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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探望曼菲士

作品: 风起两生花 |作者:秋柏安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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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卫兵们在大门外阻挡塔缪丽丝一伙人,米达文站在大门外发威,莉莉西亚在指挥侍女收拾残局,趁大家分散注意力的时刻,尤蜜儿套了件米达文的斗篷从偏门溜了出去。

尤蜜儿本来还以为要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才能溜进地牢,没想到,卫兵看见躲在角落里观察形势的她时,不但不上前询问,反而立正,站直,行礼:

“米达文公主殿下!”

直接放行。

尤蜜儿拉低帽檐,微微点头后,快速钻进了地牢。

这也太轻松了!想必米达文这丫头是常来骚扰曼菲士,卫兵们见惯不惯了,尤蜜儿偷偷抹一把汗,还好今天穿的是米达文的斗篷,看来今天幸运女神偏向她这边。

地牢里光线昏暗,有股难闻的混着腐烂肉体和发霉的味道;潮湿的石壁上满是斑驳的青苔,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突然窜出来的一只耗子,把尤蜜儿吓得半死,忍了好久才控制住没尖叫出来。

尤蜜儿想:一个重伤病人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能活到现在,可见曼菲士有多么强健的体质,当然也离不开米达文悉心的照料。

米达文为了他居然能日日来这种可怕的地方,她突然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地下最深处的牢房里,她看到了曼菲士,他被胳膊粗的铁链捆绑着,双臂被吊在刑架上,修长的腿弯曲着,着力点全部在被吊起的双臂上;手腕因长时间被吊着已经红肿起了血泡,干涸的血渍如溪流一般从手腕一直蜿蜒到手臂;赤裸的上身随处可见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胸前的纱布雪白,是刚换不久的。

尤蜜儿看到这副景象有点晃神,心口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似曾相似的感觉让她移不开脚步,只是傻傻站在那呆住了。

他一直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脸侧,好像是睡着了。感觉有人进来,他缓缓抬起头,看见是这身斗篷就立刻把头偏到一边,冷冷说:“你这无耻的女人,又来干嘛?!”

尤蜜儿记忆深处那呼之欲出的景象被曼菲士的话打散。她回过神,琢磨着曼菲士刚才的表情和话语,隐约觉得米达文不只是来为曼菲士换药那么单纯,朝思暮想的美男在前,又被锁链锁着,如狼似虎的米达文八成还对人家上下其手了。

想到这里,尤蜜儿不自觉笑出声来,她放下帽子忍住笑说:“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忽略曼菲士看清她的脸后惊异而复杂的表情,她开门见山说道:“说我是女巫,是埃及间@谍的证词是不是你说的?”

曼菲士看着她愣了愣,脸上闪过说不明道不尽的悲伤,他冷笑一下,表情已恢复如常,望着她勾起嘴角:“没错,是我说的。”

“为什么要污蔑我?”尤蜜儿自己非常清楚自己从来没有给埃及传过情报。

“我没有污蔑你,是你不记得了。”

“你撒谎,身为埃及王会自己暴露本国的间谍吗?!”尤蜜儿微微眯起眼,露出一种“你别把我当白痴“的表情。

“因为你已经暴露了,留着没用了。伊兹密不会再相信你,你留在比泰多是死路一条,如果我是你,我会尽一切可能,在被伊兹密处决之前逃回埃及。”曼菲士一字一句的说着,尤蜜儿心里越听越凉,确实,尼罗河女儿出现后,她的身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但她仍不敢相信,她不相信自己是经过那么恶心的过程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是这样,她以前又是什么模样?不,这太可怕了!她拒绝去想。

“我凭什么相信你。”尤蜜儿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你在埃及的一切。”曼菲士语气诚恳,欲言又止。

曼菲士被拷着,想必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尤蜜儿想着便走上前去,曼菲士望着她小声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又凑近了些,她听见曼菲士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你还记得吗?在亚述,也像今天这样的情景,你那时见到我,激动地扑到我怀里哭个不停,倾述对我的思念,可如今……见到我却是这般陌生和防备。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

尤蜜儿抬起头惊异地看着曼菲士,努力消化着这其中的意思,这不像是国王对手下的间谍该说的话。

不料却突然遭到一个吻的袭击。

尤蜜儿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此时曼菲士正含着她的嘴唇,他炽热的气息划过脸颊,嘴唇的触感是那样熟悉,好像这样进行过很多次。

曼菲士霸道而近乎憎恨地啃咬,让她吃疼,却莫名地倍感怀念……不同与伊兹密温柔细致的吻……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伊兹密的脸,让她瞬间恢复理智,猛地推开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退后两步。

人身体的记忆往往比脑子的记忆更坚固,比如一个人学会骑自行车或游泳后,他就算十年不干这件事情,十年后他拿到自行车时,依然还是会骑,掉到水里,依然还是可以轻松的游起来,这几乎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体技能,渐渐转化成本能。接吻也一样,那个曾经深深爱过的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的脸也许会渐渐模糊,但亲吻和身体的触感会深藏在灵魂某处,一旦触发,就会破茧而出。所以,不要随便交出自己的身体,那将会是永恒的烙印。

尤蜜儿捂着嘴唇,震惊地望着曼菲士,为这奇怪的感觉感到害怕和不安:“你神经病啊?!”

而曼菲士却望着她的身后,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后的快意。

不好的预感缓缓升起,尤蜜儿慢慢回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伊兹密正站在身后,冰冷地看着他们。

“伊兹密……!”尤蜜儿像做错事的小孩,心里万马踏过一样惊慌。

伊兹密没有说话,拉起尤蜜儿的手,把她揽在怀里,她顺势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呼吸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感觉他生气了,很生气,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在伊兹密面前和他最憎恨的敌人……她紧皱眉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在敌国的王曼菲士面前,伊兹密显得可亲起来,深深地不安与愧疚感让她选择性忘记伊兹密的一切可憎,本能的寻求他的怀抱,努力找回刚才快要迷失的自己。

曼菲士脸上的快意渐渐消失,化作烈焰般地怒视。

伊兹密缓缓抚摸着尤蜜儿的头发,冷漠地看着曼菲士,轻蔑地说:“曼菲士,你的处境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安分?难道你不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说完,他抬起怀里娇小人儿的下巴,深情吻了下去。

尤蜜儿来不及错愕,本能地想要挣扎,她讨厌被男人当成示威工具。

腰被伊兹密一只胳膊紧紧搂搂着,以几乎折断它的姿态把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她的胳膊蜷缩着,被压在他坚硬的胸膛前。他的肢体动作是不容抗拒的,亲吻却是轻柔缠绵,也许是伊兹密的吻太过强势和温柔,她挣扎两下无果后,便失去力气,一阵阵发晕,任他摆布。

曼菲士大怒,猛烈摇晃着枷锁:“伊兹密!你这个混蛋!不许碰她!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伊兹密眷恋地放开怀中的人儿,扬起眉,勾勾嘴角,深邃的眼底那看不见底的黑洞里有笑意漾开:“曼菲士,你激动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人了?她不是尼罗河女儿,你不也在证词里说她是埃及的女巫吗?既然是女巫,你的反应好像过激了。”

曼菲士身体一滞,心里暗叫不好,被伊兹密一激,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曼菲士突然冷静下来,面色一转,一脸不在意地自嘲道:“呵,她当然是女巫,我埃及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间谍。是我反应过激了,她实在是太像凯罗尔了,连我都要被迷惑了。不过,伊兹密,你看不是我不安分。”曼菲士晃晃手中的枷锁,“是你的王妃主动贴过来的,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语毕,伊兹密周围的气场温度骤然剧降到零度以下,尤蜜儿倏然抬起头看他,被公然冤枉的委屈,让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助和惊慌,她小声说:“伊兹密,我没有……”

“你刚才不是很陶醉么?”曼菲士一脸天真地无辜。

“你放屁!我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害我?!”他污蔑她是女巫,现在还要来毁她清誉,尤蜜儿怒不可遏,恨不得冲上前去给曼菲士一巴掌,却被伊兹密拉住。

伊兹密看看暴怒的尤蜜儿,又望向曼菲士淡淡说:“看来情况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我们走吧。”他牵起尤蜜儿的手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曼菲士的怒吼:“伊兹密!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伊兹密背对着他,微微侧过头:“我现在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若不是还要留你换回我父王,我早就杀了你。”

曼菲士仰头张狂地笑起来:“伊兹密!你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来日我一定加倍偿还你!我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血洗比泰多!哈哈哈哈哈……!”

尤蜜儿打了个寒蝉,隐隐害怕起来,她不知道曼菲士这句“你们”是不是也包括了她在内。

……

……

尤蜜儿一路被伊兹密牵着手拖出了地牢。

刚刚回到地面重见光明,伊兹密突然猛地甩开尤蜜儿的手,一直表情都淡淡的脸,终于出现了厌恶的表情,他的眼神像千年不化的雪峰,冰冷望着她:“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生气了,尤蜜儿自知自己理亏,立刻又拉住他想要解释:“伊兹密,你误会我了,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伊兹密再次抽回被她握住的手,眯起眼睛:“误会?尤蜜儿,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误会?!每次都是因为他?!”

尤蜜儿急得快哭出来,慌乱地解释:“他说他会告诉我,告诉我在埃及的一切,我才会走近他的,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

“我不想听!”伊兹密打断她,冷冷说:“你这么急着知道过去吗?急着离开我,跟他在一起?!”

尤蜜儿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他为什么老是认为她喜欢曼菲士?

“你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推开他,可你却没有。”伊兹密垂下睫毛,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真的很陶醉。”

尤蜜儿抓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声音微微发颤:“不是这样,对不起,我……”

“放手,我不想见到你!”伊兹密冰冷地说。

尤蜜儿从来没见过如此冷漠的伊兹密,即便是在尼罗河女儿出现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对她表现出强烈的厌恶,在她看来她不过犯了了一个很小的错,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以前伊兹密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她,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会,有次她帮他泡茶时,不小心烫到了手,他立刻把她的手指温柔含在嘴里,说这样就不会起水泡,抱着她心疼了好久。

月神庙的天灯又出现在她眼前,“和尼罗河女儿永远在一起”的愿望伴随无数的流动光点缓缓升入空中,格外刺眼……

果然是因为想要甩掉她找的一个借口吗?

“叫你放手!”伊兹密再次冷冷开口。

其实之前无论他做什么,她始终无法完全放开他,始终抱着他还会挽留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如今,耗尽全身力气想要握紧的再也握不住,渐渐失去力气,快要松开了。

伊兹密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强行把衣摆扯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尤蜜儿站在原地,痛哭失声,看着伊兹密越走越远的身影,想起伊兹密要和尼罗河女儿在一起的愿望,所有的伤心终于化成团团怒火,她突然发狠,大声喊道:

“伊兹密!你是混蛋!有本事就把我交换给埃及!谁稀罕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当埃及王妃比当王子妃好一百倍!”

她看见伊兹密的背影僵在那里好久好久,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背影看起来那样脆弱,即便是在夏日烈烈的阳光下,他也像是变成黑白的,散发着如旧照片一样让人心脏发闷的悲伤,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随风散去。

他终于开口说,那声音带着冰的质感,没有一丝情感:“好,如你所愿,四日后启程去埃及。”

好,这样你就可以和尼罗河女儿在一起了……

写着“与尼罗河女儿永远在一起”字样的天灯缓缓升入高空,夜风吹过,天灯转了个方向,灯的另一面尤蜜儿用隽秀的字体写着“愿伊兹密的愿望实现。”,一笔一划都透着小女孩在热恋中的傻傻憧憬。

尤蜜儿流泪的微笑和伊兹密黑白的声音一起飘散在夏日滚烫的风里……

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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