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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拂儿此刻真真肠子都要悔青了:她才刚摸着那么一星半点的脉络,就要这么“死”到另外一具身体里去了?
好生不甘。
索性,还有的救。
老头的声音含着几分怨念,在她耳畔响起:“你可真能作啊……”
万拂儿简直如闻仙音:救命啊大仙!
老头似乎被她那声“大仙”恶心了一下,噎了良久这才又道:“罢了,反正也被救回来了。你先前做的不错,那人已将你牢记在心了,只是尚欠一些火候——”
“那样也行?”万拂儿内心充满忧郁,“所以为什么偏偏是他?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他便记得我又如何?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火候……”
“你莫插嘴,我时间紧迫的很!”老头干咳一声,“你不必多么费心找他,要不了多久,他自会主动送上门来,届时你便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万拂儿:“……”啥玩意儿?
老头儿:“咳咳咳、那什么,你就勾引就对了,想方设法让他心悦你,爱的死去活来那种最好了!”
万拂儿:“……”这听起来不是一般的不靠谱啊。
可惜没等她表达内心苦逼,老头带来的白光已经消失不见,而她的意识逐渐下沉,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去。
万拂儿眨了眨眼,慢慢睁开,床榻前跪着的东萼和南栀满脸是泪,见她醒来惊喜不已,膝行着上前来扑在她床榻边。
有婢女知机的向外传信儿道:“老夫人,万小娘子醒啦!”
旋即传来一串脚步声,伴随着门帘掀开,元氏焦虑的面孔露出来。她被搀扶着急急上前,一把握住万拂儿的手道:“你这孩子……真是要吓死外祖母不成!乍听你落水,外祖母这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万拂儿有气无力的靠在南栀身上,任她握住自己小手,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愈发显得那双杏仁眼水汪汪,晶莹欲滴,楚楚动人。
元氏拍了拍她手背,一脸疼爱忧心,却一句责备她任性的话也说不出了。
万拂儿双眼含泪:“外祖母,拂儿知错了……”
她此言一出,那病恹恹的模样就与元氏脑海中,萧令仪离世时的憔悴可怜像了个十成十,一瞬间叫人心都揪成了一团,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儿里呵护。
“莫哭莫哭,”元氏心疼坏了,想把人抱在怀里好生安抚一番,又见她着实单薄,不意再折腾她,便紧紧握住那小手道,“外祖母一颗心都拴在你身上了,哪里会怪你?你好生将养,莫想那些有的没的,至于你身边这两个没用的东西——”
元氏哼了一声:“你身边还需要人手,她们到底贴身侍奉过,轻易换了也不是好事,便暂且饶过,待回了沛国公府,自有人找她们算账!”
两婢齐齐打了个寒颤,半个字也不敢言喻,只将头埋的极地。
卢氏和徐氏此刻方有了说话的机会,一个拉着万拂儿摸摸小脸,一个轻轻叹息,软言细语嘱咐了两句,见她神短力乏,便簇拥着老夫人先行离去了。
其后三日,万拂儿榻都没下过,残废一般窝在一团锦褥间,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
万拂儿莫敢挣扎,她现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同两婢对视,毕竟她们也算倒霉,跟了自己这么个病娇又事多的主子,整天一颗心都夹在胳肢窝里,随时会掉下。
一晃七日过去,万拂儿自觉好了许多,只是说不上几句话总会咳嗽,面色也是白的都有些透明,但总算可以出院门了。
万珍儿姐妹三人早玩腻了此处,昨日便随着徐氏和卢氏一道回京去了,如今院中只剩下元氏和万拂儿,一个年迈一个是体虚,偏都不耐热不易挪动,便多待些时日。
这日清晨,万拂儿陪着元氏用罢早膳,便被她拉着手一道坐在榻上说话。
万拂儿已知那日落水时被萧问所救,更有南栀眼神闪烁的同她描述了一些亲密细节,听得东萼满脸不自在,万拂儿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惋惜:
为何攻略的不是萧问啊?举目望天,就算成不了亲也定能拿下他这个人,死了化成灰烬也得让他妥妥的记住自己啊!
然而可惜并不是,这就有些尴尬了。
元氏一番话在肚子里颠过来倒过去,折腾许久,每每对上万拂儿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顿时生出一腔惋惜和心虚,反倒是万拂儿打破了这僵局。
“外祖母可是有悄悄话要跟拂儿说?”她仰着小脸,充满信赖的看着元氏。
元氏抚摸她鬓发的手微微一僵,到底叹了口气,柔声道:“外祖母的确有话要跟拂儿说,拂儿可愿听?”
“拂儿愿听外祖母□□。”她歪了歪头,显得十分活泼可爱。
元氏垂下眼睑,思忖着终于开口:“拂儿可知那日落水为何人所救?”
“难道不是问表哥?”她眨了眨眼,“南栀说,多亏了问表哥,否则拂儿一条命可能就没了,拂儿应当寻个机会与他郑重道谢才是!”
“他眼见你落水,出手相救自是应该,何谈谢字?”元氏摸了摸她的小脸,眼神慈爱。
万拂儿心道:来了。
果然,元氏又叹了口气,似有些踌躇不决,几息之后才说道:“拂儿心中,如何看待你问表哥?”
她这话问的直白,万拂儿一时也愣了下。她倒不是没想通问题关节,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元氏这里,她实在不想增添一重误会,可也不能叫她以为自己多么清傲,连萧问都看不上眼。
万拂儿垂下眼睑,仿佛在思索什么,这模样看的元氏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瞥了眼屋中那座六扇烈女舞马夜宴屏风。
好在万拂儿没有沉默太久,只是微微抿起了樱唇,再一次扬起脸,眼神清澈通透:“拂儿心中,问表哥自是那一等一的好男儿,唯世间至美至善的女郎才堪相配。”
她一双眼清清白白,仿佛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也不懂。
元氏又问:“那拂儿呢?”
万拂儿莞尔一笑:“外祖母糊涂啦,问表哥只是拂儿的表哥,也只能是,拂儿的表哥。”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一切不清不楚的关系都尘埃落定。
元氏不由攥住了她的手,她心底长出了一口气,旋即涌上来的却是无数心酸和愧疚。她将万拂儿搂进怀中,双唇翕动,却到底没说出一个字来。
万拂儿也轻轻松了口气:这下说的够明白了吧?您的大孙子荣华冠世配公主都绰绰有余,至于我这种胸峰都没发育好的,还是算了算了,配不起啊亲!
元氏将她搂的很紧,万拂儿便乖乖由她抱着,还柔顺的蹭了蹭,把个元氏心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只觉活脱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是的,她心中才不觉得万拂儿只拿萧问当个普通表哥。连万露儿那样的棒槌脑袋,都为了萧问要死要活,试问帝京里有哪家小娘子不恋慕着萧家大郎君的人才品貌?
万拂儿这般乖巧懂事,愈发显得她通情达理,知晓元氏的为难和家族的厚重。她必定是懂得萧问的心思,却也明白自身的缺憾,若为着儿女情长将一切宣之于口,日后两家之间难免龃龉;可她选择了退后一步,当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却明明白白推开了萧问。
元氏的目光飘向那扇屏风,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万拂儿的脑袋,爱怜道:“外祖母叫人备了你爱吃的点心,趁热吃个新鲜,快去……”
万拂儿乖顺点头,福了福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元氏独自一人,默了半晌才叹道:“你打算站到何时?拂儿已经走了,出来吧。”
屏风后,一人广袖玉袍,清雅的仿佛高山上第一簇白雪,却是萧问。
他面色尚算平静,只是眉头微微凝结,暗示着内心的复杂,徐徐走上前唤:“祖母。”
元氏:“这下总归要死心了吧。”
萧问垂着眼睑,不发一言。
元氏目露痛色:“你还不死心?难道拂儿刚才说的话你全然听不进去!你是她的表哥,也只能是她的表哥……”
“孙儿听到了。”萧问仍旧面色平静,只是垂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元氏恨铁不成钢:“既然听到了,为何还是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莫非不信?还是,在你心里当真除了她,谁也摘不走你此生的妻位!?”
萧问闻言沉默,好似被说中了心事,又好似无尽的纠结。
元氏终于大怒:“跪下!”
萧问依言照做,广袖一挥,直腰挺背,姿态永远是那般优雅平静。
元氏此刻却恼极了这份平静,只因他表面越镇定,内心压抑的情绪必定越复杂难缠。他若真失魂落魄倒还好,心思有了动荡才能趁虚而入,徐徐将万拂儿从他心上拔除。可他偏偏这样一幅万事不上心的冷沉自持,他不是不在意,是太在意,所以绝不会轻易松口!
不得不说,元氏火眼金睛,将萧问的心事算了个一清二楚。他完全不相信万拂儿那一套说辞,什么只是表哥,她不过是……太小了。
萧问垂眸:“祖母,她还太小。”
因为太小,所以不懂这些人间□□,不明白他日日掩藏在平静下的心动,更不知道他抱她在怀时,那几乎难以控制的欲望和爱恋。
元氏气的发抖:“你也知道她还小?她才十一岁,可你就要及冠了,你就算等到她长大又如何?你真当你那娘亲是纸糊的不成?!”
萧问再一次沉默,他又何尝想等?他恨不得立刻把人娶进门,可她真的,太小了。小到让他入夜难眠时,觉得自己就是个丧心病狂之人,对她病态的迷恋。
元氏气的眼前发黑,萧问却始终沉默,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元氏又哪里想听他那些不着调的话,她只恨自己发现的太迟,恨他素日里伪装太好,连严氏都没发现他这份厚实的情谊,如今……又要怎么办才好?
元氏无奈的撑着头:“祖母是管不得你了。”
此言一出,萧问终于撑不住伏下身子,额头贴在地上沉沉道:“孙儿不孝,让祖母为难了。”
“你为难的何止是我?”元氏苦笑,“问儿,你素来聪慧懂事,你且问问你自己,拂儿她心底,真的有你吗?你这般执着究竟是对还是错……祖母不逼你立刻娶亲,但你母亲那里,此事一出必定遮掩不住,你好自为之吧!”
萧问低声应是。
元氏招手叫他走人,她此刻脑仁都疼,看着萧问离去,到底没忍住嘱咐了一句:“莫要再招惹拂儿,她命苦,经不起你折腾。”
萧问攥起的拳头几乎失去了痛感,闻言只是微微颔首:“是,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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