只怕我这会还难受着。”
王昉闻言是轻轻笑了笑,她请人坐下,口中也跟着说道:“不过是几颗酸蜜饯,夫人不必如此。”
这位贵妇人原本也不过是想来感谢一回,不过如今眼瞧着王昉这幅心性,倒也生出了几分结交之心…去往江南的水路不算长却也不算短。
若是能有个结交说话的,自是再好不过。
“我听夫人的口音是金陵人,不知去往江南…”
王昉闻言拭着满满唇角的手一顿,不过也只是这一瞬,她便笑着开了口:“听说江南风光独好,便想着过去看看。”
贵妇人闻言倒也弯了一双眉眼:“江南风光的确不错,等到了江南,若是夫人不嫌,等到了那处,我倒是可以做东领着你们去逛一逛。”
王昉听她这话倒也笑着应了下来…
两人便又说了会话,待又互通了姓名,贵妇人才由人扶着往外退去。
…
余后的几日。
王昉倒是常与那位贵妇人聊天说话,一来二回倒是也亲近了不少。今儿个两人正待在一处坐着女红,韩秀芝想了想却还是开了口:“王妹妹可要小心那位妇人?我眼瞧着她是个心思重的,没得…”
她后话虽未说下去,王昉却是听了个明白。
王昉也未抬头,仍握着针线绣着花,口中却是笑回道:“韩姐姐不必担心,我夫君的喜好,我是知晓的。”
韩秀芝闻言是张了张口,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临了却还是未曾往下去说,心中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王妹妹那位夫君的容颜委实是太甚了,就连她瞧着也忍不住恍神,也怪不得会招来那些不安分的。
两人便又说了会子话,王昉才告退…
她刚由玉钏扶着走了出去便瞧见不远处恰好有人过来,却是一男一女。男的仍旧穿着一身玄裳,此时正背光走来,却是陆意之…而女的便是那位年轻妇人。她仍穿着一身素服,一双水眸半含情,此时正毫不避讳的朝陆意之看去。
水路不稳,船只轻晃…
那位妇人轻叫一声,整个身子便往陆意之那处靠去…她闭着眼睛,只等着倚在人怀里的时候,再睁开一双含羞带怯的水眸。可想象中的热度却并未出现,反倒是整个身子砸在了船舱上。
那船舱本就结实…
她这样猛地一砸,却是好一会都未曾回过神来。
等妇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意之已朝王昉走去了,两人逆着光站在一处,男的俊,女的美,却是再般配不过的模样了。
陆意之握着王昉的手,半垂着一双桃花目,口中是温声说道:“说完话了?”
“嗯…”
王昉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这样旁若无人的路过了妇人,连一眼都未曾递过去…只是等进了厢房,王昉还是伸手揪住了陆意之的耳朵。
她一双远山眉微微半挑了几分,口中是似笑非笑的一句:“你如今的魅力是越发大了?”
自打陆意之成了都督后…
这金陵城倒也有不少心悦他的姑娘,可那些大多是贵女出身,即便心有欢喜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这还是王昉头一回遇见这样的妇人。倘若先前陆意之走得不及时,只怕那位妇人就该拿一句“肌肤相亲”来说事了。
偏偏还是在她的面前…
但凡她与陆意之感情不牢固些,只怕还真要生出个什么事来。
王昉想到这眉心便又忍不住拧紧了几分。
陆意之瞧着王昉这幅模样,心中倒是生了几分欢喜,他可鲜少见到陶陶这幅样子。不过心中欢喜归欢喜,面上的委屈却还是该露的,没得她真置了气,回头受苦的还是他…他任由王昉揪着耳朵,手却是揽着她的腰肢好声好气说着:“你若不喜欢,我就直接让暗一把她扔进水里去?没得你见着心烦。”
王昉闻言是白了他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未说。
只不过等隔日下船的时候,王昉还是让流光把那位妇人绑着移到了别处,她可不喜欢别人惦记自己的夫君。
韩秀芝与王昉一道下船,眼瞧了瞧四周,未曾瞧见那位妇人便轻声问道:“哎,那位夫人呢?”以往只要王妹妹和她夫君出现,那位夫人必定是跟着的,今儿个倒是奇了。
王昉闻言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或许走了吧…”
韩秀芝闻言倒也未说什么,她笑握着王昉的手约定了过几日再聚,而后便由丫鬟扶着先往前走去了。
陆意之却是笑拥着王昉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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