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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府一家看望过马良友之后,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讲了,让他出狱后直接回乡下去,马良友见父母妹妹都被人欺负,心里酸楚不是滋味。自己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家人,哪怕自己受苦都无所谓,如今竟被欺负的要回乡下去。马良友心里百感交集恨自己还在狱中无能为力。想着先让家人回乡下或许真的更安全生活更平静便答应到:“也好!回乡下生活更简单一些”。
马老爷怕他年轻人想留在城里便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这世道混乱说不定是谁的天下,在乱世中我们这些老百姓只得避而远之,良友啊,爹等你回来!”
马良友也忍不住落泪说道:“我很快就出来了,你们别担心……”众人都不禁伤感落泪。
看过马良友后马老爷一家又到李忠家里拜访将刘志在马家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李忠感慨道:“都给他们吧,我们都只些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人家拿枪杆子的?”
马老爷又将全家回乡下的事情也说了,李忠长吁短叹道:“我家明程还没回来,我是想走也走不了啊”,说完就是两行浊泪滑落。
想当初风光无限的大老板,名下资产无数,舍弃一个工厂对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但是经过这次事情后发现这年代说不定自己的东西哪天就又没了。特别是以亲人来要挟的这事上,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无力无奈,只得任人宰割。听马老爷说回乡一事也是同感啊说道:“刘家的人说已送我儿上了车,等他回来也要离开这里了”。
马老爷询问道:“是要准备去哪里?”
李忠回答道:“目前未定,等孩子回来听他的意见”。
马老爷说道:“我在乡下有房产有田地每年靠收租能养活家里人,等我儿出来后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李忠也觉得这生活不错,可是不知道儿女愿不愿意,说道:“我等跟两孩子商量后再做决定。”
马翠莲和李兰芳也是很久没见了,两姐妹在院子说不完的话。马翠莲将自己最近的遭遇都给李兰芳说了,李兰芳心疼的将她抱抱说道:“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这傻丫头!”
马翠莲从哥哥的被逮捕后就没谁再关心过她,现在听李兰芳如此说不禁痛快哭出声来,又想到两姐妹即将分离各自一方,今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两人抱头痛哭起来诉说着万般不舍又无可奈何。
在李家告辞后,马府的人就坐车回乡去了,虽然到乡里都是泥巴路但是好在最近没有下雨路面情况不算太糟糕,只是一路的颠簸直到山顶,汽车到了村口没公路了,只得把车停在此处走路回家去,众人下车后站在村口良久良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两件或者三件行李,马老爷所在的村还得从村口的小路往下走一两公里爬坡上坎的山路,经过一条在石壁上凿的笔直的阶梯当地取名为石匣子,由于过于笔直陡峭,人往上走的时候感觉像用手和脚在往上爬一样又唤作石匣子坡。
以前马老爷为了不爬这个坡,在村子北边修了一条土公路,但是因为地理环境的问题走路到村口有点远,所以人们还是愿意爬这个坡,偶尔上街做买卖需要用独轮车或者是牛车的时候才会走那条路。但是现在那条路因为下雨导致垮崖把路给毁了,加上又没人管护道路上长的草都人那么深了。
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匠人在笔直的石壁半腰凿了一间小屋,里面雕塑了三位菩萨,小时候马翠莲跟哥哥每次经过此处都会跪拜,从石阶下来就是非常宽广的土地。
往前再走三十米就到马老爷的家了,那是座靠山建造的两层超大面积圆木结构的四合院房屋,雕梁画柱甚是精致,每一处都透露着工匠的精湛的手艺,屋前有很大的院子生长着五六棵水桶那么粗的老李子树、两颗大核桃树、还有好几根柿子树等等,枝繁叶茂的伸出了院子。李子树上挂满了大小不一饱满的果子,不怕酸苦的话现在就可以摘下来吃或者是放点辣椒面等调料拌着吃也是可以的,怕酸的话就还得等上一个把月才能吃。这里整个山的土地都是马老爷的,马老爷将这些土地都租给村里人,老房子里只留了文老伯看守屋子。只见比几年离开家时的文老伯又老了许多的样子,花白的头发胡须,掬搂着身子坐在门口,手里握着用树枝做的拐杖,马家的人见到此情此景无比的伤感。
马老爷上前喊到:“文叔”,文老伯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看是马老爷,两颗灰蒙蒙的眼睛闪烁着光,因为牙齿掉光凹陷的嘴巴动了动嘴皮:“是老爷回来了吗?”
吴叔放下手里的行李上前扶起文老伯来说:“文叔这几年辛苦你了,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我们都回来了”。
文老伯颤巍巍的说道:“好!好!回来就好!老头子真怕等不到你们回来的那天,每天都在门口守,若不是我年老再爬不上石匣子坡,也该去村口接接您们”。
众人齐声说道:“没事的,我们这不都回来了”。
马老爷对吴叔说道:“快把文老伯扶进去,别在外面站着了”。
进到院子里文老伯说:“以前夫人喜欢花草,我每天都要在院子里浇些水,让它们好好的长,等夫人小姐回来看。”
马翠莲看到生长的十分茂盛的状元花,叶子绿的发乌发紫,一蓬一蓬的比几年前发了好多枝,它会开红色或者黄色的花朵,还发了大片大片的芍药,文老伯是怎么做到的?还有小时候跟哥哥在山上挖的红色彼岸花,粉色老蛙蒜花,当时老一辈的人说这两个花不吉利不准栽在院子里,被扔到屋后的山坡上,哪知那花竟然顽强的生长的好好的。想必定是在他们去县城后文老伯又挖回来重新栽在院子里了,马翠莲感动的热泪盈眶又想念自己的哥哥也怀念小时候的简单快乐无忧。众人将行李各自搬上楼,屋子里还算干净简单收拾下就可以住。
马老爷将大家都叫到堂屋安排了今后各自的事情:“因为吴叔会开车负责今后家里的采办,夫人和赵妈负责家里的生活和卫生,翠莲一旁辅助她们,家里现在缺人,等过一段时间有合适的人再增加人手。这些年文叔辛苦了,现在我们回来了,你尽管歇着就好了”。
文叔热泪盈眶的连声说好。马老爷此番回到家中心里也是万般感慨,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老家虽比不得县城的繁华,可是在这里一切我做主。
经过这段时间的操劳马老爷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胖了,身形消瘦了许多,以前的衣服穿上都太大不合身了。马夫人也趁机教马翠莲学习针线活,将马老爷衣服改小或是做新的衣服。马翠莲心灵手巧一点就通,为了感谢文老伯多年在马家的付出也给他做了两件新衣服。慢慢的手艺越来越好她给每人都做了新衣服和鞋子。
马老爷跟吴叔回到村首先就是去看北边那条路还能不能恢复,把自己的车开下来。到地方一看根本不能下脚,那些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吴叔不禁都发出感慨:“几年没回来就是这般光景”。
马老爷也说道:“是啊,这路毁了他们要做买卖就只得爬石匣子,经过良友这次事情后我真的觉得在这世上生活的每个人都不容易,你有空的时候下去问问他们这几年的情况,再找些有力气的来,把这条路再次开辟出来,工钱你来给他们谈。等路通了以后再买辆大汽车负责货物运输多一条谋生的路”。
吴叔也说道:“好是好,但是一是不知道这几年他们收成怎样?能有多少需要卖的,等我下去了解了再回报给老爷,二是买大汽车得需要很多的钱?”
马老爷摆摆手说道:“我们县城里不是还有房吗,更何况这些年良友也挣了些钱,买车的钱你不用担心”。
吴叔说道:“我们不能动大少爷的钱,他也许还有他的想法”。马老爷拍拍吴叔的肩膀说道:“老吴啊,你这兄弟我马某人是真没白交,一心一意替我马家着想,马某人心里感激涕零!你说的我都知道也想过,从心里讲我不想他去冒险,在这混乱的世道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什么出路?留在这里至少可以保他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吴叔明白到:“原来老爷是要断少爷留在县城打拼的念头”。两人见没法再往前走了就折回顺着田埂往家走,一路上的稻谷苗绿油油的,
马老爷说道:“他们现在种粮好像找到方法了,瞧这长势多好!不像以前那样造孽巴巴的样子了,只要不干旱不遭受病害,不出伏天必然大丰收”。
马老爷心情激动着说:“我们要尽快动工把路修通才是关键,而且你要多留意些能吃苦又忠厚的人将收进来壮大马家势力,而后将所有土地收回来我们自己来操作,让这里的人来我们手上挣工钱,我要在我有生之年多为儿女们留多点”。
吴叔问到:“老爷怎么想到要把土地收回来?”
马老爷说:“我想让良友看看即使在乡下只要会运作一样可致富,把土地收回来,我也不会让村民饿着,他们可以来我这儿挣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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