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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1

作品: 绝色倾城 |作者:飞烟着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4-16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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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陌在街上捡到未晞的时候,她正像幽灵一样在街上闲逛。池陌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间,未晞不是应该在学校考试吗?

直到她在车站停下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站牌,池陌才能确定,那就是她。

池陌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下车后一把拉住她,“未晞,你不是有考试吗?站在这儿干什么?”

未晞傻傻地看着他,过了一分钟才认出他是谁,她的眼泪哗哗掉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你能不能送我去西山……我找不到去那里的公共汽车……出租车太贵,我……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西山,四方寺。这个城市最神圣安静之处,梵唱隐隐,曲径通幽。

相传,这座寺庙从上到下,共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

相传,只要来参拜的善男信女,能一步一叩走完这些台阶,便可心想事成。

未晞站在青苔满布的台阶前,仰望着高处的幽幽古刹。

她从不相信鬼神,此刻却愿为他跪尽满天的神佛。她从不祈求愿望,此刻却愿为他一步一叩首……

如非煮了一锅姜汤,端了一碗给池陌,然后摸了摸未晞的额头。未晞烧得很厉害,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胡闹,你就由着她?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外面还下着雪,她身体那么差,你就不怕她磕死在那些台阶上?你想什么呢?”如非责难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池陌看着自己手中的姜汤,慢慢说:“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心疼得没有办法了,让她发泄出来,她也就消停了。否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那她的考试呢?”

池陌摇了摇头,“估计是没参加。”

如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那个考试,未晞准备得多么辛苦,她是亲眼看着的。她的作品已经得到认可,只要能过了这一关,留学的名额唾手可得。可是,老天爷偏在这时候跟她过不去。

如非又试了试未晞的体温,还是不放心,“我再去给她买些退烧药,你替我看着她。”

如非说完就穿上外套出去了,留下池陌一个人,跟昏睡的未晞两两相望。

未晞睡得很平稳,也很安静,大约真的很累。屋子里很静,能听到她细微的鼻息,好像某种酣睡的小动物。

夜已经很深了,池陌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搞不清楚,如非怎么每次都这么放心大胆地将未晞交给他。难道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诱惑?

他坐在床边,轻轻摸着她熟睡的脸,脑子里回忆着下午的情景,回忆着她是怎样一步一跪、一跪一叩地登上了九百多级台阶。

当时正下着雪,山风又阴又冷,他看到她连牙齿都在打战。她的额头磕破了,手上的纱布渗着血,满脸污泥,满身雪水,整个人狼狈得可怕,可是她还在走,那么执着而坚定的眼神,一点退缩都没有。

“真的这么爱他吗?”池陌轻轻地叹气,“真的爱他爱到,连命都不想要了?”

下山的时候,未晞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背起了她。

雨后路滑,他陪着她一路跪到山上,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却强撑着,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跌倒。

他们的衣服没有干,山间的风依然很冷,吹到身上冷透骨髓。可是,两个人身体相贴的地方,却很温暖。

未晞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池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照顾好如非。”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池陌的身子僵了僵,他凝目望着床上熟睡的人,俯身贴在她耳边,将他在山上对她说的话重诉一遍,仿佛要将它刻在她的心底———

“你不要把她交给我,她不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谁在她身边,她都不会活得很好。未晞,你要好好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要记住,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天刚亮的时候,未晞就醒了,烧已经退了,只是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她看到如非趴在她的床前,还在沉沉睡着。未晞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气息,却不是如非平时抽的那种。

她在烟灰缸里发现了万宝路的烟蒂,应该是池陌留下的,只有他对那个牌子情有独钟,而如非除了七星,什么都不抽。

想起池陌,未晞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他临时被她抓了壮丁,不但陪她一直登上山顶,还背了她那么久。

虽然他一直不承认,可是未晞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虽然他偶尔说些让人心寒的话,但比起那些不靠谱的男人,他要坦白真实得多。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跟他好好说声谢谢。可是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阮劭南住的是一家私人医院,离市区不远,却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环境清幽。未晞不知道看望病人应该带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带,只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以为会碰到很多来这里探病的人,毕竟他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可是,这里却是出奇安静。

她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而门是虚掩的,她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一个人睡在病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留下条纹状的阴影。

她感到鼻尖有些发酸,房间里放满了果篮和鲜花,弥漫着甜甜的香气,沁人心脾。她正想走过去……

“请问,你是哪一位?”

未晞没想到病房里还有人,怔了怔,回头一看,多亏了周晓凡的八卦杂志,她很快认出她是谁。

谷咏凌,富凰集团的大小姐。不得不说,她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明眸皓齿,典型的气质美女。

“我是谷咏凌,你是劭南的朋友吗?”美人见她不答话,很有风度地自我介绍,微微一笑,真是漂亮。

“我……”未晞感到窘迫,她该怎么介绍自己?

没等她答话,床上的人就有了动静。谷咏凌对她抱歉地笑笑,放下手上的花瓶,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阳光普照。

“咏凌?”阮劭南低声问,轻柔的声调还带着惺忪的鼻音。

美人将他扶起来,问:“今天好点没有?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给你煮了些稀饭,现在要吃吗?”

阮劭南摇摇头,“一会儿吧。”然后转过脸,这时才发现一直地站在角落里的未晞。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好像这样能把她看到更清楚一些,“是你?”

他拒人千里的冷漠,令未晞不由得缩了缩。而谷咏凌质疑的眼神,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裙子,逼自己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是她残忍而决绝地割裂了一切,难道还能期待他一直等在那里?

她刚想说什么,谷咏凌却先她一步开口:“劭南,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阮劭南没再看她,却对谷咏凌笑了笑,“我们不是朋友,我却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们又不是情侣。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嘲弄道,“陆小姐,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用来解闷的小玩意。是不是?”

这如同当头一记闷棍,未晞几乎站不稳。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将话说得这么难听。

阮劭南看她脸都白了,却更加咄咄逼人,“不是吗?陆小姐,难道,你又有了新的解释?”

未晞睁了睁眼睛,努力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再怎么难堪都好,她也不能就这样夺路而逃。

阮劭南却有些不耐烦,“陆小姐,你不会是来这里罚站的吧?如果没什么想说的,请你离开。”

未晞站直了身子,隔着阳光里细小的飞尘,凝目望着她深爱的男人。她终于鼓足勇气,“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抱歉,那天晚上,我对你说了谎。其实……”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在过去的七年里,我一直爱着你。”

阮劭南一下愣住,谷咏凌也是满脸的惊诧。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结,阮劭南却冷笑着,“陆未晞啊陆未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未晞看着男人嘲讽的眼神,凄凉地笑了笑,“不,这一点都不可笑。如果你知道,在过去的七年中,我怀着一颗怎样的心来爱你,你就不会觉得它可笑……”

未晞的眼神渐渐飘远,越过苦涩绵长的时光,回到那泛黄的遥不可及的过去。

她多么想旁若无人地对他诉说那七年的等待,诉说自己全部的爱意。她的声音一定要放得很低很低,好像要低进尘埃里一样。一定要用最轻柔的语调,配上最诚恳的表情,眸子中要闪烁着盈盈泪光,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动人的旋律。

可是,她做不到,她用尽了力气也做不到。对于他无情的质疑和嘲笑,她只能紧紧握着发白的手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变成一个如此冷酷的男人,对她只剩了翻脸无情。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女人,与她相比,自己就像一件拿不出手的旧衣。

那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一想到这个,未晞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可是她终究没有哭,只是难堪地笑了笑,却比哭更难看。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请你相信……”未晞抬起眼睛,仿佛要直直地看进他的心底,“我爱你,哪怕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可是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会像我这样爱着你。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的每一天……也会是这样。”

她终于说完了,还未等他反应,她就微微躬身离开了那里。不过是三言两语,却已经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她浑身发抖,再没有能量支持下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她承认自己害怕,害怕拼尽了一切,得到的只是他的嘲笑。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宁肯后悔,也不要有遗憾。

高级病房区的走廊又远又长,未晞走得落落生风,快到出口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胳膊。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要喷火一样。

“陆未晞,你真是好样的。你最擅长的就是将别人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然后自己一走了之是不是?”

未晞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需要她明白,将她连拖带拽弄回病房。谷咏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他进来后,就啪的一声将门落了锁。

未晞被他抱上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她想去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谷咏凌怎么就这样走了?比如,他们还没和好,怎么忽然就这么亲密?比如,他还在生病,可一个病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第四个疑问还没冒出来,身上的男人却没更多的时间给她。他扯开她的衣服,他的吻和手指都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席卷干净。

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美好,让人食髓知味,或是粉身碎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哭了,他也发现了,却将她抱得更紧。她眼泪滚烫,身子柔得好似一池春水,引得他无限怜惜,却无法停止,只是更加沉溺。

他将她的泪水吻干,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大约又在哄她,耳鬓厮磨间,弥漫着一种类似幸福的气息,只是太绝望……

未晞听不清他的言语,一颗心陷在无尽的悲伤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淌在白色的枕套上,如同落在他幽深的心底。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懂得追悔莫及?

未晞紧紧抱着他,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瘦了好多。她的眼泪成串地流下来,却不知道该流去哪里。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要连爱的时候,也变得这么绝望?

早晨的阳光很美,静静散落在人间。阳光下的人们依旧忙碌着,不往这边来,便朝那边去,不问缘由,也不需要清醒。

这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却有一种墨守成规的幸运。

世人美其名曰:宿命。

未晞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她转过脸,看到阮劭南还在沉沉地睡着,埋在百叶窗的阴影里,黑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

他一只手还横在她的腰上,未晞不想吵醒他,小心地将他的手挪开。可是她刚坐起来,脚还没有着地,就被一双手臂拉了回去。

他扳过她的脸亲吻她,含糊地问:“你去哪儿?”

“我饿了,想出去找点吃的。你不饿吗?”

他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肩,紧张地说:“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未晞,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走,不走。”未晞向后摸着他的脸,解释着,“我只是出去找点吃的,劭南,我爱你,我的人,我的心,都在你这里,我能走到哪儿去?”

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声音是低低的,甚至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敢相信,听到你说爱我的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就连在梦里,你都没说过爱我。”

未晞内疚地说:“对不起,过去是我太自私,只考虑自己,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劭南,我是你的未晞……”她贴着他的脸,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的未晞会永远爱你,到死都爱你。”

阮劭南不让自己的管家送饭来,说是讨厌别人打扰。未晞想出去买些吃的,他又不许她走远。他或许是真的怕了,或许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所以他也在争分夺秒。

未晞心里一阵阵地疼,就像有人在用拳头捶她的胸口。她也不敢走远,只有在医院的餐厅买些吃的回来。饭菜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他却吃得津津有味,还计划着出院后带未晞去旅行,说是自己好久没放大假,一定要带着她好好放松一下。

未晞实在忍不住了,又不忍扫他的兴,只得虚应着。

好不容易挨到睡觉的时候,阮劭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他的鼻息很重,一定是很累了才会这样。未晞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她也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又怕自己在房间里会惊动他,就悄悄退了出去。

走廊的窗子没有关紧,清凉的夜风透进来,让人瞬间清醒了几分。未晞透过窗子,望着夜空里静静流动的云,一弯下弦月在云层间忽隐忽现。

就在这时候,遇见了查房的小胡医生。他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阮先生休息了吗?”

“他睡着了,谢谢你的关心。”

“他可真要当心,平时要多注意才是。”

未晞忍不住问:“胡医生,他……还有没有希望治好?”

小胡医生笑了,“阮先生还这么年轻,身体底子又好,当然能好。只要平时多注意饮食,生活规律,少喝酒,很快就好了。”

未晞愣了愣,疑惑地问:“不会吧,胡医生,他不是得了骨癌,只剩两个月吗?”

小胡医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阮先生只是轻微的胃出血,怎么会只剩两个月呢?您是听谁说的?”

未晞的脑袋嗡地一下就乱了。她听谁说的?当然是听阮劭南的好哥们凌落川说的。

未晞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就好,看来是我被人骗了。”

小胡医生也笑了,“您是阮先生的女朋友吧?您放心好了,除了胃有点问题,阮先生其他地方都健康得很,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呵呵,没事……”小胡医生看着未晞身后,有点惊讶地说,“啊,阮先生,还没休息?”

阮劭南穿着医院的衣服,走过来将一件外套披在未晞肩上,搂着她的肩膀问:“怎么我刚睡一会儿,你就不见了?”

“我看你睡着了,出来透透气。”

小胡医生笑眯眯地说:“阮先生,我跟你女朋友刚才还在说呢。不知道是谁跟她开了个玩笑,说你得了骨癌。呵呵,这根本是没影儿的事,还让她担心得要命。”

阮劭南明显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才笑笑说:“估计是我交友不慎,连累她担心。以后一定注意……”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未晞一句话都没说,小胡医生以为她在闹脾气,于是很好心地为他们打圆场,“哈哈,现在解释清楚就好了,小姐也不要再生气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告别了小胡医生,阮劭南才问:“是不是落川告诉你的?”

未晞没说话。

他有些紧张,“我没跟他串通,你相信吗?”

未晞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阮劭南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在她身后急急地说:“未晞,你别走!你听我说,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疼得弯下腰,又不肯放开她的手。

她本来只是一时气不过,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赶紧扶住他,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胃疼……”他把脸贴在她的肩上,忽然紧紧抱住她。

未晞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一个凌落川还不够,他竟然也来骗她?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他一下将她打横抱起来,什么都没说就带回了病房。房间里还弥漫着昏沉的气息,如同一个暧昧的邀请。他将她压在之前颠鸾倒凤的床上,似乎想重温那段美好的甜蜜。

“阮劭南,你放开我!”未晞气得大叫,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可他就是不放!他用自己的身体钳制住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让她离开。

她用细瘦的手臂拍打他的背,打得自己的手都疼了。混乱中,她的膝盖撞到了他的胃部。大约是很疼,他倒吸一口凉气,却怎么也不肯放手,只是一声不吭地任她打,任她闹。直到未晞打累了,也闹累了,再也想不出其他法子来,最后被他逼得哭了出来。

“阮劭南,你浑蛋!你们都是浑蛋!”她在他怀里,哭个不停,“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来骗我?怎么能这样来吓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可能会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整个人都蒙了,我甚至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结果却是骗我,你们都骗我。阮劭南,你真的吓死我了。”

男人一点一点给她擦眼泪,那么耐心,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怀里的人仿佛是水做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半晌后,他忽然无奈地笑了,“其实,我该好好谢谢那小子。如果不是他,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听到你的真心话?”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未晞,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会死的,这句话是真的。”

凌落川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正思忖着要不要将它倒掉。原因无他,茶是未晞倒的,他多少有点怀疑这杯茶的安全性。

阮劭南笑着看他,“放心吧,没毒。”

凌落川撇了撇嘴,“这可难说,你没听过,不怕豪刀客,就怕美人笑?”

阮劭南接过未晞削好的苹果,一边享受美人恩一边调侃他:“就算有毒你也不用怕。这里是医院,抢救会很及时的。医生也很负责,还有那些对着你流口水的小护士,绝对不会让你一命呜呼就是了。”

凌落川从鼻子里哼出来,“算你狠!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未晞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个大男人斗嘴,这实在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情景,估计被媒体和他们的属下看见,这两个人的一世英明尽毁不说,又该跌碎多少人的眼镜?

相对于凌落川的愤慨,阮劭南就春风得意多了。未晞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身边贴身照顾,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让他心情畅快之余,吃东西的动作也变得豪气了许多。

未晞倒了一杯暖胃的茶给他,忍不住柔声提醒:“慢点吃,医生说你的病要细嚼慢咽,才能让食物容易吸收。”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很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老天,我的心都要碎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酸不酸啊?”凌落川手捂心脏煞有介事地说。

阮劭南瞥他一眼,“受不了你可以走。”

凌落川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睛看着未晞,话却是说给阮劭南听的,“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不过你可要记住,这么好的女人,可是我帮你骗回来的,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阮劭南拉着未晞的手,心满意足地回道:“这还用你说?”

凌落川却又不正经起来,“不过未晞,他这个人其实很闷的,尤其是在公事上,简直就是六亲不认。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他了,记得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对你敞开。”

未晞只当他是拈花惹草惯了,对谁都是这个调调,当个玩笑听听也就算了。

谁知阮劭南却轻笑一声,十分认真地回敬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要小心点。你知道,我对敌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未晞坐在凉亭里,远远看到两个头发花白的夫妻相互搀扶着,在夕阳下散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一个写得很大的人字。

男人们在谈公事,她索性出来透口气。他们没有避讳她,可她自己总要避嫌。说到底,他们要对付的,并且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

再说,他们两个人都是谈笑能用兵的主儿,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清。

就像刚才,阮劭南认真的模样,着实让她紧张得要死,谁知两个男人不过是玩笑,笑过之后,竟都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之前的亲亲热热。这样的节奏,这样的做派,这样的匪夷所思、朝晴暮雨,真真让她承受不住。

她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这是不争的事实。每次想到这里,她会感到一种空茫的无力感。过去就是这样,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一条宽宽的河,站在对岸的永远都是阮劭南。她可以欣赏,可以仰望,可是,她如何能跟他并驾齐驱?

未晞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很久,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很晚了。她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阮劭南已经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她迅速地收敛心思,微笑着迎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看你半天不回来,我有点不放心。”

“他走了?”

“嗯。”

“那我们回去吧。”

“未晞……”阮劭南忽然拉住她的手,“你生气了,是不是?”

未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没有生气,你怎么这么问?”

“我感觉你在生气,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们不在你面前谈公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认为我有意回避你。”

几句话说得未晞心里暖暖的,他竟然连这么细微的事都留意到了。

“你们没有故意避开我,就是没有拿我当外人。我明白,只是……”她顿了一下,忽然低下了头,“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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