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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后来那些事儿(一)

作品: 穿成奔五渣男 |作者:录仙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4-14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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愍帝已逝, 新帝登基。

太庙里, 陈晔祭完列祖列宗后, 目光一直停留在哥哥的神位上。比起先帝拍平北疆, 成功打压外戚分权的局面, 陈睿留下来的却是一个外忧内困的局面。

然而陈晔并不愤怒。

——那就让他来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吧!

新帝登基立刻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 取消愍帝时期的商税。

第二道, 太尉楚昂挂帅,征讨北疆!

第一道乃民政,第二道乃军政。其中民政减轻税负, 为新帝赢得了声誉,军政不见任何拖泥带水,这两道旨意一下, 原本还闹哄哄的朝野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发现,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似雷霆手段,却暗含怀柔。

“当今不简单啊……”

楚昂缕着胡须, 喃喃道。

虽说让他帅兵出征之时, 陈晔已提前给他打了招呼, 他也同意了。然而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 楚昂才发现自己内心远不如自己预计的那般平静。

是的, 他很兴奋!

自先帝打压以博陵侯为代表的有军功的勋贵后,楚昂便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果然, 他的识时务让先帝很是满意,一步一步, 最终他坐稳了太尉之职。这里的先帝依旧是陈晔的父亲, 对楚昂有着知遇之恩,却也如忌惮博陵侯一样,忌惮着他的军功。

当今数次与他促膝长谈,终于让楚昂打消了顾虑,亦或是在楚昂心中,也割舍不下陷在战火中的百姓。他是军人,是战士,是天生的保护者。

陈晔殚精竭虑,然而永安王通敌叛乱留下的隐患还在扩散。他虽直接抄永安王一脉,但却不能对其他蠢蠢欲动的藩王下手。国内的暗流并未有更多的缓解。虽然那些藩王在他还是齐王时便私下与他接触过,然在他继位大宝后,藩王们仗着辈分,原本承诺的军饷,又想耍赖。纵然有之前的大胜永安王的余威震慑,但与藩王之间的暗流,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平复的。

一封又一封看着情真意切却又不说事实的折子送到陈晔的案头。殿内的内侍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虽不知道折子上的内容,但看到新帝漆黑如碳般的脸色,生怕自己成了出气筒。要知道愍帝在位时,这种事儿可不少干。

谁料陈晔只是深深呼吸了几次,提起朱笔,在那些藩王请安的折子上一一批复:“可。”

搁下笔,陈晔决定去后宫转转,他不希望自己失态。

霍五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陈晔见到她,命人赶紧将她扶住。

“早说了,此时不必行礼,你这又是……”

霍五娘道:“都是小事,再说了,您不是已让人扶起我了么。如今臣妾只担心自己做得不到,宁愿多做些,也免得落人口舌。”

“我总不愿你太劳神。”陈晔神色暗淡,私下里对着霍五娘,他还是不习惯称朕,虽然被霍五娘说了好几次,但他就是改不过来。

或许在他心里,他还是当初住在京城里的齐王殿下。

那时,舅舅带着五娘初来京城,太后设下花宴,宴请各府高门女子前来。他远远朝那里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表妹也在那里。

那时,他是什么感受呢?

只觉得小表妹娇俏可爱,唔……当时还有些娇气。

那时候,太后常带着笑意,舅舅也在宫中,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啊。可后来,他被哥哥忌惮,他开始收敛自己,连去给太后请安,都要算着日子,不能次数太多,也不能太少。

陈晔觉得这世上若有谁能理解舅舅,必然是他莫属。

因为他们……都是被帝王所怀疑忌惮的人啊。

如今他坐上皇位,他想对舅舅说,不要再害怕了,他不会怀疑他,因为他知道被忌惮的滋味,他不会变成自己的父王和兄长那样的人。

然而舅舅还是卸甲了。

或许舅舅已经累了……

陈晔无奈,他知道连续两代帝王给博陵侯带来的伤痛,不是他一朝一夕能抚平的。在登基的那一刻,他便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当一个不一样的君王,待臣以仁,待臣以真,待臣以诚!

楚昂披挂上阵,朝廷再次出征北疆。

在此前永安王一系因通敌卖国,已全部伏诛!而陈晔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对其他藩王既往不咎。各地藩王生怕皇上翻旧账,铆足了劲表忠心,纷纷送粮送银,此次朝廷出征的军饷里的八成竟然被各地藩王分担了。

楚昂道:“有时候君王的仁慈会比铁血更有效果。”

唐愈赞同的默默点头。

此番,他作为大军粮草官随行,身负重任!而好友楚博却被留在了京城,毕竟他的父亲已在前线,自古父留子不留,这也是皇上为了楚家着想。然而楚博还是不乐意了好几天,对着唐愈报以羡慕又嫉妒的眼光。唐愈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对他说,自己会连带他的份多杀几个北疆兵的。

自北地重整旗鼓后,北疆瞬间陷入了两线作战,吴国占据优势兵力向北疆施压,为楚昂赢得不少时间,而北疆一来失去了永安王这个内应,二来内部也并不统一。吴王已得到朝廷的圣旨,许他开通部分通商口,凡是愿意与大陈和平交易的外族,大陈都欢迎。这样的消息瞬间传遍草原,使得北疆内部更加分化。楚昂坚守的北地三郡,虽开始艰难,但在朝廷不断地支援下,终于扭转了胜局,一举夺回三郡又将北疆赶回了草原。

陈晔大喜,下旨要嘉奖全军。不过首先要奖励的负责后勤官员们,大军还在千里之外,需回来后才能庆功,京城里后勤官员们的奖励倒是可以先算出来。霍文钟在京城待足了三个月,熬红了双眼,将自陈睿一朝起关于北地的军饷粮草全部核算清楚后,果断将账本一交,他要回博陵了!

朝野侧目,陈晔再三挽留,但这位博陵侯世子归心似箭。他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自父亲再次上阵开始,那种不安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然而这份预感还是成真了……

等他回到博陵的那一天,侯府遍地素缟。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为了一点儿小事便泪流满面,可遭逢巨大的变故后,却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口好大的口子,连呼吸这种本能都能因为心口剧烈的疼痛疼而能时不时的忘记……

霍文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月。

旁人说的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侯府里谁来了,谁又走了,他毫不关心。

到后来,霍文萱缓缓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并排坐在棺木旁,低声道:“哭吧,没人会笑话你。”

嘶哑的声音断续传来,霍文钟将头埋在手臂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年丧母后经历的所有痛苦,到亲眼看着如山一般巍峨的父亲不断放纵自己,再到后来又追随着重新振作振臂一呼力缆狂澜的父亲……

“他……会希望你好好的。”

霍文萱轻声道。她努力勾起一个浅笑安慰霍文钟,奈何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都无比的狼狈。

“我现在时常会想,也许当初……父亲也是不愿意那样对我们的。”霍文萱垂眸盯着不远处,“只是他太痛苦了,而我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他才会失控。”

霍文钟愣愣的点头。

霍文萱道:“你不担心自己的另一个妹妹吗?”

霍文钟问道:“既然你这么说,想必你是知道她去哪里了。”

霍文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她留了一封书信,说是她已不想留在这里,说是云游四海去了,让我们不要记挂她。”

对于这位仿佛凭空出现的妹妹,霍文钟的感情也十分复杂,听得霍文萱这样说,又看了那封书信后,霍文钟更是不知要说什么。

霍文萱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和父亲是一样的人?”

霍文钟沉默不语。

“我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霍文萱释然道,“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见到她,必然是她愿意让我们再见到她。”

*

转眼两年半过去,陈晔下旨,命霍文钟速速入京,同年,晋九卿,掌大司农府!新上任的霍大司农第一把火便是整合了朝廷对北疆的通商口,重新核定了税率,并请陈晔派钦差前去调查关卡里的苛捐杂税,原本还有些混乱的通商口,瞬间变得规矩起来。

第二把火,便是取消了全国的禁酒令。随着战事的结束,百姓生活恢复平静,对酒的需求渐渐加大。然酿酒必然会减少粮食,霍文钟知道堵不如疏,下令各郡建立榷酒酤,允许民间建造酒坊,但是酒曲粮食必须向官府购买,从而从根本上控制粮食与酒之间的比例。朝廷并未增加税负,但一项榷酒酤推行后,替国库丰盈不少。

第三把火,降低田税,休养生息。

后来民间传言朝廷积攒下的钱粮,国库里都装不下了,串起铜钱的草绳都要腐烂了,而那些铜钱都还没花完。这不仅是是这一朝有循吏,更是有明君。

陈晔用人不疑,后晋霍文钟为丞相,此后数十年间与霍文钟君臣相宜,开创了一代盛世。后世学者对大陈开国后五十年间的历史颇感兴趣,在那段风云骤变的岁月里,作为大陈第四位皇帝,陈晔的性格与他的祖父,父亲以及哥哥都完全不同,他对臣子颇为心慈,在他去世后,百官痛哭,谥号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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