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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考试铃打响。
最后一科英语。
陈玄趴在桌子上睡觉，梦里都是崔和辰学唐僧在她耳朵边叽里呱啦。
“不准丢我脸！”
“至少摆脱倒数100名。”
“考试的时候不准睡觉。”
“早交卷也不允许。”
……
脑子嗡嗡嗡嗡，陈玄没有睡意，在试卷上画崔和辰那个小人，用黑笔扎啊扎。
“嗖——”
纸团飞错航道，误停在陈玄桌子上。
陈玄沿着抛物线本该下降的末点看，陆羽桌上。好巧不巧，被拦截了。
还是空气流拦截的，所以不关陈玄事。
“哔哔哔——”钱多多像只狗头苍蝇。
这个考场的学生水平大多半斤八两，监考老师抓得特别紧，好像是因为学校奖励监考老师抓考试舞弊行为，一个奖五十。
新来的生物老师郑晓被安排在A班考场监考，一开始分配考场的时候，其他老师都说她“运气好”，可以借着监考倒数那几个差生，横赚一笔。
郑老师尴尬地笑笑，到现在为止，这个班的考生行为规矩，偶尔有一两个学生会撑起身体，想利用自己2.0的天眼偷窥隔壁同学的考卷。
但特么个个都做不出题目来，又要饱受被监考老师发现的危险，大家只好识相地收敛自己小偷小摸的动作。
郑老师坐在前面开始犯困，身为教师，教学路上碰到的最痛苦的事，绝对不是什么教不好学生，管不住纪律，是该死的监考。
足足两个小时，不准刷手机，目光呆滞地盯着一个班的学生看，是个人都会发疯。
眼皮开始慢慢打架，郑老师戒备松懈，打了十几个哈欠。
做坏事前，总是先要把把风，钱多多手残，竟然把纸团扔给了陈玄。
那是要给他大哥陆羽的小抄，英语卷子上的所有选择题，据他妹钱小小的信息回馈，这是周转过几人手的，但是源头很可靠，是崔和辰的答案。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路上遭人误传。
“给陆羽！”钱多多指着陆羽后背。
陆羽估计是睡沉了，间断地发出均匀的喘息，后背跟着一起律动。
陈玄手里转着黑笔，试卷上的迷你崔和辰糊成一团。
“崔和辰”目光如炬，盯着陈玄别乱动。
陈玄放下笔，拣起纸团，往地上随便一丢。
郑老师眼看着不明物体从前飞过，抬头，和陈玄对视上。
“同学，你扔什么呢？”
郑老师穿了一身长裙，绿色小碎花，踩着小白鞋走过来。
正愁犯困找不到点事情做，就有学生挑战她的底线。郑老师捡起那团纸，站在陈玄和钱多多相邻的过道里。
郑老师翻过陈玄的试卷，“陈玄是吧？”
那团纸的内容就是这次英语试卷的答案，郑老师收起陈玄的试卷，当作考试作弊处理。
坐在前面的陆羽睡醒了，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他转过头，看到钱多多还有那个老师手里的试卷。
钱多多很老实，身体坐直，不让监考老师对他有所怀疑。
“我没看。”陈玄陈述事实。
眼见为实，郑老师的的确确看到这团纸是从陈玄手里丢出来的，不管看没看，她总是参与者之一，逃脱不了关系。
“签字。”
作弊的同学必须签字确认，每个监考老师都会有一张考场记录单，现在摆在陈玄桌子上。
“我再说一遍，我没舞弊。”
陈玄尽量保持冷静，念在不认识这位老师的份上，尽可能地给她留面子了。不是只有陆羽会打得任课老师跪地求饶，她陈玄也可以。
所有的考生都在看，如果郑老师因此妥协，这些人会把她怯懦的表现再捅到外面去，那她以后在办公室里只会被其他老师说三道四。
一个老师的尊严摆在她面前，所以郑老师绝不会容忍不管。
“陈玄，给我出去。”郑老师指向门口。
出去就出去，陈玄本来就睡够了。
陈玄推开座位，一个人走出去。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还好声好气说话了。都是被崔和辰念烦了，好好的猴王成了耍猴的。
走廊上没人，微风吹进衣领里格外的舒服。教室走廊上不允许学生逗留，陈玄打算去女厕蹲个大号。
经过F班，能看到第四组最后一个位置的崔和辰的桌上摊着试卷，他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和外面走过的陈玄交换了眼神。
不是说好不提前交卷走人。陈玄搞什么……
陈玄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径直向厕所走去。上学是真特么无聊。
“陈玄。”
陈玄回头，陆羽站在她身后。
陈玄刚才不在，陆羽当着一个班的面，和郑晓对刚起来。
“答案是我的，跟陈玄没关系。”
郑晓还愁找不到接纸的另外一名学生，这回好了，自己承认了。
刚好有一个抓一个，有一双抓一双。名字都得写上。
“来，签字。”
陆羽皱紧眉头，握紧的拳头蓄势待发，只要郑晓再多说一句，就直接抡她脸上，别说打女人丢脸，那得看打的什么女人，犯贱的女人陆羽从不手软。
郑晓一个新来的女老师，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所以看着陆羽签下字就当事情过去了。
陆羽拿起笔，在记录单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顺便把上面一栏陈玄的名字和班级给划掉。
陆羽签完名走人，钱多多那个狗杂，自己惹出来的事还要陆羽给他擦屁股。
“你小子，考完找我。”陆羽指着钱多多鼻子。
陆羽以为陈玄已经走了，没想到在厕所门口抓到她。
陈玄一副拜托陆羽有屁快放的样子，她早上好像吃错东西了，肚子翻江倒海地疼，急需要解决一下。
陆羽:“这次算我欠你的。”
欠不欠的另说，能不能离她远点，她着急冲进厕所。
“说完了吗？”陈玄态度不好。
陆羽诚实地说，“差不多。”
陈玄推开他直奔女厕的最后一个坑位，她大号最中意的绝佳位置，现在没人跟她抢。
陆羽吞了口口水，然后耳边传来了不是很动听的声音。
emmm……打扰了。
＊
中午吃饭，食堂里的人对陈玄作弊的事情议论开了。
“陈玄作弊有什么稀奇的。”钱小小不知道实情，反正她哥没被抓到，只能怪陈玄笨咯，做个弊都还能被监考老师抓到。
“听说陆羽也作弊了，还跟他们那个监考老师差点打起来。”
同桌吃饭的另一位女生消息也很灵通。估计是考场里的学生传出去的。本来大家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并不奇怪。
崔和辰坐在他们后面一桌吃饭，餐盘里的菜如同废柴石头，难吃得无法下咽。
彭晓东没一点眼力见，明知道崔和辰最care有关陈玄的事情，还偏要添油加醋地在旁边叨逼叨。
“啧啧啧，学品不怎么样就算了，人品都有问题。”
崔和辰挑眉，收紧下颌，显然是生气了。
陈玄和谁一块儿玩都不能是陆羽，作弊这件事崔和辰是不信的，他相信陈玄的实力摆脱倒数的名次简直是洒洒水。
要怪就得怪陆羽，他自己抄答案，还想拉陈玄下水，他.妈的不厚道。
“不吃了。”崔和辰放下碗筷，连餐盘都忘了倒。
“喂，有没有搞错啊，又让我倒两个。”彭晓东在后面追着骂他，崔和辰无动于衷。
崔和辰冲到F班门口的时候，陈玄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午饭都没吃，只想睡觉。
“陈玄，你给我出来。”
绯闻男友崔和辰突然出现在F班的走廊上，大家又一副看戏的样子，纷纷搬起小板凳准备吃瓜。
陈玄挠挠头，睡眼惺忪，打不起精神。谁特么打扰她休息，烦死了。
崔和辰外面披着学校校服，裤子卷起半截，好像来F班找人打架。
“干嘛？”陈玄背靠着前门，拽里拽气的真让人想揍她。
崔和辰努力抑制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怒火，还算好声好气地问她事情的经过。
“陈玄，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特么什么都没答应过，都是崔和辰自己高.潮，帮她立目标规定她不准怎样怎样，陈玄什么时候说过一个“好”字。
现在她妈又多管闲事来F班找她，怎么，还嫌上次闹的事不够大，彻底坐个实？妈的，陈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特么答应你什么了。你真以为自己是我谁了就对我管手管脚。”陈玄放完话转身就走。
崔和辰不让，非要陈玄说清楚事情始末，是陆羽作弊，跟她没关系，崔和辰想听这句话。“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考试舞弊是要处分记档案的，以后永远跟着你抹都抹不掉，你是不是傻啊。”
骂她傻，呵呵。崔和辰摆明了不相信陈玄，听风就是雨，那陈玄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便咯，反正也不缺他一个智障误会。
陈玄:“崔和辰，你要是心里笃定我陈玄就是会作弊的人，那你根本不需要听我解释什么，你要是真信我，又怎么会让我当众难堪，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说得好听其实一样等着看我笑话，想让我被学校处分，不是吗。”
多亏老沈及时过来才制止两人继续争执下去，陈玄被教导处的主任通知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崔和辰沉默不语，眼看着老沈一手带着陈玄，一手领着陆羽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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