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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临近，A班学生跃跃欲试。

相比后几个叫苦连天的班级，A班是魔鬼，竟然还会有学生热衷于测验这件事。

按照一中的老规矩，前一次考试排名作为这次考试的位置安排。

陈玄垫底，万年不动的老位置。

但是学校这次反过来，从F班座位开始排，陈玄意外的去了趟A班。

而崔和辰有幸也光顾了一下陈玄的班级。

F班有一半的艺术生，他们黑板报是全场唯一拿的出手炫耀的本事。

新一期感恩节主题。从设计框架到内容布置，的确是用过心的。

至于这个之外，真的只能用“脏乱差”作为客观评价了。

他们没有固定的卫生角，教室前门后面靠着一把，饮水机后面又挂了两把，总之，一言难尽。

学校拿最后一节自修课用来作考生提前熟悉考场，崔和辰进门前不抱有对这个班的任何期待，进来一看，他是正确的。

和当时第一次进陈玄房间既视感一样一样的。

考场按S形分配，崔和辰走到第四组最后一桌，那是他的位置。

书桌上放着两本一模一样的作业，一本包着一本，是在抄作业无疑。

崔和辰为了方便确认桌上贴着的考生信息，挪开作业，巧了，外面那本是陈玄的。

抄陈玄作业？

崔和辰嘴皮笑笑，他“荣幸”当了把陈玄同桌。

斜对角坐着邱佳美，她上次考试没发挥好，年段里十来名。为此被何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过话。

邱佳美转过头，确认好崔和辰的位置。其实不用说，一中的人都知道，他第一的宝座无人撼动，

而F班的人还知道，倒数第一的人也从没换过。

上次，陈玄警告邱佳美她们几个的事，邱佳美还记得。

“你们谁喜欢崔和辰？”陈玄声音不卑不亢，单纯问问。

四个女生面面相觑，眼镜女第一个出卖队友，她左挑眼珠，方向冲着邱佳美。

陈玄手放在身后，绕着她们围成的小圈子兜兜转转。恋爱自由嘛，她没想怎么样。就是想提醒那个佳美一声，千万别和吴悠悠抢东西。

东西？这么说崔和辰合适吗？

陈玄扪心自问一下。

……合适。

“谣言真真假假，信不信的自己好好掂量。”

陈玄一副好心相劝的样子。她不吃素，最好识趣点。

回想戛然而止，邱佳美辨析了一晚上陈玄的话。没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

“看好座位的同学，可以回教室继续自修了。”F班的沈老师坐在讲台上，他对不爱说话的前48名学生没兴趣，还是F班吵吵闹闹的，他耳根才舒服。

崔和辰站起来，经过过道，正巧赶上邱佳美起身。邱佳美乖乖跟在他身后，拿圆珠笔戳了一下崔和辰的脊背。

“课代表，物理作业可以借我看一下嘛？”

当然不能直接问崔和辰和陈玄两人之间的真正关系，他们除了同班同学的称谓，什么都不是。

邱佳美打算从别的方面下手，比如作业，成绩。

崔和辰停顿两秒，回复她，“我没做完。”

不是没做完，是晚上要带回去给陈玄补课。今晚轮到物理，陈玄最喜欢的一科，说什么也得记得带回去。

出了F班，空气清新上几倍。里面辣条泡面充斥，能专心上课的只能是神仙了。

走廊上人挤人，大家看完座位不想回自己教室上自习。A班比较可怜，他们是着急进教室做作业，班级却迟迟不见人出来。

陈玄果然在里面，还有陆羽。

两个人前后座，因为高三书多，中间垒出几只箱子挡了路。

装书箱是他们A班集体网购的，统一蓝紫色不透明。

陆羽昨晚被迫加班，因为店里值夜班的店员家里临时出了事，只好延长陆羽的工作时间替个班再说。

他趴在桌子上，累的浑身没劲。

夜里的活儿杂而多，加上他第一次接手干，不习惯之外，更多的是腾不开手，太忙。

金店长每天晚上10点准时下班，她住在便利店附近的小区，走两步夜路刚好回家。

“陆羽，到时候给你加工资。”金店长说话有保障，财务这块也是亲力亲为。

陆羽点头，说了句“谢谢”。

陈玄坐在墙角，后背靠墙，前边陆羽，右边是钱多多。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C位”。

钱多多丢纸头给睡得正香的陆羽，对方没接到，反而像挠痒痒似的换了个更舒服睡姿。

“喂，明天靠你行不行？”

老大靠不住，当然只能打探好周边情况要紧。钱多多目标瞄错，看中了陈玄。

陈玄看钱多多的表情里多了份“你是白.痴吗”的味道，没理他。

像作弊这种事，陈玄不屑做。

他老大怎么喜欢这种女的，钱多多只敢在心里过过嘴瘾。

明天整部手机来，现场不行，远程计划来一个。钱多多还有他的场外援助钱小小，妹妹成绩垃圾，混及格总是没问题。

不光是自己，陆羽的那份答案也一并包在钱多多身上，任重而道远。

＊

下了课，陈玄去堵吴悠悠。

C班门口，一个黄浅色圆领口的小妞走出来。

“悠悠，那些“野花野草”我都帮你除干净了。你放心大胆地去爱吧！”

陈玄说服自己，吴悠悠不是个见色忘友的人，她谈了恋爱，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她讲完话，大有一副割舍挚爱的魄力，吓得吴悠悠以为陈玄走火入魔了。

“玄儿……”吴悠悠欲言又止，她玄儿没事儿吧？

“好了，我先走了。明天考试你加油。”

作为站在吴悠悠背后的女人，陈玄是称职的，不争不抢，吴悠悠开心就好。

本来说好今晚补物理，陈玄摇摇头，摒弃这个想法，再怎么说崔和辰都是她闺蜜男朋友，悠悠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陈玄看来不合适。

“陈玄。”

崔和辰背着书包，靠在A班门口，甩出一本作业来打陈玄头。

陈玄吃痛，勾腿踢过去，还好看清偷袭她的人是崔和辰。

“你皮痒是不是？”陈玄揉揉头。

A班教室大部分学生还没出来，邱佳美隔着窗户看他俩之间小动作不断。

崔和辰说自己作业没写，但他手上拿的就是物理作业，虽然不是他们A班做的那本。

帮女友辅导功课这样的操作，他们A班学霸做起来很是顺手，邱佳美抿紧唇瓣，嫉妒陈玄。

“皮痒你给挠吗？”崔和辰开玩笑，但是陈玄不配合，冷笑都笑不出来。

＊

学校门口.交通拥堵，几条车队长龙九曲十八弯，有些家长没素质，“嘀嘀”的喇叭声一点没消停过。

“陈玄，你疯了是不是？”

崔和辰腿长迈的大，穿过车流抓住陈玄。

马路上车流不息，陈玄这个人穿起马路来目中无车，崔和辰边追边和被迫急刹车的车主们道歉。

“找死啊！”

崔和辰欠身，“对不起，对不起。”

＊

陈玄坐在马桶上，她精神恍惚，刚才不是故意横穿马路找死。

蒋兰的事过去也有9年了，陈玄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越来越少，初二的时候，她犯病最严重，哪里有车就往哪里撞，最好当场死亡，再去和蒋兰见面。

陈玄脸上布满汗，她哽咽着想哭，喉咙里好像卡了鱼刺一样的硬物，只想用手去抓、去抠，整个脖颈泛红，踹不上气。

“咚咚咚——”

门外有人要进来。

“5分钟……”

陈玄声音沙哑，脸发红，听着像便秘。

“我不着急用，你没事吧？”

厕所里的灯开了半天，崔和辰故意半掩房门，露出一条缝可以听见进出洗手间的开门声。

一直没有。

从回来到现在，陈玄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不济，吃饭也只是随便扒拉两口，以肚子不舒服为由，逃过崔父崔母的“审问”。

崔和辰隐约觉得陈玄病了，不是身体上的。

陈玄强迫自己大口呼气，一二一二，不会有事的，自我暗示的方法是很早之前的心理医生Dr.Joice教给陈玄的。

Dr.Joice跟陈玄说，胸口痛到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心理暗示，向着好的地方想，就会有好的情况发生。

洗手间的门大开，陈玄面色正常，头发上沾了水，刚才洗过脸，不小心弄湿了。

“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陈玄低着头，突然两眼一抹黑，“咚”一声倒在地板上。

“陈玄——”

陈玄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崔和辰在叫她，然后不省人事。

客厅整个震了一下，崔林在给盆栽浇水，踉跄地没拿稳洒水壶。

崔林问自己老婆，“出什么事了？”

“阿和，怎么了？”

陈玄住进崔家以来，崔和辰大声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杨丽蓉比崔林稳，不以为意。

“没……没什么，我在教陈玄做题。”

明天一中有考试，杨丽蓉知道。考前一天崔和辰答应杨丽蓉给陈玄临时抱抱佛脚，自己儿子态度不友善，杨丽蓉板起脸来。

“阿和，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奥，我知道了。”

崔和辰扶起陈玄，怕她头磕到门框，一手托住头，一手抱着她。

崔和辰关上门，为了让她恢复意识，巴掌如雨点般落下。

“草泥马！！！”陈玄惊醒，已经挨了十来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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