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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陆羽在校外打架，被警察局扣留了。”
今天一中的头号热聊八卦，全是陆羽。
陈玄从校门口走进F班教室，听到不下5遍关于陆羽被抓的新鲜事。
上楼梯的时候，崔和辰婊里婊气地问她，“你是不是心疼了？”
陈玄操起细软的手很想给崔和辰脸上留个红爪印，大白天说什么骚话呢！
“我比较心疼你的智商。”陈玄和他各走各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
陆羽打架斗殴跟她有毛线关系，就算他杀人放火……
也不太可能跟陈玄有关系。
陈玄拉开书包链儿，朝狗哥桌上扔过去自己的物理课时训练。
“叫爸爸。”陈玄勾勾手指，笑得一脸得意。
付小宽抢在狗哥前面，这本作业他熟的很，以前天天帮陈玄抄答案。
里面最近一课，答案和过程写的满满当当，说出去谁敢信F班陈玄自己会写作业。
付小宽故作讨好，问陈玄跟谁借的答案。
陈玄:“我陈玄还需要抄别人的？”
付小宽配合地摇摇头，竖了半天大拇指，打心底佩服他看中的妞就是有效率。
“以后呢，咱们F班都好好学，作业呢也认真做，别特么老让其他班以为我们是猪脑子，给自己长点脸行不行？”
陈玄想起昨晚崔和辰夸她，脸颊两边忽然冒粉泡，像金鱼吐泡泡似的破了一个又起一个。
王荡同意陈玄的说法，怎么也不能让其他班的同学瞧不起他们F班。
同在一中混，人人皆平等。
说出去所有人都不信C班的班长应玲玲会看上王荡，男生要面子，特别是高中叛逆期火气更旺。
昨天王荡和应玲玲在食堂吃饭，有几个C班走过来的四眼狗崽子，用蔑视的表情偷笑应玲玲，王荡自尊心受挫，就差拳头没长眼打在那几个人模狗样的男生脸上。
应玲玲反倒自然大方，夹了口花菜送到王荡的餐盘里，“认真你就输了。”
“他们笑你，你还吃的下饭？”给女友丢人的是王荡，可是他四肢健全，虽然头脑不确定好不好，但也没有被其他男生嘲笑的理由。
应玲玲:“王荡，他们笑我怎么了，我又没生气。C班班长是我，他们还不是得听我的。”
王荡被噎得没话说，学习好在一中什么时候变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谁还不会是怎么着了。
＊
吴悠悠每周都会抽出一天中午去音乐教室练琴。
因为是午自修，吴悠悠贴紧瓷砖墙面儿，像FBI侦查一样潜去F班窗口敲两下暗号。
五分钟过去，里面没人出来。
吴悠悠重启系统，又来两下暗号。
这时，门口探出陈玄的脑袋瓜，她故意逗吴悠悠玩呢。
班级里的同学趴下睡着了大半，有些不睡的躲在抽屉下面打王者农药。
刚才吴悠悠敲那两下玻璃，吓得他们开黑那波人直接被砍.人.头。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吴悠悠牵起陈玄的手腕，蹦蹦跳跳地好高兴。
音乐教室要穿过高三教学楼连接图书馆的那座天桥，再从图书馆坐电梯去一楼，出门左转有一间独立的房子。
那间音乐房平时用不上，只有学校举办晚会的时候会集中在那里做彩排。
红砖砌成的独立教室，铺满高级有质感的酒红色地板，乐器陈列在玻璃柜里，柜上的锁只有音乐老师阿欢打得开。
一中购置了三架钢琴，黑白红各有一架，每次陈玄陪吴悠悠过来练习弹琴，悠悠只会选那台白色的。
女孩子心里都有个公主梦，和成年女生的婚纱梦一样，纯洁无瑕容不得一点沙子。
悠远的钢琴声随着陈玄她们离音乐教室也越来越近，可能今天阿欢忙里偷闲，中午过来弹琴。
吴悠悠推开门，她常弹的那架白色钢琴前，坐着一个穿了身黑色小西装的男生。
男生旁边站着另一位陪同人员，像贴身书童陪小少爷读书似的。
吴悠悠认得那位“书童”，她的“前前任理想男友”，崔和辰。
“我擦。”陈玄第一次觉得一中是真的小，转个弯绕两圈，还能碰上A班的人。
“你们也来练琴啊？”吴悠悠关上门，径直向专属于自己的白色钢琴走过去，“这是我的。”
这……好像……是学校的。
陈玄想提醒她，来不及了。
“你的？”
彭晓东觉得自己肯定是好几个月没掏耳屎，严重淤积到听不懂对方说的人话。
“嗯。”吴悠悠静想5秒过后再次给出对方答案。
跟女生争论是没结果的，彭晓东深知这一点，自觉地抬起屁股，把位置让出来。
“阿辰，过来吧，我弹那台。”
彭晓东因为最近有场钢琴比赛要参加，手生疏了才过来练练，没想跟别人起冲突，特别是不可理喻的女生。
会弹钢琴的男孩子……
陈玄的脑袋像咣当一下被石头击中了一样。
以前陈玄羡慕穿长裙优雅坐在钢琴前弹奏曲子的女生，她不知道原来男生穿西服手起手落的姿态，会一下夺走她眼里所有的焦点。
“喂！”崔和辰路过陈玄跟前，随着她关注的方向看过去。
陈玄情不自禁地拉住崔和辰的胳膊，眼睛根本不在他身上，陈玄瞳孔里泛着小星星，问崔和辰，“他叫什么名字？”
崔和辰气得炸毛，一面担心她和陆羽有什么，另一面又要防止她被彭晓东吸引。崔和辰自己腿长一米二，长得眉清又目秀，陈玄是不是眼瞎？？
“跟你有关系吗？”崔和辰强行甩开陈玄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气不打一处来。
琴房里飘出流转悠长的钢琴独奏乐，全场除了吴悠悠，没有谁能判断彭晓东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怎么样啊？弹得好嘛？”
陈玄没点音乐细胞，流畅在她听来就是好听。彭晓东弹得何止是流畅，根本就是无影手，像雨滴落在黑白键上，滴答叮咚，有让人心平气和的魔力。
“嗯。”吴悠悠承认得不情不愿。
陈玄站哪头都不知道，吴悠悠拽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你听我弹！！”
吴悠悠算是和彭晓东杠上了，他弹快曲，吴悠悠偏要慢，两种音阶混合揉杂在一起，耳朵备受折磨，感觉要爆.炸。
“够了！！！”陈玄堵住耳朵，比鞭炮在她一米以内燃放更恼火。
音乐房瞬间安静下来，两个人决定不再展开争夺厮杀战，和平共处比较好。
“你底子不错，就是技巧练的不够多。”彭晓东中规中矩地评价吴悠悠的钢琴水平。
“你底子都不行，好好练吧你。”好好的练琴变成有声的较量，吴悠悠最讨厌别人当面挖苦她。
说的好像他是位钢琴艺术家似的，拽个毛线。
吴悠悠:“陈玄，我们走。”
陈玄冤枉，她是真的很想留下来继续欣赏这位无名氏的精彩表演。没想到崔和辰还有这么多才多艺的朋友。
彭晓东不喜欢女生绝对是有原因的，学校里都是这群无理取闹自以为有公主病的假公主们。
“阿辰，我说什么来着，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和那个跟你表白的女的一起玩的，会是什么好鸟。”
彭晓东是个典型的单眼皮小眼睛男生，像早期韩国流行的某个大势男演员。
他皮肤黑，脸涨红生起气来也看不出颜色上面的变化，崔和辰有次暑假和他出去吃烧烤喝啤酒，一箱子啤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就是彭晓东。
而崔和辰刚好反过来，长得白，生气的时候耳朵整个会发红，他的眼睛就像吸血鬼吃人前一样的冷血无情。
“我说陈玄。”彭晓东后知后觉自己踩到了崔和辰的雷区，立马改口。
“关陈玄屁事。”崔和辰难得有脾气，他和彭晓东关系匪浅，但是只要踩陈玄，崔和辰必生气。
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
下午最后一节课，又有送信的男生往陈玄窗口丢便利贴。
崔和辰其实早上就跟陈玄说过，晚上放学一起回家。
搞不懂崔和辰，他们两个在路上真的没什么话题讲，大多时候都是陈玄听崔和辰叽叽喳喳，陈玄怀疑他是麻雀来着，说不完的废话。
陈玄把便利贴一扔，和昨天藏在桌洞里的另一张双宿双飞。
A班难得放学早，外面走廊上没有谁的男女朋友在等人。
崔和辰是何老师在班级里安插的眼线，就是所谓的狗仔队，专抓在早恋搞事情的男生女生。
据崔和辰两个多月来的观察，A班的人像庙里的和尚尼姑，不对，和尚尼姑现在都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A班的学生还是一心扑在学习上，无心恋爱。
走廊上多出一道身影，F班的陈玄。
“陈玄最近来我们班来的真勤快。”
有个不吃晚饭正在减肥的女生，靠在椅子上喝代餐粉。她叫连蓉，坐在彭晓东隔着过道儿的另一边。
崔和辰出门前扫了那个女生两眼，多管闲事的女生他出于本能地讨厌。
陈玄:“你属龟的吧，还是千年道行那种。”
每次A班最后一个走肯定有崔和辰，陈玄因为性格原因，比较容易多想。
崔和辰既要送纸条过来邀请她一块儿回家，又要磨蹭半天等所有人都走光。
是嫌她陈玄很丢人咯？
“玄姐，今天有需要我带回家的作业吗？”
语数英物化生，六科作业本非常齐全地摆成扇形摊开在崔和辰的桌子上。
陈玄想要哪本，随便拿。
陈玄深吸一口气，即将爆发的小宇宙“xiu”地一秒钟瘪掉。
“数学，谢谢。”
陈玄转身就走，背影潇洒利落，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有求于人的卑微。
妈的，今天的数学题是真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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