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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危机中的蜕变

作品: 风起两生花 |作者:秋柏安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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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在尤蜜儿身上落下的每一个温柔的吻,每一寸细致的抚摸,都像是一场凌迟的酷刑,血淋淋地剐挖着她的心脏和灵魂。

也许是彼此太过熟悉,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兴奋点,即便是喝醉的情况下也能准确无误的让她沦陷。他的味道将她环绕,这一切仿佛成了她的本能,她的身体不争气地居然还对他有反应,灵与肉完全分离。

没想到他会做到最后一步,看到伊兹密从她身上起来开始解腰带的时候,她开始感到害怕,仿佛害怕看到伊兹密和尼罗河女儿在她面前做,爱一般,悲伤与恐惧让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只有几乎绝望地哀求:“伊兹密……不要这样……求你……不要把我当成她……”那声音悲伤到几近是气声,她已经哭到脱力了。

伊兹密的动作突然僵住,但下一秒钟,他便俯下身来吻住她,抬起她的腿,毫不留情地将她彻底贯穿。

不可抑制的心痛几乎将尤蜜儿杀死,极度的绝望和悲伤剧烈到让其他感官都失去知觉。

渐渐伊兹密的眼睛被浓浓的情,欲所覆盖,身体的快乐达到巅峰,心里的痛苦也达到了巅峰,他压抑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煽情而沙哑的低吟,在她耳边唤着:“尼罗河女儿,我爱你……”

这不是给她的,他温柔的爱抚,诱惑的表情,蛊惑人心的低吟都是为尼罗河女儿而绽放。

过去所有甜蜜的回忆都变得经不起回忆,那是他留给尼罗河女儿的宠爱与亲密。

伊兹密下,体的每一次抽动,都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往她的心口上扎。

这是一场身体的狂欢,心灵的凌迟。

她不停地流泪,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像被什么堵住,涨得生疼,她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像无法从肺力提起,沉重的钝痛压在胸口,多么让人窒息的感觉。

心里的痛苦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终于,她的脑中一片嗡鸣,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摇晃的景象被一片白光所代替,身体轻飘飘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和快乐。

她的灵魂仿佛漂浮到天花板上,化身为第三个人,冷眼看着床上赤,裸身体,激烈交缠的男人和女人,仿佛那和伊兹密做,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尼罗河女儿。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可以结束她的痛苦。

这样想着,她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黑暗中,她做了个梦,她梦见伊兹密的那一剑不是刺在尼罗河女儿的胸口,而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正中她砰砰跳动血脉奔流的心脏,温热的鲜血像地下的泉水般突突地涌出,她捂着心口卷缩着,绝望地发现这种痛在睡梦中也无法散去。后来曼菲士出现在她面前,她居然向他求救,向他虚弱地呼喊:“曼菲士,救救我……”,一遍又一遍,可他却远远看着,一动不动,他厌恶极了她,愤怒地转身离去,留她在原地慢慢死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里向曼菲士求救,她一定是疯了,这也许是种求生的本能。

……

……

第二天,尤蜜儿在全身难以忍受的酸痛中醒来,正对上伊兹密深深凝望她的眼神。

她紧皱眉眼,捂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发晕沉重的头脑清醒,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闷哼一声,瞬间盖过了身体上的酸痛。

她抬起双臂盖在眼睛上,明明已经泪流不止,她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和平稳:“真的很痛,伊兹密,你知道吗?即便是替代品也会感到痛……”

伊兹密长久地沉默,他凑过来,将她的双臂从眼睛上拿开,压在头顶,俯身亲吻她的眼泪,似乎让她别再哭了,但接下来的话又再次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刀,她听见他低低地说:

“不,你不是替代品,你连做替代品都不配。”

心痛到麻木,早就没有了知觉,泪流不止的尤蜜儿,声音却不带一丝哭腔:“我明白了,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休想离开我,蜜儿,别指望曼菲士会来救你,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来了,也只能看到我把你压在身下的样子。”带着一丝报复的恨意,伊兹密抬起她的下颚,温软的嘴唇强势地贴了上来,想起她昨晚在他怀里昏迷不醒,依然不断呼喊曼菲士的样子,他怒不可遏,报复一般地说:“既然不能相爱,那就在一起互相折磨吧。”

尤蜜儿根本无力反抗他,只能默默承受着。

她实在不明白,如果昨晚他是因为喝醉了,才把她当成尼罗河女儿跟她做,爱,那么现在清醒后做的又算什么?

……

往后的时间里,尤蜜儿就被伊兹密严密的看守起来,她被关在寝宫,完全没有自由,更痛苦的是,她要忍受他不分时间的身心的折磨。

特洛伊海战中,比泰多全面获胜,这让伊兹密一下得到了整个爱琴海的控海权。他趁密诺亚,埃及疲软之际,迅速出兵占领了本来属于密诺亚的三千余小岛。这期间伊兹密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会议,视察,出征,有时候几天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小伤,她看了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就这样垮掉,但他对她的劝告表现得冷冷冰冰。

尤蜜儿压抑到极致,有一天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可反光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连自己的手被刮破,在滴血都全然不知。她讨厌看到这张跟尼罗河女儿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不敢照镜子。

闻讯赶来的伊兹密,淡淡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坐在地上抱着膝蜷缩在角落的她,他蹲在她面前,默默为她清理伤口。

如果对方不是尼罗河女儿,是其他女人,她一定会委屈地哭出来,理直气壮地质问伊兹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爱过我吗”这样的话,可是现在事实摆着眼前,她问他这些问题无异于自取其辱。她咬紧牙关,鼻尖酸楚,忍住没有落泪 :

“我不是她,我真的不是她。是因为现在尼罗河女儿无力承欢,你才这么折磨我的吗?”

伊兹密半低着头,认真地为她涂药,银色的刘海投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的双眸,只看见他直挺挺的鼻梁,和透着朦胧光泽,颜色很淡的嘴唇。很久,他才抬起头,望着她淡淡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尤蜜儿没有得到臆想中的答案,怒火中烧,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她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伊兹密连脸都不曾偏一下,他执起她打人的手,在掌心处烙下一个柔软的吻,还问她:“疼吗?”

疼吗?疼吗?她肺里阵阵刺痛,本来已经到歇斯底里的情绪,在宣泄出来时,却只有身心憔悴的疲惫,她眼泪不争气地滴下来:“很疼……”

伊兹密一直是这样体贴又温柔的人,这种温柔不仅表现在言谈举止上,就连眼睛都是,与他对望总能感觉他眼里淡淡的笑意,嘴角在不笑的时候也是略微上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让与他接触的女人很容易误以为他对她们有意思,就像茉莉,因为爱他而发疯丧命,所以她也误会了吗?她快疯了,当他用这种温柔来伤害人时,比粗暴的肢体伤害更令人痛不欲生,因为怕疼想要远离他,可因为他的温柔,让人又禁不住诱惑想要靠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不至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就不能止息。

以前在圣拉巴鲁学院的时候,尤蜜儿常充当粉红姐姐,专门为别人解答感情问题,嘴里常说出一些和自己年龄不符的看似很有哲理的话,比如:

什么“恋爱的时候太讲道理,其实跟不讲道理一样,也会很没意思。”

什么“有些男人真的很难罩住,别说a罩,b罩,连c罩都未必罩得住。”

什么“危机危机,即是[危],也是[机]。”

什么“所有不舍,只是胆怯和习惯的代称。”

等等……

好像自己是经历丰富的情场老手,把情感掌控于鼓掌之间的女王。其实根本连“心痛”是什么都没有真正体会过,那些她自认为体会过的“心痛”不过是心里的难过而已。如今她完全载在他手上,她的一切爱情理论都无用武之地。伊兹密把她的尊严和骄傲轻易地践踏,但只要他对她稍微温柔点,她就毫无招架之力,无法跟他彻底决裂。他让她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心痛”,原来“心痛”时,心脏是真的会疼,不亚于真正在心口扎一刀,走路快点会疼,回忆会疼,就连呼吸都会疼,像个病患一样动弹不得,任何安慰和道理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伤口除了时间,没有药物,没有话语可以治愈。

……

自从那以后,也许是怕她被关着会疯掉,伊兹密允许尤蜜儿自由出入,但无论去哪里都一大堆人跟着,连上厕所都不例外。

就在她被软禁的这段时间,关于她是妖女的传言满天飞,首当其冲的要数缪塔丽丝和比泰多第一大祭司巴索,他们大张旗鼓,在宫里弄了一个现场实验,找了几个有名的巫师过来,让现场观众随便挑一个人,于是巫师当场就变成观众挑出的那个人的样子。

这个事情出了之后,整个皇宫沸腾了,流言更是压都压不下来,有人说躺着的尼罗河女儿是假的,有人说尤蜜儿是假的,女巫通过出卖灵魂给魔鬼,变身成尼罗河女儿的消息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

而当事人尤蜜儿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在乎,在她看来,真正她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乎她了,在别人眼里她是什么还有什么重要的,况且她一心只想着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比泰多王在埃及大败,被西奴耶将军生擒,几万大军被俘虏,而由于伊兹密手上握有曼菲士和尼罗河女儿这两张王牌,埃及方面也不敢轻易处置比泰多王和战俘,双方陷入僵持,进入战后谈判阶段。

但最终的谈判结果下来以后,尤蜜儿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埃及方面要求用比泰多王和2万俘虏换回埃及王曼菲士和王妃凯罗尔,其实这很公平,比泰多方面没有拒绝的理由,伊兹密如若拒绝就会被钉在不孝、大义灭亲、企图借机篡位的道德柱上。但好不容易到手的尼罗河女儿,这样被放回去,比泰多又觉得很不甘,毕竟这是各国争相抢夺的女神。于是朝野上下就有人进言,让假的冒充成真的,交换给埃及,把真的尼罗河女儿留在比泰多,这样即换回了国王,又得到了真的尼罗河女儿,因此当务之急是验明二人的真身。

这时,十分巧合的,刑部拿出一份口供,埃及王和第一祭司承认尤蜜儿是埃及派来的女巫,目的是迷惑伊兹密,获取情@报。

而紧随其后的是刑部出具的另一份口供,来自那些曾经陪同伊兹密和尤蜜儿去埃及帝王谷的护卫们。在帝王谷发生的离奇血案一直悬而未决,当时在墓穴中的侍卫们,被以企图谋杀伊兹密的罪名一直关押着。这时这些侍卫们全都指控尤蜜儿,说自己是被恶灵附身,而尤蜜儿是操控这些恶灵的女巫。

尤蜜儿悲催地想起姆拉提醒过她的话“在这个皇宫里,你不能显露出半点软弱失败的气味,否则,很快,很快就会被扑倒,残食,同伴四散,甚至顾不上看你一眼。”在她得宠的时候,这些事从来没有人提起,大家揣摩着主子的喜好,对她是捧着,护着,爱着。一旦她失去伊兹密的宠爱,大家立刻变了嘴脸,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哪里还记得什么旧情。

伊兹密对这些事一直未予以回应,但从他最近对她大变的态度来看,尤蜜儿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就是要被交换出去的那个,虽然她想要离开,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她不敢深想残暴的曼菲士发现她是假货后,会怎样虐待报复她,她瑟瑟发抖地流泪,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

这段时间流的眼泪比她一辈子流的都多,在残酷地斗争中,尤蜜儿被逼着一夜长大,她想起一句话:“一个女人成熟的标志是:即便没有王子的保护,她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她秉着“要让贱男人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影响我的生活”的宗旨,邀请了阿比西尼亚的歌舞团到寝宫里来表演解闷。但实际上是请求他们帮助她逃离比泰多,她与他们洽谈条件。她在这里几乎什么都失去了,唯一剩下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她相信总有一个数目可以打动他们。

……

……

“蜜儿,你知道吗?你这么做时,其实就已经证明贱男人在影响你的生活了。”米达文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撑在大靠垫上支着脑袋看她,整个人懒懒地斜靠着,像条蛇。

为了掩人耳目,她把米达文也请来了。

这些天伊兹密去塞浦路斯与埃及和米诺亚谈判战后事宜,尤蜜儿则趁机在自己的寝宫里举办非洲丛林主题趴。与歌舞团的头一切都谈妥后,她轻松了许多,果然巨额金钱的诱惑,可以让人漠视生命,铤而走险。他们约好,在最后一场表演结束后,也就是五天后离开比泰多,而这笔钱的一半,她将以这次表演的赏金的方式,打赏给他们,另一半在成功逃离后支付。

宴会上,尤蜜儿跟着阿比西尼亚极具非洲丛林感的鼓点节奏摇晃着身体,一副很自得很陶醉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听见米达文的话:“非洲的音乐真是很过瘾,在未来它对爵士乐,r&b,说唱乐,摇滚乐,乡村音乐都有很大的影响。“

米达文对未来非洲音乐的发展没有兴趣,她连非洲是哪里都不知道,她坐直身子,探到尤蜜儿面前问:“说真的,你跟伊兹密最近在搞什么啊?你们俩最近的表现都非常反常。”

“这还不够明显吗?我被伊兹密劈腿了,哦,不,连劈腿都算不上,是玩弄。”尤蜜儿慵懒地摇晃着,一脸不在意,好像在揭别人的伤口,其实心里明明刺痛了一下。

米达文刚要开口,尤蜜儿立刻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在她面前摆摆:“停!别为那个贱男人开脱,说什么都没用了。”

米达文想想也是,连她自己都被弄糊涂了,果然尼罗河女儿不是善类,她只是躺在那,已经轻易让伊兹密和尤蜜儿闹僵。还有曼菲士,她去地牢探望过他,每天为他换药疗伤,他却一心只想着尼罗河女儿的安危,对她在一边卖力地讨好勾引完全不动余衷,视而不见,真是气人!

因为是丛林趴,又是在炎热的夏天,尤蜜儿今天穿了件随意的纯黑色丝质短裙,她和在场所有人身上都有些丛林元素,她扎了根豹纹的腰带,把修的尖尖的指甲也涂成了豹纹的;米达文则是在头上贴了副尖尖的狮子的假耳朵,淡黄色丝绸短裙上系着野兽的牙齿排成的腰带;莉莉西亚头上斜着插了3根漂亮的孔雀羽毛,一身蓝绿色的贴身短裙。

在舞池中间,穿着兽皮和草裙的非洲舞娘,电马达一样抖动着性感的臀部,黝黑的皮肤散发着野性的光泽,跟着鼓点节奏边舞边唱;鼓手们赤,裸上身,身上挂满羽毛和野生动物的牙齿,他们发达紧致的胸肌随着他们击鼓的动作跳跃着,明快的音乐和狂野的舞姿让看的人血液都跟着沸腾。

尤蜜儿高举双手,跟着他们一起“哈!哈!哈!”地唱起来。舞者们第一次看到这么捧场的观众,而且对方还是比泰多王子妃,顿时受到了鼓励,更加嗨起来,一群美艳的舞娘上前来邀请尤蜜儿一起加入她们。

尤蜜儿拉着舞娘的手站起来,很快融入到她们中间,她很好的舞蹈基础,让她轻松地模仿起她们的动作,但她很快就加入自己的元素,她手臂高举过头顶,一只手插入蓬松的金色卷发里,发梢像有生命的弹簧一样扭动弹跳起来。她很快成为舞场的焦点,舞娘们都向她聚拢过来,与她贴身大跳热舞,整个现场瞬间high翻,弥漫着一种后宫酒池肉林,骄奢淫逸的气息。

米达文捂着眼睛,简直看不下去,在舞池中间跳得正high的尤蜜儿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米达文面前,兴奋地道:“e on,baby!high起来!”

米达文习惯了她经常口吐奇奇怪怪的鸟语,听多了也懂了,她一点不赏脸,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假high。”她开不开心,别人看不出来,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她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尤蜜儿又去拖莉莉西亚,莉莉西亚一向内敛拘谨,她为难地摆摆手,估计也被尤蜜儿过于热情的表现吓蒙了。

尤蜜儿一手拉着莉莉西亚,一手拉着米达文微嘟着嘴嗲声爹气地道:“嗯~表酱嘛~陪人家开心一下嘛~”

米达文无奈地翻一个白眼,两人不情不愿地被尤蜜儿拖到舞池中间。

尤蜜儿开心地大叫,妩媚地甩动着金发,围着米达文跳了一圈。

米达文本来就是个人来疯的主,不一会就真的嗨起来了,又唱又跳的,疯狂程度不亚于尤蜜儿。

莉莉西亚平时是冷美人,刚开始有些拘谨,但尤蜜儿拉着她疯转了几个圈后,她也开始放松大笑起来。她有着美艳的外表,随便怎么舞动都别有一番风情,没多久她渐进状态,被热情的舞娘,陶醉的尤蜜儿和米达文带动起来,完全放开了冰山美女的包袱。

三个人疯成一团,大喊,大叫,嘻嘻哈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可谁知道她有多么的舍不得……

尤蜜儿被美女们包围在中间,她的表情时而欢笑,时而闭起眼陶醉,时而迷幻,时而隐忍地咬住红唇,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在一片喧闹中疯狂地哀伤。

……

派对正值最高,潮的时候,缪塔丽丝带着第一祭司巴索和一众大臣闯了进来,中断了派对。

她雕塑一般站在大厅里,身后是乌压压一群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让人热血沸腾的震撼景象,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缪塔丽丝扬起红唇,抱着手臂笑道:“没想到尤蜜儿王妃的生活是如此淫靡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是真的尼罗河女儿能干出来的事吗?”

身后的大臣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纷纷点头附和。

尤蜜儿从一群美艳的舞姬中间走出来,她明显还没从热舞中缓过劲来,脸上是意犹未尽的笑容和兴奋,全身还散发着气势逼人的野性。

她挥挥手,示意艺人们先退下,她挑拨了一下金发,站定在缪塔丽丝面前,抱起胳膊,直视她:“堂堂格鲁吉亚公主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带这么多人擅闯我的寝宫,怎么?是想捉拿我这个妖女不成?”她毫不畏惧地笑起来,她放眼望去跟她来的人全是比泰多王一党的人。看来他们是急于救回他们的主子。

缪塔丽丝冷笑一声,一脸嚣张:“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妖女啊?”

“我当然不是,是缪塔丽丝公主希望我是吧。”尤蜜儿不甘示弱,立刻回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我缪塔丽丝是事实求是的人,今我就是来揭穿你的假面具的!”缪塔丽丝摊开手,“专程来送你三件礼物,这是第一件。”吏部官员递上一卷羊皮卷。

看来敌人有备而来,尤蜜儿好以暇整地操起手,好奇缪塔丽丝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这是埃及王曼菲士和第一祭司在牢里的供词,还有帝王谷事件的那些士兵的供词。”缪塔丽丝将卷轴展开在尤蜜儿面前,“上面说,你是埃及的女巫,通过巫术把自己变成尼罗河女儿的样子来迷惑王子,为的是获取情@报,在埃及甚至想通过操控恶灵来谋杀王子!”

尤蜜儿接过卷轴,定睛一看,写的内容确实如此,上边有吏部刑部的签章。她看完,一把把书卷砸到缪塔丽丝怀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是串通好的,我怎么知道这份证词是不是假的?”

缪塔丽丝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不会认,还有第二件礼物。”

她拍拍手。

人群中走出一名女子,金发碧眼和她一模一样,她惊异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尼罗河女儿醒了?!

但接下来的一切却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险些吐出来。

只见“尼罗河女儿”从巴索的手中接过一碗冒着绿泡的浓汤,仰头咕噜噜喝干净。随后,便看见她全身,头顶,脸颊,下巴,胸部,手臂,大腿,脚踝,脊椎等等各个地方冒出二三十根半根小拇指粗的银针,她痛苦而压抑的嘶吼着。

她一根根拔掉身上冒出来的银针,每拔掉一根,拔掉的部位就开始变形,发出咯咯嗒嗒好像骨头折断的声音,等她拔完身上的二三十根银针,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尤蜜儿震惊到说不出话,头皮一阵阵发麻,整个大厅都因为巫女的到来充满阴冷恐怖的气息。

缪塔丽丝围着她边走边缓缓说:“感应巫术,形象生成物体本身、部分被认同为整体。只要得到尼罗河女儿身上的指甲或头发或任何属于她的身体部分,再配合这种巫术,任何人都可以变成她的样子。这是最高级的黑巫术之一,你就是通过这种巫术来蒙蔽众人的!看来你段数很高啊,尤蜜儿!”她尾音上扬,势在必得。

尤蜜儿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冤,我什么蒙蔽众人了?!是众人蒙蔽我!一个个知道她长得像谁都不说,现在他妈还血口喷人!

她转念一想,依稀记得,在伊兹密书房的哪本书里好像看到过这句话,用红线划出来的关于感应巫术的定义。原来他也曾经怀疑过她,她心头一凉,像被人扼住咽喉一样喘不上气。

米达文站出来,怒道:“缪塔丽丝!你恶不恶心?!我要是用大便捏成你的样子,是不是可以证明你是大便变的?!”

扑哧!正哀伤的尤蜜儿被米达文逗笑,这句话虽然粗俗,但逻辑性辩证性很强。

没料到米达文说话这么直白,缪塔丽丝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

“本公主不是来跟你们斗嘴的!”缪塔丽丝从巴索手里接过一碗汤,递到尤蜜儿面前:“你敢不敢喝下这碗汤,证明自己不是女巫变的?”

尤蜜儿看着这碗冒着绿气的汤,还不知是用什么死蛇癞蛤蟆熬制的呢,喝下去就算没变形,也会被毒死。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过那碗汤,直接从缪塔丽丝头顶淋了下去:“我看公主您才是巫女变的,你来变个形给我看看?”

缪塔丽丝没料到尤蜜儿胆敢这样对她,脸都白了,绿色的汤汁顺着她的头发留下,妆容全化了,溶解的眼线顺着汤汁流下,在脸上留下两道黑杠,模样十分狼狈。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里撒野!”尤蜜儿把空碗甩给巴索,巴索一个哆嗦没接住,咣当一声响摔了个碎。

缪塔丽丝气得发抖,发疯一样冲上来就要扑向尤蜜儿,立刻被侍卫拦住。

“来人!把这些玩弄巫术的肮脏东西全都给我清出去!我看了恶心!”尤蜜儿揉着太阳穴转身走到一边,看都不愿多看缪塔丽丝一眼,想到伊兹密也这样怀疑过她,心阵阵发寒。

缪塔丽丝气得哇哇直叫,完全失控,大叫着:“妖女!你别得意!你以为伊兹密真的爱你吗?!他从来没有爱过你!老娘我要送你的第三样礼物你收好了!你这可怜虫!贱货!魔鬼的妓,女!……”

缪塔丽丝被尤蜜儿的侍卫们拖出去时什么难听的谩骂都嚷了出来,全然没有了公主优雅高贵的形象。

缪塔丽丝一群人终于被清走了,大殿里却被闹得一片狼藉,被女巫拔除的沾着血的银针、破碎的碗、洒了一地的绿色汤汁、凌乱的脚印,还有一个灯笼,尤蜜儿慢慢蹲下来,捡起那个灯笼,这是缪塔丽丝送给她的第三个礼物吗?这是一个坏掉的灯笼,上面有几个孔,想必是被箭射下来时,留下的箭孔。

她轻轻闭上眼睛,暗暗庆幸当时伊兹密写的愿望不是“成为伟大的比泰多王”之类的豪言壮语,而是“与尼罗河女儿永远在一起。”的款款深情,否则他怎能顺利回宫,顺利重新掌权,比泰多王绝不能容忍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威胁存在。

比泰多王的疑心之重,连她和伊兹密在月神节上放飞的许愿灯都要射下来,为的是了解自己儿子真实内心的想法。可见,这个沉迷美色的愿望无疑让他松了口气,放心将权力再次交到自己儿子手中。

看见自己写在另一面的隽秀字体:“愿伊兹密的愿望实现”,简直就像滑稽的跳梁小丑,在嘲笑她早已经鲜血淋漓的真心。为什么连她最美好的记忆都不留给她,都要一一被现实残酷毁灭。

那些能伤害你的人永远是你爱的人,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你才可以轻易伤我入骨。

……

她擦干眼泪,起身向地牢的方向走去,那份供词到底是真是假,直觉告诉她,曼菲士一定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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